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斯內普瞥了一眼蕾娜,語氣淡淡地說。


    “我是……”


    “他看不見你——他的眼裏隻有莉莉——你又是誰啊?”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蕾娜的耳邊響起,一字一句的敲著蕾娜的防線。


    “他不認識你,他連你的名字都不記得,隻有波特才能入他的眼,因為他有莉莉的眼睛。”


    “他記得我,他知道我是誰……”


    他說:“他拒絕你了。”


    “他救過我,他讓我好好活下去……”


    他說:“他為波特獻出了生命,哪怕是死也要看著莉莉的眼睛死去,你不去找他他永遠都看不見你,你活該一個人。”


    “不是這樣的……”


    他說:“看啊,莉莉,多麽漂亮的女孩,人人都寵她愛她,你又是誰”


    憤怒、不甘、嫉妒、仇恨四處蔓延,黑霧漸漸吞噬蕾娜,而那一頭,陽光明媚,火紅的頭發鮮豔刺眼。


    “你不配……你不配……你不配……”


    “閉嘴!阿瓦達索命!”


    蕾娜抬起了魔杖對準了莉莉向她發射了一道死咒。


    她殺了莉莉。


    “有用嗎?你才是那個害死莉莉的兇手!是你殺了莉莉——”


    尖銳刺耳的聲音幾乎要震破蕾娜的耳膜。


    我殺了莉莉……我用了死咒……斯內普……


    淚水像止不住的洪流一樣終於徹底衝破了最後的防線向外湧出。


    一瞬間,沒有了憤怒,沒有了嫉妒,最後蕾娜隻看見了斯內普滿眼憎惡地看著她。


    ——


    “蕾娜?蕾娜!”是鄧布利多的聲音。


    不知什麽時候,蕾娜跪倒在地,魔杖被丟在了地上,鄧布利多蹲在蕾娜旁邊,輕扶著蕾娜的肩膀,蕾娜迴過神來看著他。


    “你做到了。”他輕聲說著。


    冠冕鏽跡斑斑,上麵的寶石已經破碎,變得黯淡無光。


    “不,我殺了莉莉,教授……對不起……我殺了莉莉……斯內普他……”蕾娜抓住鄧布利多的手臂,強烈的愧疚和悔恨主導著蕾娜的情緒。


    “不,是伏地魔殺了莉莉不是你蕾娜,那都是幻象。”鄧布利多語氣堅定有力。


    “我……我恨她……我用索命咒……”蕾娜拚命地搖頭,淚流滿麵。


    “你不恨她,你也沒有殺任何人!你用索命咒毀了魂器,蕾娜,不要讓伏地魔的魔法占據你的內心,你會被他毀掉的。看著我,蕾娜!”鄧布利多強行將蕾娜扶起來。


    “你已經毀掉了魂器,那都是冠冕上殘留的黑魔法,它擾了你的心智。”


    鄧布利多遞給蕾娜一杯水,蕾娜一飲而盡,水裏似乎加了什麽,有點奇怪的味道,但蕾娜的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


    “這是什麽?”蕾娜有些疑惑地問。


    “加了點緩和劑,我辦公室裏經常備的有。”鄧布利多隨意地解釋著,“感覺怎麽樣?”


    “不怎麽樣,頭疼得厲害。”蕾娜癱坐在沙發上,手揉著太陽穴。


    “為什麽會看到,這樣的幻象……”蕾娜自嘲似地苦笑著,“我甚至做過無數次心理準備……”


    “幻象隻是一種誤導。”鄧布利多低著頭透過月牙眼鏡看著蕾娜,“究其根本,隻是為了控製你的情緒,放大那些負麵影響。你認為是你導致了這一切,推動了西弗勒斯的死,所以它利用你的愧疚打造了一個能夠完美打破你防線的幻境。”他的眼神似乎還蘊藏著某些沒有說出來的秘密。


    “如果沒有及時喚醒你,哪怕你毀掉了魂器,但殘留的黑魔法也會徹底擊潰你,就像一命換一命?”


    愧疚?蕾娜很清楚,自己是因為嫉妒,因為憎恨殺死了莉莉,那難道也是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


    看著已經和破銅爛鐵一般的冠冕,蕾娜對自己的情感產生了懷疑……


    “既然,拉文克勞的冠冕被做成了魂器,那其他學院的信物是不是也……”蕾娜迴到了正題上。


    “伏地魔是個非常自大的人,那樣一個自視清高的人是不會用那些隨處可見的俗物做魂器的,格蘭芬多寶劍一直被保存在我這裏,斯萊特林的掛墜盒,赫奇帕奇的金杯自然無法幸免。”鄧布利多讚同地點了點頭。


    “或許,我該去一趟岡特的老宅。”


    “岡特?”


    “湯姆·馬沃羅·裏德爾,是岡特的後代,斯萊特林最後的繼承人,他的母親是馬沃羅·岡特的女兒。”


    “那裏應該早就荒廢了,據我所知,最後一位岡特死在阿茲卡班,伏地魔除外。”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如果他將魂器都賞給了食死徒,那我們也無從下手不是嗎?你忘了,岡特的戒指可是我毀掉的。”鄧布利多挑了挑眉。


    “你想什麽時候去?你不能一個人,印象中,你很虛弱,說實話,我不敢相信當時你甚至已經連德拉科的繳械咒都抵抗不了了。”


    鄧布利多聳了聳肩,似乎並不在意那些。


    等等……德拉科的繳械咒。


    老魔杖的主人難道是德拉科,她記得有求必應屋的時候德拉科沒有了魔杖,哈利手裏的魔杖……


    “那也是你的一環嗎?”蕾娜問。


    “那現在的我怎麽會知道呢。”鄧布利多笑了一下。


    所以,波特最後,能贏下大戰的勝利是嗎?


    那她迴到過去的意義——


    “哪怕一路看似平坦地走到結局,其中也不免會產生遺憾,沒有一件事情是完美的,沒必要因為這個而否定自己。你不是為了西弗勒斯迴來的嗎?”鄧布利多點破了蕾娜的心事。


    “什麽?”蕾娜有些震驚,“我都不知道我是這樣迴來的。”


    “但是你可以是,天色不早了,我一把年紀了該睡了,你也迴去好好休息吧。”


    “我確實應該好好休息,糟糕的體驗。”


    蕾娜滿眼疲憊地走出校長室,在寂靜無人的樓梯上走著,一步步朝著斯萊特林休息室走去。


    ……


    “又見麵了,塔爾洛斯小姐,今天,你又去哪裏了?”


    剛下到三樓,蕾娜又撞見了斯內普。


    斯內普的臉色並不好,他眉頭緊皺,一臉不善地看著蕾娜。


    不知為何,蕾娜的眼前浮現出斯內普那張滿是憎恨和厭惡的表情。


    ——


    你會恨我嗎?恨那個漠視一切,嫉妒到麵目全非的人?


    “我怎麽會恨你呢——”斯內普的聲音傳來,蕾娜站在樓梯上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如果你因為無視校規夜遊學校而被扣去一百多分,那麽我想恨你的應該是整個斯萊特林,不過這樣你也成了其他學院的大英雄不是嗎,塔爾洛斯?”緊接著,斯內普用著悠長的語調解釋道。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個給您。”蕾娜將鄧布利多的字條給他看。


    斯內普捏著那張字條,冷哼一聲,說:“怎麽?聰明的孩子有沒有向校長質疑霍格沃茨為什麽沒有開設黑魔法課程?”


    “盧平教授告訴了他,所以他找我過來問問。”蕾娜說。


    “所以,鄧布利多知道你對黑魔法感興趣的事了?”斯內普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也許吧,他沒有直說,隻是像個智者一樣說了一堆很冠冕堂皇的話。”蕾娜也肆無忌憚地說。


    “雖然你身為一個斯萊特林,對黑魔法感興趣一點在我看來很正常,但公眾場合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這些都不能成為你給斯萊特林丟臉的理由。”


    “教授……我最近又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要聽聽嗎?”蕾娜微微笑著。


    “我看起來像是那種已經閑到開始為學生解夢的地步了嗎?”斯內普皺了皺眉。


    他將字條還給蕾娜,繼續往上走著,“趕緊迴去,別讓我再抓到你在外麵四處逗留。”


    “是……”


    蕾娜深深歎了口氣,真險,怎麽把心聲給說出來了。她剛剛一直在想著鄧布利多最後的話,一時間竟然沒注意,要是當時斯內普又用了攝神取念,之前的一切就白費了。


    她不是很想讓斯內普知道,如果斯內普知道了自己和鄧布利多的事,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參與進來的,更何況自己還和鄧布利多定下了那樣的交易。


    為了西弗勒斯……


    雖然鄧布利多的話聽起來總是怪怪的,但是也可以這樣說吧,蕾娜見證了伏地魔的冷血,大戰的殘酷,雖然可能阻止不了戰爭,但好歹,她也希望做點什麽,而不是像以前一樣不知所措,最後眼睜睜地看著斯內普死在自己的麵前。


    或許,讓鄧布利多活下來,一切就會有好轉。


    ?


    盧平離開了學校,他被鄧布利多派去接觸狼人,盧平將提前適應狼人的生活,打入狼人陣營內部,以便遊說他們在伏地魔複活後加入鄧布利多陣營。


    原鳳凰社的成員都十分相信鄧布利多的話,但鄧布利多也並沒有對他們全部廣而告之,隻是暗中布置著。他邀請蕾娜成為鳳凰社的一員,蕾娜拒絕了,畢竟如果要隱瞞蕾娜上一世的事情,那麽蕾娜出現在鳳凰社這件事將會很難解釋,而且,蕾娜已經做好了成為食死徒的打算。隻要鄧布利多及時將一些行動部署告訴蕾娜讓蕾娜知曉就足夠了。


    她要做的,就是取得伏地魔的信任。


    暑假期間,蕾娜婉拒了潘西一起前往魁地奇世界杯的邀請。一直練習著自己的大腦封閉術,在黑魔標記出現之後,和各個純血家族進行社交,包括那些曾是食死徒的人,將自己包裝成了一個年少有為、思想獨立、喜歡鑽研黑魔法、支持純血至上的人。雖然他們大多數人內心深處其實並不希望伏地魔複活,但伏地魔也不會隨意放棄那些人,畢竟有用的不一定非得是人。


    而蕾娜利用上一世的記憶,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裏讓塔爾洛斯家的企業業績在英國市場上提高了一大步,甚至收購了不少因家族衰敗或人丁稀少而漸漸走下坡路的產業,塔爾洛斯漸漸迴到了眾人的視線中。


    塔爾洛斯莊園的壁爐也開始對外開放,有不少人因為蕾娜優秀的頭腦主動找上了蕾娜,企圖拉攏蕾娜,但都被蕾娜委婉拒絕,那些自以為是的小把戲,騙騙小孩子但還行,合作可以,但想要把蕾娜當做工具使喚可沒那麽簡單。


    她的目的隻是為了讓那些忠於伏地魔的食死徒看到自己的實力,讓伏地魔知道自己的存在。在合適的時機她去“投靠”伏地魔時哪怕不能輕而易舉,但也會消除不少疑慮。


    ?


    三強爭霸賽將會如期舉行,蕾娜本來是建議鄧布利多對火焰杯在霍格沃茨的選擇暗中操作一波,但鄧布利多表示三強爭霸賽原本就是個公平公正的比賽,他們可以在別的地方操作,但三強爭霸賽必須保證它的完整性,畢竟那是難得一遇的難忘時刻。


    “至少對某些人來說,絕對是一輩子難忘的時光。那波特參賽的話不也沒有保證它的公平公正?”蕾娜說


    “但那些又不是我做的。”鄧布利多說。


    “穆迪是小巴蒂假扮的,這我已經確認了,我和西弗勒斯在他的行李箱裏找到了真穆迪,把計劃告訴了他,讓他陪著演出戲,我猜他還是會讓波特一直贏到最後。”


    “西……斯內普難道沒有反對你的計劃嗎?”蕾娜問。


    “我答應他會保護波特的安危,他暫且不知道伏地魔的事。”


    鄧布利多迴答道。他把一個小巧的掛件遞給蕾娜,繼續說:“那,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那是個門鑰匙,最後的迷宮他們都不能進去,更何況被門鑰匙傳去墓地的塞德裏克和波特。


    於是鄧布利多想了個法子,給塞德裏克的門鑰匙是一個項鏈樣式的門鑰匙,當感應到佩戴者離開了霍格沃茨的範圍時就會啟動,傳送終點在鄧布利多的校長室,屆時全校的人幾乎都會在魁地奇球場,自然也沒人知道塞德裏克去了哪裏,蕾娜會在這裏等著他,順便把真穆迪放出來。


    而波特的門鑰匙將會由鄧布利多親自給他,畢竟那可是波特最信任的人,鄧布利多會叮囑他讓他在最危機時刻啟動。


    假穆迪會由斯內普全程盯著,而巴蒂·克勞奇鄧布利多也安排了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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