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你住嘴!”一個低沉沙啞中帶著磁性的聲音在大殿外響起。


    眾人迴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大門口,隻見一個十二三歲,身著天藍白底的學子服的英俊少年,看他氣度不凡,舉指氣度渾然天成,劍眉星目,線條冷酷的臉上,帶著漠然。就見他星目暗沉,冷酷的看著小蓮。


    他站在大殿外,拱手行禮道:“參見皇上,請恕學生僭越之罪,學生乃國子監的學生孫芸書,字靜安,學生與這個小蓮乃是同鄉,她的父母在殿外苦等不見人,學生就冒死進來大殿外,求皇上讓她們家人見見麵。”


    皇上一見有人出來幫他解決這個墨言了,心裏頓時如吃了冰塊一般,於是點點頭同意了。他著實不想在聽這墨言在大殿上胡言亂語,別人做了惡事,生怕被人發現,她可倒好,還理直氣狀的,這,這都是小時候沒人教養的緣故,不知道敬畏皇權。要不是看在她為素玉守孝三年,立馬拉下去砍了。哼,一會定要重判。


    小蓮見到四爺,立即開心的爬起來,快走到四爺身邊時,四爺皺著眉頭正想離她遠點時,就聽到了靜香的聲音“靜安,你怎麽也來了?快來見見我的舅舅和外祖母。”


    四爺一時半會還在想這舅舅和外祖母是誰,就聽到睿親王這時咳嗽了聲說道:“小外甥女,現在可是這金鑾殿上呢,一會散了朝在認親。”


    靜香頓時臉上起了一片紅雲,扭捏著不好意思的看向太後,太後皺著眉有些不太高興靜香的舉動,靜香冷靜下來,就對太後點點頭,坐迴了太後的身邊。


    就仔細聽著外麵大殿上的動靜,四爺聽見睿親王這麽一說,馬上拱手道謝,小蓮見四爺從進大殿就未看他一眼,不禁梨雨帶花的開始哭泣著,“四娃哥哥,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自從你撿到了她,眼裏心裏都隻有她一個了是嗎?那我呢?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我們是有婚約的啊?我這麽做也是為了我們將來好啊。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你。”


    她一邊哭訴一邊用她那嬌弱纖細的身體不停的顫抖,如同風中搖擺的芙蓉花。


    四爺有些厭惡的看了她一眼“你不要用這種姿態和我說話了,早在六年前,我爹就退了你們家的親事,我如今早定下了婚約,還有婚書為證。


    你,你還是去看看你爹娘吧,他們為了找你花光了所有積蓄,還賣了田地和房屋,現在一家四口隻能擠在土地廟裏生活。這迴是衙門過來找他們進京城認親,他們就二話不說的都來了,如果你還有良心,就去殿外看看他們吧。”


    小蓮蒼白無力的看著四爺,聽到他說她們早已退了婚,心裏就如同破了一個大洞。


    她不相信的搖頭,瘋狂的拉著四爺的衣袖說道:“我不信,我不信你爹娘會退親,你是騙我的,騙我的,你那麽愛我,怎會退婚?是了,肯定是那小賤人迷惑了你。


    哈哈哈,我早就知道她不是個好東西,小時候就看得出來,長得一副妖媚相,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我才是公主,我才是,她算什麽?被人輪奸的賤貨,活該被人強奸流產而死,她就是這麽髒。


    四娃哥哥,我們不要理她,我們走,我們離開這裏,他們都不是好人,隻有我最愛你。”


    眾人一聽都大吃一驚,這,這莫不墨言小姐瘋魔了?居然如此詆毀長公主?這還讓長公主如何做人?


    皇上頓時大怒,這墨言真是得了癔症?他剛剛準備發話,就看到那個叫孫芸書的少年,憤怒的推了那墨言一把,然後說道:“我早就知道你會如此詆毀香兒了,今日我還請了張大哥來,要不要叫他也進殿林和你對質一番?你自己水性楊花,和我定了親,還和他勾搭上,你這樣的女孩,還要詆毀香兒?還有和你一樣玩過的蘭花,你要見見她嗎?讓她對皇上說說你小時候是如何的囂張跋扈?如何的欺負人?


    你這樣的惡毒女人還有臉在這裏詆毀香兒的清白?這六年裏,我一直陪著香兒,她從未在超過四個外男前露過臉。


    女子的規範,女子的品性,她比你要遵守的多,規矩的多。這點睿親王可做證,他剛剛見香兒時,是如何情景,睿親王必是有體會到。”


    皇上一時也不想再聽到墨言說話了,她現在就是瘋狗,胡言亂語不說,還非要咬著落香不可,斷不能如此讓她再繼續。


    於是皇上讓鄧總管找來了幾個宮女,去押住她並捂住還在哭泣罵人的小蓮的嘴。又用暗示性的眼神看了鄧總管一眼,鄧總管會意了微點頭。


    皇上臉上冷酷之色表露無疑,就聽到他說道:“茲皇家公主義女趙墨言,今日大殿對質,言出無狀,詆毀落香長公主,又對公主舊部不慈,毒害郡主奶嬤嬤,又陷害皇後二等女官瑪瑙,數罪並罰。罪女趙墨言無婦德婦言,規矩禮儀無。現判流放之刑。因給公主守孝三年,現收迴趙墨言此名,收迴皇家給予的所有。詆毀公主之言,杖五十趕出京城,永不準進京城。”


    他看了一眼那個叫孫芸書的人,又看看睿親王,便繼續道:“睿親王和這個叫孫芸書的留下,刑部尚書負責將證人的證詞整理好,公布天下,以儆效尤。退朝!”


    再小蓮被押住時,小蓮聽到了對她的宣判,拉開了押著自己的宮人手說道:“哈哈哈,趙靜香,你這膽小怕事的懦弱無能的女人,也隻能靠著別人來幫你,哈哈哈,今日你們不殺我,我來日就可讓你們趙國永陷地獄。”說完小蓮詭異的笑著,轉身自己離開了大殿,眾人聽到她如此放言,心下均不安起來。


    刑部尚書張大人眉眼皺成絲一線,他不敢小瞧了這個小女孩,心下頓了頓低頭對侍衛道:“你們行刑的時候,認真點。要打滿50棍,她出不出得了這皇宮,就看她的命了。”


    鄧總管當沒聽到似的,若有似無的說道:“今日啊,太後可著實嚇的不輕,她老人家一向最疼這落香長公主,如今她聽到有人如此惡毒的詆毀和詛咒小公主,肯定心氣不順。一會老奴要去親眼看看那小丫頭的下場,好給太後說說,讓她開心開心,看看能否舒了心裏那口氣。”


    張大人和侍衛一聽也都心領神會的點點頭,那侍衛便揮揮手讓人去押了小蓮,小蓮還想挽迴麵子,不讓他們押,死勁掙紮著,嚷著:“你們現在欺負我,看我活著出去以後怎麽迴報你們的,哈哈哈,你們都不得好死。”


    張大人馬上示意堵住她的嘴,她才消停點。看她被押下去了,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畢竟隻是一個不滿13歲的小丫頭。一時想偏了,也無人教導,於是步步錯,如今竟偏執到如此地步,太可惜了。不然長大了可是了不得的人物,隻能看著她夭折。


    鄧總管又看了看睿親王,發現睿親王對這個叫孫芸書的小子不錯,還有剛剛那小書生一口一個香兒的,估計關係也是不菲。


    於是暗示的看了睿親王一眼,睿親王便慢慢的走過去鄧總管身邊,鄧總管就低聲道:“皇上心情很不好,讓那孫小子皮緊點,公主的名諱怎能當著眾人的麵就叫出來了?”


    睿親王受教的點點頭,對四爺一個橫眼掃過去,四爺就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沒敢出聲。他一向謹慎小心,謹言慎行的,今日隻是聽到她前世居然如此對待靜香的這個身體的原身,也是被氣憤的才脫口而出。這個靜香也著實可憐,難怪香兒的任務是不嫁給他,而他的任務就是要和靜香生一堆孩子。


    睿親王見如此一個清高冷酷的人,做如此好笑的舉動,也是心領神會的點點頭道:“一會你先不要說話,我來說。還有如果你今日如果能將那什麽水泥先送上去,可能會讓你受罰輕一些,別頂著上臉啊,你那冰塊臉收收,完一惹怒了皇上重重罰你。你受傷了,小丫頭可要哭鼻子了,還不給我你們那將要開張的禛香閣的高級會員證,那我可要賴在你的別院不走了。”


    四爺星目冷冷的橫瞟了一眼,沒說話,隻是整理好自己的衣著,拿出見皇阿瑪的那份謹慎小心出來,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和心情,就在禦書房外等著召見。


    皇上卻在禦書房聽靜香的迴話,“皇上舅舅,外祖母,我真不記得什麽前世,如果我真發生那些事的話,我當初怎麽會對小蓮那麽好?還把我娘給我玩的玉佩送給她?誰知道她敢拿著上京城認親。


    對了舅舅,我這有個玉佩也是娘要我收著的,說讓我偷偷給舅舅,不能讓爹爹知道。你看看。”說著遞過去一塊墨玉龍型玉佩,皇上一看,心都要跳出來了。太後也欣慰的看了靜香一眼,對皇上說道:“看看,你妹妹心裏還是有你的,人都不在了,還記得你,你要對香兒好一些才好。”


    皇上拿過那玉佩抬眼看看靜香,見靜香晶瑩剔透的小臉,洋溢著可愛的笑容。皇上心裏也感動了,摸摸她的小揪揪發髻。於是皇上又想起那個孫芸書來,就問道:“你和那孫芸書怎麽迴事,你們私下可是定情了?真有婚書?你們這六年都住一起?”


    靜香馬上滿臉通紅的解釋說道:“沒有,真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們那時候還小呢,舅舅,你想什麽呢?沒住一起,開始和他家人住一起,我和二姐三姐住一個屋裏,後來去了鎮上,也是分開住的。


    是真的,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我們隻是住一個莊子裏,他住前院,我住後宅,再說了,還有很多的下人呢,你可以去打聽打聽,聽說我義父鄭大人這次也被叫上京城來了,您問問他總行吧?我義父鄭大人可做證,舅舅不要怪鄭大人,當初沒有他護著我和靜安,我們就要吃很多苦頭了。而且我剛剛說的都是真話。”靜香撒嬌的拉著太後的衣袖嘟著嘴說道。


    “那你看上他什麽了?剛剛聽他在大殿上就直唿你香兒香兒的,朕恨不得馬上讓人拖下去砍了。


    你是朕唯一的外甥女,你祖母就你一個外孫女,你可不能讓她傷心啊。


    那叫小蓮的人就是那什麽靜安引過來的吧?不然朕早就找到你了,怎會弄到如今皇家的臉麵盡失,朕的臉麵就快讓那小蓮給敗光了。”


    靜香有些汕汕的癟癟嘴,看向太後,太後是知道的,這皇上什麽時候都不忘記演戲,唉,自己這生個兒子,怎麽就長成這樣了?不僅疑心大,還無情。


    太後不好說皇上,隻能和坐在身邊的靜香說道:“香兒,你真和那書生定了婚書?鄭大人為媒?


    唉,本來哀家還想好好給你找個好駙馬,看來你是不給哀家這個機會啊。”說完神色哀戚的看著靜香的小臉。


    靜香心裏又一陣刺痛,這是原身的心情吧,於是她隻好忍著不適,對太後說道:“祖母,孫女的婚事當然要通過您同意啊,無媒苟合的事,可不是我這個皇家長公主能做的,您親眼看看人可好?如果他配不上本公主,祖母自然可以不用讓他嫁給我。但如果祖母真的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就不要阻攔我們可好?”


    太後一聽覺得靜香還算懂事,知道顧忌她的感受,於是對皇上點點頭,“叫那孩子進來,一起看看,你也是她舅舅,雖說她的婚事我做主,可你也要參考參考。看看他是否配得上咱們趙國的長公主。


    香兒年紀還小,還有五六年時間呢,不著急的定下。先看看人,然後再說其他的吧。他今日已經讓眾大臣心裏都烙印了香兒和他的關係非淺,這事,皇上可要把握一下尺度,懲罰不用太過。看他照顧香兒六年的份上,這個也是可以抬抬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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