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不也這麽汙蔑路瑤的嗎?況且她還不是親眼所見呢,怎麽,她能這麽說別人,別人就說不得她了?”


    “所以即便是似是而非的話,你也明知那種話是汙蔑,放在她身上,你就知道心疼了。放在路瑤身上,你就覺得是對了?”


    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不過是看對方更偏向哪一方罷了。


    說什麽單純不懂,純屬放屁。


    將陳瑤甩向一旁,喬柒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而後嫌惡地丟到一旁。


    “牧遇塵,你不是說,隻有心髒的人,才會看什麽都是髒的嗎?”


    “你不是說瑤縣主單純善良嗎?現在看來,這心也是髒的啊。”


    “路瑤!”


    這時牧遇塵忽然扭頭衝著路瑤大吼出聲。


    “你要是還想我娶你,你就讓她滾!”


    路瑤扭開頭,不想再和這個家夥爭辯。


    就在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嗬嗬,挺熱鬧的嗎?既然你想嫁,你想娶,那朕做主,為你們賜婚。”


    陳玉瑾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牧府。


    眾人心中一驚,連忙下跪。


    “參見王上……”


    路瑤自然也不可能免俗,這裏並不是現代,而是貨真價實的古代,皇權至上。


    即便不習慣,她也不能不跪,身在這個時代,很多事總是迫不得已。


    “起來吧。”


    陳玉瑾揮了揮手,往涼亭內走來。


    陳瑤像是發現什麽一樣,眼中雀躍頓生,指著喬柒揚聲開口:“王上,她竟敢不敬您。”


    不僅不跪,竟還好端端地坐在凳子上。


    這不是大不敬是什麽?


    陳玉瑾順著她的目光看過來,眸色逐漸幽深。


    嗬,不敬。


    她敢不敬嗎?


    西涼隻是琴國的附屬國,就連琴國皇上都不敢不敬的人,難不成還要向她下跪?


    她腦子可沒被驢踢。


    更何況,她能登上西涼女王這個位置,靠的也是她當初贈送給她的傀儡。


    若非國師,她現在或許就隻是琴國後宮一個不起眼的嬪妃。


    陳玉瑾緩緩上前,衝著她恭敬行了個禮。


    “玉瑾拜見國師。”


    “女王客氣了。”


    喬柒將她扶起來,陳玉瑾順勢坐在下首凳子上。


    不顧眾人震驚的目光,她慢條斯理地開口。


    “你們的事,朕早就有所耳聞,雖說如今西涼政策對於女子寬容了許多,可陳瑤你要明白,你已經有了未婚夫婿,為何整日裏還要和牧遇塵拉拉扯扯?”


    被女王當著眾人的麵這般訓斥,陳瑤一張小臉頓時慘白的毫無血色。


    “我、我沒有,我和塵哥哥隻是朋友……”


    “哼,朕不管你們心裏是怎麽想的,從今以後,你便好生待在家中待嫁便是,莫要再招惹這麽多的是非。”


    除了當事人,大家都是人精,豈會看不出陳瑤和牧遇塵的心思。


    陳瑤身子一顫,在王上麵前也不敢哭的大聲,隻敢默默地啜泣。


    牧遇塵在一旁看的無比心疼,卻不敢觸怒王上,敢怒不敢言。


    見此,陳玉瑾這才看向路瑤。


    “路姑娘,朕為你和牧遇塵賜婚,你可願意。”


    路瑤點了點頭:“多謝王上,隻是民女想明日就嫁給他。”


    陳玉瑾並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聽到路瑤這麽說,她倒是愣住了。


    她從沒見過這麽急著成親的,就算再急,也要留有幾個月的時間準備。


    這麽急嫁過去,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二人之間有了什麽首尾,這才如此迫不及待。


    不用想也知道,她這賜婚聖旨一下,外麵指不定議論成什麽樣呢。


    於路瑤的名聲有礙。


    “路姑娘,你是否要再想想?”


    路瑤堅定地搖頭:“不用,求王上成全,民女什麽都不要。”


    她朝著陳玉瑾深深地叩拜。


    陳玉瑾拿不準主意,求助似地給喬柒使了個眼色。


    就算再喜歡,也不能這般潦草將自己嫁了。


    喬柒知道她的想法,不過還是出聲。


    “不管是真是假,好歹是來了一場,就當是體驗一場身臨其境的遊戲,十裏紅妝鳳冠霞帔,你不想體會一次?”


    牧遇塵聽不懂其它話的意思,可遊戲二字他卻聽懂了。


    再看向路瑤時,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國師的名號他早就有所耳聞,聽聞國師受三大國皇上尊敬,地位超然。


    她的話,不會是假的。


    所以她和他成親,難道真的隻為了迴家?


    聞言,路瑤依舊搖了搖頭,目光堅定。


    “多謝俠……國師大人,隻是民女心意已決,還望國師和王上成全。”


    是她運氣好,才能遇上國師,不僅救了她,還給她撐腰。


    可她現在隻想迴家。


    沒有父母親人朋友的祝福,這樣的十裏紅妝鳳冠霞帔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如此,朕就收迴賜婚旨意,你們二人明日成婚便可,切記,不可大聲喧嘩,不可懸掛紅綢。”


    陳玉瑾雖然不明白路瑤為的是什麽。


    可她大約是明白了一些,對方隻是為了成親而成親。


    既如此,她肯定不想太多人知曉此事。


    牧遇塵當初既然答應了對方,小姑娘曆經千辛萬苦才將石蟾取迴,這也是他活該。


    “多謝王上。”


    路瑤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而牧遇塵的臉色卻並不好看,甚至是絕望。


    他到現在終於明白,路瑤想嫁他,並不是為了他。


    陳玉瑾離開後,陳瑤臉色慌亂地帶著丫鬟匆匆離開。


    剛到府邸,王上的聖旨就下來了。


    訓斥陳父陳母教女無方,縱的陳瑤乖戾囂張無法無天,從今日起,陳瑤禁足府中,直到成親……


    被王上下聖旨這麽當眾訓斥,陳瑤在王城苦心經營的好名聲算是徹底毀了。


    ……


    這一夜,路瑤一點兒睡意都沒,睜著眼直到天明。


    牧府中安靜的不像話,沒有半分辦婚禮的模樣。


    牧遇塵著人送來了嫁衣。


    嫁衣是他早就準備好的,尺寸也是按路瑤的身形準備的,繡娘用金銀絲線繡了整整一年。


    原本,他是真心想娶她的。


    可在遇到陳瑤後,一切都變了,他的目光開始不由自主地追隨她,甚至為了她屢次傷害路瑤。


    “對不起……”


    牧遇塵臉色慘白,聲線顫抖著道歉。


    路瑤搖了搖頭,笑的勉強。


    “一切都過去了,嫁衣你拿迴去吧,我不需要。”


    “你若是不需要,那就扔了吧。”


    牧遇塵幾乎是落荒而逃。


    路瑤什麽都沒再說,讓人將嫁衣收起來,穿著尋常衣服去了大廳。


    她要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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