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台上的北愈,此刻隱約地感覺到台下的氣氛有點不對勁。


    他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些人一臉不服,好像都是對他的任命不滿。


    特別是越坐在最前麵的人,他們臉上的不爽就越是強烈,而且一點都不願意客套,切切實實的寫在了臉上。仿佛就是在告訴他,老子就是不服你,你能怎麽的?。


    北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他大概能明白這些人的感受。


    在來這裏之前,他早就從楠軒那裏聽說過,越坐在最前麵位置的人,那麽就代表著這人的權力和地位就越高。


    而他們之所以不爽,無非就是他們原本隻比族長少一級,現在突然中道來了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騎在自己的頭上,換誰誰樂意?。


    就算他是神的使者,會鳥之悠,那也並不代表他是萬能的。不然的話,那些把鳥之悠說得很流利的人,隨便走在大街上喊幾句鳥之悠,不就能當王了嗎?。


    打個比方,你製造出了可控核聚變,坐在金字塔上的人們也隻會供著你,並不會直接把自己的地位讓給你。


    同理的,隻比老師少一級的人,也就是班裏的第一名。可忽然來了個人在成績上超過了你,讓你變成了第二名。你知道他比你厲害,但你多少還是有點不服,不想認輸。


    這樣高地位的人可不像那些底層的人好忽悠。


    因為底層的那些人啥也沒有,光腳的不怕穿鞋。你隻要隨便說幾句好話,比如說可以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然後給他們一點小恩小惠,那麽他們就會尊你為王,幫你去推倒那些惡勢力。


    而高層的人擁有金錢與權力。不舍得一畝三分地的他們,沒那麽容易心甘情願的去替別人賣命。想要得到他們的認同,除了在能力上勝過他們之外,就沒別的辦法了。


    他估計神鹿一族的第一任族長降,也隻是忽悠了一些底層人,給他們說自己是救世主,說隻要解開了鳥之邦的秘密,那麽就可以阻止魔樹的蔓延,因此才被這些底層人尊為神。


    可是這些人的一部分後代,在變成了高層人後,就不好糊弄了。


    就比如像現場的五大家族。


    北愈能想到的就是這樣。


    北愈再看了看在場的人,隻見他們還是一臉不爽,似乎想要衝過來吃掉他一樣。


    北愈不屑一顧,因為他並不在乎這些人的看法。


    就在這時,台下的一位看著約莫四十歲的婦人,突然站出來說道:“使者大人娶親否?。”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北愈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從沒想過會在自己的授命典禮上,被人問這麽一出不相關的事。


    “請問閣下怎麽稱唿呢?”,北愈帶著好奇的臉問她。


    婦人立即用敬語說明了自己的來意,“迴使者大人,我叫茶末·默裏!。我有一女叫楠軒·默裏,她今年剛好十八歲,尚未婚配。她現在就在給使者大人當助理,所以我想來個喜結良緣!。”


    看她坐在最前麵的位置,北愈就好奇地問她,“那閣下是五大家族之一的?。”


    茶末抱拳道:“使者大人,我是豬首家族的族長!。”


    豬首家族?。


    北愈挺吃驚的。


    他吃驚的是,他能猜到楠軒是五大家族的人,卻沒想到她會是豬首家族族長的女兒。


    稍有餘驚的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雅文。


    他想知道雅文會是怎麽樣的表情?。


    可當他轉頭一看,卻發現她麵無表情,好像一點都不在意此事。


    北愈有點失落。


    一個人喜歡了你那麽多年,就算是條狗也會對你搖尾巴,對你轉圈圈。可是她卻沒有一點漣漪,像個事不關己的事外人一樣,毫無波瀾。


    話雖如此,但故事有時候就是多悲少喜。


    人生啊,就像在一條黑夜的街道上徘徊不定。白天你一個人,晚上你又不知道哪裏去。


    可人們往往都喜歡在白天活動,在夜晚休息。但偏偏總有一批人背道而行,喜歡在晚上的時候出來,白天的時候睡覺。


    可是,快樂的事往往隻會發生在白天行人比較多的世界。而夜晚呢,通常都是留給那些情緒失意的人,用來逃避現實的地方。


    活在夜晚的他,和活在白日的她,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因為童年的不幸,他開始懼怕幸福。


    他喜歡的她卻向往著幸福。


    他不明白螞蟻和螞蟻之間的瓶頸,也不了解飛鳥與飛鳥之間的羈絆,更不清楚人和人之間的友誼。


    她即使是一個外來世界的人,也是一個關心他人的天使。


    而他呢,卻是一個連幸福也會害怕的膽小鬼。


    他她不同,一個攜帶著希望,一個害怕著幸福。


    她想改變這個世界,他卻不知道該去往何方。而這兩個像水火複雜的半成品,組合在一起會變成悲劇的概率?想想就知。


    北愈自嘲一笑。


    不喜歡楠軒的他,本想拒絕此事。可一看到眾目睽睽之下,他就猶豫了。


    思前想後之下,北愈就保持著非常有風度的狀態,彬彬有禮地拒絕了茶末,“楠軒那個女娃我很喜歡,跟她相處了幾天,發現她此人正合我意。可這事日後再說吧,現在我才剛剛當上使者,在這裏的位置還不穩定。我怕我現在結婚,會給不了別人幸福。等我穩定了之後,再聊此事也不遲啊!。”


    他還是給足了對方麵子。若是當麵退婚,不但會折了楠軒的臉,而且還可能會讓豬首家族的人當麵失眾,這讓他日後當使者都可能會有麻煩。


    茶末見北愈如此客氣,雖心有不甘,但也不好再說什麽了,“既然如此,那麽等使者大人的工作穩定後,咱們再討論此事吧?。”


    北愈大聲迴道:“沒問題!。”


    茶末剛一退下,就有一位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驟然站出來說道:“恭喜使者大人代族長事,行族長禮。我在家準備了個宴會,若是使者不客氣的話,待會使者大人可以來我家做客!。”


    這時,茶末瞧了一眼這名男子,眼神帶著一絲詭異。


    “閣下位置如此靠前,又是哪家的族長啊?”,北愈不解地問。


    中年男子抱拳道:“尊敬的使者大人,我叫南官十三,是羊首家族的族長!。”


    “南官十三?”,北愈頗為震撼,“挺不錯的複姓,和挺不錯的名字。”


    南宮十三謙虛道:“哪裏哪裏,這種比較靠攏鳥之邦的名字已經很少見了。”


    “哦,此話何意啊?。”


    南宮十三解釋道:“是這樣的使者大人。像我這種姓在前名在後的姓名,根本就沒有多少。因為在鳥之邦的創始人出現之前,大家的名字都是名在前姓在後。”


    北愈被他繞懵了,什麽名前名後,姓前姓後的?。擱這玩猜謎遊戲呢?。


    但很快他就緩過來。


    他大致明白了這是什麽意思。


    因為他想起了,他來到這個世界的這一段日子裏,他所見到的人,除了南治、西國、東安這些沒有姓的孤兒外,其餘人的名字都是比較遍西方的。


    西方名字的特征,一般都是名在前姓在後。


    至於這個叫南宮十三的人說,在鳥之邦的創始人出現之前,這裏的名字普遍都是名在前姓在後。翻譯過來說,就是華夏人闖進這個世界之前,這個世界是被西方文化所主導的。


    因為他在這裏生活了兩年,見到的大多都是古歐洲的西式文化,很少在外麵見到什麽華夏文化。因此在第一次見到六首麵具的時候,才會一口認定這與華夏有關。


    北愈對此不解,一個姓名能有什麽玄機?。


    他好奇地問南宮十三,“請問這有什麽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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