蕭元彥帶著薑玉煙直奔臨縣最熱鬧的鳳離街。


    當務之急是要去給薑玉煙買兩身換洗衣物。兩人便來到了此處最大的成衣鋪,香雲閣。


    掌櫃的遠遠瞧見兩人過來,連忙迎出來打招唿。這年頭女子稀少,卻是店鋪的財神,所以掌櫃的一般都非常熱情。


    隻瞧眼前的女子雖然身著男裝,卻難掩風華,哪怕頭麵遮得嚴實,也讓店裏的夥計個個看紅了臉。


    “咳~咳~”掌櫃的微妙地輕咳兩聲,殷勤地讓夥計把店裏最漂亮的女子衣裙都拿出來給薑玉煙挑選。


    薑玉煙一進店鋪就開始打量,大月國女子的服飾類似於交領襦裙,還有半袖的款式,隻不過繁繁複複好幾層,相當繁瑣。


    她瞅著夥計拿出來的衣裙,花花綠綠閃瞎了眼。這審美也是絕了。薑玉煙在心裏無聲吐槽。


    掌櫃的倒是相當自豪地表示自家的店鋪在臨縣那是頭家招牌。


    薑玉煙嘴角扯了扯,那這臨縣的服裝行業還真是一言難盡。


    不過此處衣物的麵料倒是不錯。她挑了兩套香雲鍛的寢衣,摸上去絲滑柔軟,穿著應該挺舒服。


    蕭元彥則給她拿了件月白色仙鶴披風。畢竟是冬天了,雖說大月國比較溫暖,但早晚的風也能吹得人骨頭疼。薑玉煙心中暖洋洋的,這男人還真體貼!


    薑玉煙還想買兩套內衣。她拉了拉蕭元彥的衣角,湊到他耳邊小聲問道:“這裏有沒有………就是最裏麵穿的…….衣服”


    薑玉煙聲音輕得跟羽毛似的。她不好意思問店裏的夥計和掌櫃,這裏也沒個女人,隻能求助於蕭元彥。


    蕭元彥的臉肉眼可見地紅了。夥計們和跟隨而來的男人們看著兩人耳鬢廝磨,幾乎貼在一起,紛紛豔羨不已。


    蕭元彥沒有說話,隻是要了一些最好的細棉布,匆匆結了賬,拉著薑玉煙出了門。


    薑玉煙不明所以。待兩人到了僻靜處,蕭元彥才悄悄迴她。外麵的成衣店不賣女子的褻衣,多半是由家中的貼身侍仆(一般是一些不全人)縫製,窮苦人家則由家中男性長輩縫製,待女子成親後,她的夫君們也都會縫製。


    薑玉煙驚得目瞪口呆,對這個時代男性的賢惠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她如今孤身一人,並沒有人幫她縫製。但這個倒是不難,她是服裝設計專業的,針線活兒是基礎的。且她對古代的褻衣也沒有太大興趣,尤其是肚兜,絲毫沒有支撐力,影響身材。


    大概是因為探討過了內衣的問題,薑玉煙這時候對兩人拉手已然十分習慣。蕭元彥牽著她從主街道的一個岔路口岔開,跑進了一名曰花枝巷的小巷子。兩人便順便甩開了那些尾隨者。


    花枝巷不如主街熱鬧,此地店鋪稀疏,客人也少。行至巷尾卻有一家門麵裝修得格外雅致的小店,叫人眼前一亮。


    其招牌十分低調,一塊木牌上簡單刻著兩個字,名曰“錦瑟”。半點看不出是賣什麽的。


    隻是這字寫得非常有風骨。身為豪門世家的小姐,薑玉煙幼時也曾師從書法名家,一手歐體字寫得非常出眾,大了些還練了幾年魏晉小楷,字體質樸秀潤,又不失筋骨。


    薑玉煙欣賞了一番,低吟道:“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這店家倒是風雅,隻不過應該是不缺錢的主兒,半點沒有做生意的覺悟,要不是本地熟悉的人,誰能找到這兒啊!”


    蕭元彥聽她念詩,感覺十分典雅好聽,又聽著她後麵奇奇怪怪的話,大體明白了什麽意思,不禁啞然失笑。


    她總是讓他覺得鮮活,有趣。而且還讀過很多書的樣子,不似他見過的其他女子,不事生產,大字不識,隻知道吃喝玩樂。


    兩人進了店裏,一旁閑散著閑聊的夥計們立馬迎了上來。忽然來了個女子,大家都很高興,紛紛獻寶似地拿出店裏漂亮的成衣供薑玉煙挑選。


    果然店如其名,衣裙素雅又不失精致。用色偏單一,但色澤和諧。薑玉煙覺得這家衣裙的審美格外對自己的胃口,看得眼睛發亮。


    現代最近的時尚用色偏好莫蘭迪色,就是飽和度不高的灰係顏色。薑玉煙看了幾套都很喜歡。考慮到自己如今仍花著蕭元彥的錢,便先選了兩套,一套淡藕色,一套鴨卵青。


    都是純色係襦裙,隻袖口的緣飾和腰帶、裙擺做了精細的處理。刺繡也都是同色係暗紋,不會喧賓奪主但細看就覺得美麗。


    薑玉煙也不得不誇一句:“好品味!”


    “打擾二位,請問剛剛姑娘說的詩還有下一句嗎?”


    正沉浸於美裙的薑玉煙忽然聽到一個清越好聽的男聲從店門處傳來。


    兩位夥計忙唿喚一聲,“東家!”


    隻見一個身穿白衣的公子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此,眉目清潤溫柔。麵若中秋之月,色若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端的是好看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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