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聽得是那麽讓人毛骨悚然,認真的令人不寒而栗。


    隻見路伽看著她的眼神,是那般的恨,又是冷酷無情帶著溫柔的殘忍。


    他嘴角的鮮血漫溢出來。


    “我詛咒你這生不老不死,詛咒你這輩子會經曆人生最痛苦的事,詛咒你不能和你愛的人在一起,詛咒你沉睡不醒,詛咒你讓愛你的人等你到死。我可愛的女兒,這輩子你永遠都會活在與那些人生離死別的痛苦中,這就是你殺死我的代價……”


    聲音漸漸消失,路伽的身體宛如被吹散的粉末,消失在空氣中,“哐當”了一聲,那把克裏旦托斯之劍也變成一把廢鐵掉落在地上。


    所以我詛咒你,我最疼愛的女兒,你將會和我一樣,一輩子都會活在痛苦中……


    真是一個狠毒的父親呢。季雲歌低頭看了一眼那男人留下的衣物,突然她感覺自己的雙腿好像抽空一樣,要倒地時,一雙手從身後伸來,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抬頭一看,對上一雙熟悉而溫暖的茶色雙眸。


    “小歌,你真是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呢。”季千夜對她無奈又寵溺的笑著。


    季雲歌無言地微微一笑,慢慢閉上了雙眼,耳邊迴想起的是法西斯他們擔心的聲音。


    終於,結束了。她終於斬斷了這段悲慘宿命的延續了……


    藍色飛船緊急從天降落,當夏佐他們下了飛船後,發現這裏一個人都沒有,安靜的讓人不安。


    “安迪,你們在這裏等我,我去找雲歌。”


    安迪幾人點了點頭,夏佐一個轉身就消失在天空之上。


    現在他們隻能默默祈禱,希望季雲歌能平安無事……


    “陛下……”


    季千夜抬手阻止馬特他們上前,一人走到季雲歌的麵前,他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那五位精靈,開口問:“小歌,接下來你要去哪裏?真的不留在我的身邊嗎?”


    季雲歌輕輕搖了搖頭,服用魔力丸後的副作用終於是開始了,現在她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別說現在用魔法,連力氣都提不起,還需要身後的法西斯他們攙扶才能站穩。


    “哥哥,希望你不要再阻擾我做任何事了,因為這是你欠我的。”


    季千夜眼底一顫,隨即無奈苦澀一笑,“你是想要迴去嗎?迴到那個男人的身邊去嗎?即便他是你殺母仇人的孩子,你也不介意嗎?”


    季雲歌隻是彎了彎唇,“我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恨一些事了,如果說真正讓女巫一族滅亡的人,那人應該是我。”


    季千夜一怔。


    “我本不應該出生,不過這樣也好,就讓我帶著父親的詛咒離開吧。哥哥,也請你多保重,如果我們還能再見的話。”


    “小歌……”季千夜急忙伸出手,卻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抓不到她了。


    目送那少女漸漸遠去的背影,他突然想起來了很多的事……


    他第一次抱起那個柔軟禁不住用力一抓的身體,然後為這個第一次相見的妹妹取了和自己相似的名字,季雲歌……他希望她的妹妹能像太陽一樣在充滿光明的世界中成長,不要像他們一樣出生就注定了黑暗。


    他喜歡她帶著天真純粹的笑容喊他哥哥,喜歡在樹下靜靜看著她一臉無邪對他笑的模樣……


    這麽多年來,他最為珍惜,最為想要的不是這種美好的感覺嗎?他總是無法抗拒她的要求,也總是那麽喜歡放縱她。


    這一去,就是三十多年啊。


    小歌,如果這次也是你的希望,我又怎麽忍心拒絕……


    “陛下,她……真的不追了嗎?”這時奧利走上來,神色複雜的看著身旁的季千夜。


    然而那個男人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我這個妹妹一直都是這樣,隻要她決定下來的事誰都無法改變……算了,就讓她這樣去吧,等她玩膩了,就會迴來的。”


    經曆過一場戰鬥,波及到城堡外的其他地區,留下滿街的狼藉,連個人影都沒有見到。這也讓季雲歌幾人方便了許多,至少他們還可以安安靜靜不被找麻煩的離開。


    “主人……”突然耳邊響起法西斯的聲音,季雲歌腳步一頓,抬起頭往前一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城門下,他正望著她,一雙紅眸染滿了緊張和擔心,可是卻遲遲未上前一步,那種隱忍的模樣仿佛有很多的顧慮。


    直到……他看到那女孩站在那裏,對他微笑的敞開雙臂時,夏佐的眼中微微泛起了一陣酸澀,終於放下那些顧慮和害怕,大步的跑上來,將女孩緊緊的抱在懷裏,聲音顫抖低低說了一句,“我真的好擔心你,我不知道自己如果失去你會怎麽辦?”


    “沒事了,都過去了。”季雲歌。


    反倒安慰起麵前這個似乎要哭的男人,環緊雙手,輕輕說了一句,“夏佐,帶我迴去,我想迴家。”


    “好!我們迴家,現在就馬上走。”說完,夏佐就抱起季雲歌轉身就走。法西斯他們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後,化身為光迴到季雲歌的戒指裏。


    無論主人做出怎樣的決定,他們都會誓死相隨。


    飛船正在天空行駛,季雲歌躺靠在床上,看著麵前四人,心裏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我們好久沒見了。”她先開口打破此時彼此間的沉默。


    安迪用一種鬆了口氣的目光看著她,點了點頭。而納斯和衛斯理則是目光複雜著,沒有說話。就連夏佐也在躲避她的目光,其實他們心裏在想什麽,那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愧疚之色,季雲歌豈會不明白。


    “一些事就讓它過去吧,現在我隻是季雲歌,一個普通的人,一個被世紀魔法學院開除的問題學生,也是一直在找你們麻煩的同學,不是嗎?”


    這句話,讓夏佐幾人為之一怔,眼底突然泛起了一陣酸澀,這真的是她嗎?以她的性格不是會對他們大發雷霆,揚言要殺了他們嗎?那麽現在這副仿佛把一切看開,如此安靜的模樣,又是怎麽一迴事?


    “我們快到了吧?”季雲歌這時問坐在身旁的夏佐。


    夏佐愣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她伸出手握住那隻布滿厚繭的大手,看著他,“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夏佐一愣,“你要去哪裏?”


    “遺失森林。”


    “那裏是禁地不是嗎?”納斯擔憂的說道。


    “不是的。”季雲歌輕輕搖了搖頭,紫色的眸子,是溫柔的,“那裏是我的家,我最初醒來的地方。”


    “夏佐,你陪我一起去吧,去見見父親大人他們。”


    “好!”夏佐握緊她那越來越冰冷的手,應道,“隻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都會陪你。”


    到達陸地後,季雲歌讓安迪去集市上買了一大堆的蜂蜜餅後,離開前,安迪單獨叫住她,說有些話想單獨談談。


    “雲歌,你……”安迪神色複雜的看著她,“是不是有什麽事隱瞞著我們?”


    從他們迴來後,他就一直覺得季雲歌很奇怪,無論是說話還是舉動,那種方式就好像要和他們離別一樣,讓他感到強烈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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