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就聽見謝沉硯一本正經道:“上次從蒼溪山迴來之後待你家,我母親已經起疑心,這次要是再待在你家,她肯定不放心,到時候她過來一看,看到我這模樣,還不得發瘋!”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著謝沉硯。


    謝沉硯對上宋父的目光,略微有些心虛地錯開視線,故作鎮定說:“宋伯父,我好歹救了你女兒幾次,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這可是救命之恩,我也不求你湧泉相報,如今我有家不能,你難道就沒點表示嗎?”


    宋父聽明白了,這是要賴上他們家,不能迴家,所以要住在他們家!


    如果他不清楚謝沉硯是什麽人,沒見過謝沉硯發瘋的模樣,他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或許真的會讓謝沉硯住下。


    可謝沉硯是什麽脾性,陳郡小霸王,欺男霸女,目無王法。


    就算他一時興起救了自己的女兒又如何,把這樣的人往家裏引,跟把狼關進羊窩有什麽兩樣?!


    宋父果斷拒絕:“謝少爺,寒舍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婉拒之意十分明顯,然而謝沉硯沒心沒肺似的,隻當宋父假客氣,十分“善解人意”給宋父遞了一個台階。


    “沒事,我不嫌你家小。”


    說完,不等宋父再次拒絕,自顧自進了宋家。


    邊走邊嘀咕:“住哪裏好呢……”


    宋父都沒反應過來,這豎子竟然這麽堂而皇之,是打量他好欺負?


    宋父當即就要跑過去把謝沉硯出來往外推。


    然而他架勢剛起,徽墨就一把抱住他大腿,哀聲懇求。


    然而他架勢剛起,徽墨就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哀聲懇求。


    “宋老爺,求您看到我們家少爺幾次三番為宋姑娘出生入死的份上,就讓我們家少爺住下來吧,您不知道,我們家少爺現在這副模樣,要是被夫人看到,我們家少爺可就大禍臨頭了!”


    聲淚俱下。


    宋父試著把腿從徽墨手裏抽出來,一下子沒成功,頗為頭疼的看著徽墨。


    “你鬆開!”


    動不動就抱人大腿,什麽毛病!


    徽墨開始耍賴:“宋老爺,不是我們家少爺不想迴家,實在是我們不能迴去!”


    宋父聲色俱厲:“謝公子若是在寒舍住下,令尊和令堂會擔心的。”


    徽墨不以為然:“我們家少爺就是不想讓老爺夫人擔心,在會鬥膽借貴府寶地小住。”


    宋父被謝沉硯和徽墨這對死皮賴臉的主仆氣得說不出話。


    這叫鬥膽?


    謝沉硯何止是鬥膽,他膽子簡直大到沒邊!


    不問自取是為賊,未得主人同意擅闖是為匪!


    謝沉硯挾恩圖報,跟那些不講道理的悍匪有什麽區別?!


    宋父臉色徹底黑了下來:“你們家少爺怎麽這麽不……”


    最後的要臉兩個字到底沒有說出來,給謝沉硯留了兩分顏麵。


    不過在場的都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隻見徽墨、花晚檸和粉蝶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點了點頭。


    對,就是這麽不要臉,隻管自己方便,完全不顧別人死活!


    徽墨好賴話都聽不進去,宋父也沒招了,打算叫人來硬的,直接叫人來把這對主仆趕出去。


    宋南燭看出了他的意圖,伸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搖了搖頭。


    宋南燭之前讓小環去打聽關於謝沉硯的消息,小環迴來報她,她大致也了解了謝沉硯是什麽性子。


    謝沉硯執意要做的事,哪怕撞了南牆,也不會迴頭。


    正如之前她想問謝沉硯點事,明明很簡單的兩句話,謝沉硯就是死活不樂意說。


    而今,謝沉硯執意要住進宋家,且由著他。


    到時候他若想翻出什麽浪,她在自己家裏方便應對,也好過在外頭人多眼雜。


    宋南燭對宋父:“父親,雖然謝公子為人是放蕩不羈了些,但他對女兒有救命之恩,如今謝公子受了傷,還為救女兒落水,即便謝公子不提,咱們也應當留謝公子在家裏住上一段時間,以聊表心意。”


    徽墨聽到宋南燭這番話,心中生出了幾分感動,不由得暗忖。


    真不愧是少夫人啊,果然跟少爺一條心。


    而宋父聽到這番話,則是頗不讚同地皺起了眉頭。


    他從徽墨的束縛中掙脫身,抓著宋南燭的胳膊走到一邊,壓低聲音悄悄說。


    “南燭,為父知道你感激謝沉硯,可讓他住進咱們家,實在不妥啊!謝沉硯的名聲你又不是不知道,說句難聽的,萬一他要是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你跟南姝會被他連累的!”


    在宋父心中,不讓謝沉硯住進家裏,出了不喜歡謝沉硯為人。


    更重要的一層原因,是因為家裏有兩個待字閨中的女兒。


    雖然謝沉硯不像花展毅那般喜歡勾搭姑娘,但那可是謝沉硯,他鬧出的荒唐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把謝沉硯請進家門,跟把狼關在羊圈裏有什麽區別?!


    宋南燭知道宋父在擔心什麽,她點了點頭,溫聲道:“父親不必擔心,雖然謝公子的名聲確實不太好,但他頂多隻是被家裏寵壞了,實際上心地並不會壞。”


    “之前在去寒山寺的路上,在蒼溪山上,還有今夜,他數次奮不顧身救女兒於水火之中,若不是他,女兒現在都沒法站在這裏跟您說話。”


    “父親您想,若謝公子當真是那種會胡來的人,現在隻怕整個陳郡都傳開了。”


    ……


    宋南燭循循善誘,總算緩解了宋父的焦慮。


    好半天,宋父才勉強同意謝沉硯留在府裏。


    宋南燭雖然說服了宋父,但她心裏,卻生出了一種深深的恐慌。


    這半年,她跟謝沉硯見麵的次數不過寥寥,卻經曆了三次生死相托。


    她對謝沉硯無疑是感激的,但感激的同時,心裏更多的是不安。


    那個困擾了她兩個多月的夢境再次在腦海中浮現。


    駙馬、公主、皇後、冷宮……


    和謝沉硯有關的夢境一個個變成現實,她開始害怕,害怕自己最開始做的夢也會變成現實。


    她怕自己不是父母的親生女兒,怕自己最終成為大魏公主,怕自己真的會跟謝沉硯成婚,怕自己會被關在異鄉的冷宮,更怕謝沉硯會像夢境中那樣,死在自己麵前。


    無形的恐懼攫住了她的咽喉,以致於她瞬間無法唿吸。


    宋南燭腦海中不停迴蕩著一個警告聲。


    ——宋南燭,不要跟謝沉硯走的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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