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衛旻的好處就這一點,一路上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這些知府縣令或許不認識她國師的令牌,也不知道什麽霧隱使者,可巡撫的令牌絕對認識。


    約摸兩刻鍾後,縣令就匆匆坐著馬車趕來,身後還跟著幾個捕快。


    “這麽快?”


    衛旻一愣,這裏距離府衙並不算近,兩刻鍾可到不了這裏。


    “迴大人,屬下在去的途中正巧遇上了程縣令。”


    李甲恭聲迴答。


    “下官參見衛大人,此前負責巡邏的官兵拿不準主意,這才稟報了我來。”


    程縣令也急忙湊上前來。


    “嗯,讓人將棺槨抬出來,帶迴衙門去,讓仵作驗屍。”


    衛旻冷著臉吩咐,對這個程縣令並沒有什麽好感。


    金桂鎮接連發生了六起命案,還有這萬老婦也是死的不明不白的,結果他竟然才曉得報給上級。


    “衛大人,這……死者為大,都已經入土為安了,再貿然將人挖出來,是不是不太好啊……”


    程縣令眼底閃過些許遲疑,有些抗拒將人挖出來。


    衛旻冷冷地瞪向他:“怎麽?難不成你還知道什麽不為人知的內情不成?”


    “不、不是,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程縣令也不敢再推脫,立刻就吩咐人將墓中的棺材挖出來,又讓人去拉輛板車來。


    由衛旻親自看著眾人將棺材挖出來,棺材最終被放在了板車上運迴縣衙。


    一路上,程縣令都在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額頭的冷汗。


    衛旻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越發覺得這個縣令有問題。


    ……


    今夜月光暗淡,街道上空無一人,就連蟲鳴似乎都弱了下來,馬車壓在路麵的聲音格外清晰。


    更深露重,絲絲縷縷的的霧氣或遠或近,縈繞在隊伍四周,將眾人一一淹沒。


    “鬼、鬼啊……”


    忽然,一聲淒厲的慘叫打破了寂靜的夜色。


    前麵一條巷子中出現了一道高大的身影,身影足有屋頂高,他身子被屋子遮擋看不清,可露出屋頂的頭顱卻異常龐大。


    那雙通紅的雙眸宛若額鼻地獄,直直地鎖定他們,似要將他們吞吃入腹。


    而在這個頭顱一旁,竟還有一個頭顱墜著……


    程縣令帶來的捕快瞬間亂了陣腳,一個勁地往後縮,程縣令更是嚇的躲在了馬車下麵。


    “李甲李乙,你們二人去看看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


    衛旻可不信這一套。


    “是!”


    兩人正要上前,喬柒卻抬手撒出了一把粉末。


    “周圍的薄霧中有迷藥。”


    她出聲提醒了一句,眾人心下一驚,不消片刻,隨著迷藥的藥性被解,就見眼前的景色忽地一變。


    原本比屋頂還要高的身影變的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就藏身在巷子深處。


    “在那。”


    李甲抬手一指,兩人立刻追過去。


    巷子裏裝神弄鬼的人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立刻轉身就跑,速度極快。


    無名手中的暗器射出,正中那人的腳踝。


    那人撲倒在地,很快就被李甲李乙二人捉了迴來。


    “大人,就是這人在此裝神弄鬼。”


    不僅裝神弄鬼,說不定鎮上最近死的人都是這人幹的。


    “他脖子上的是什麽東西?”


    衛旻從馬上下來,隻見男人渾身都是髒兮兮的,背上似乎還背著什麽東西,一個圓球墜在他的腦袋邊,看著像腦袋,又不太像。


    他的臉上也被亂糟糟的胡子填滿,已經看不清本來的樣子,隻有一雙眸子通紅的嚇人。


    李甲伸手就想把男人背上的東西扯下來。


    男人卻在這時忽然發了瘋,衝著周圍的人狂叫,力道大的李甲和李乙兩人都快製不住了。


    隻是狂叫了半天都隻是嗚嗚啊啊說不出一個字。


    最終段刃風上前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李甲二人這才兩人製住。


    “是個啞巴?”


    段刃風嘀咕了一聲,抬手就把他背上好像垃圾一樣的一團東西扯了下來。


    瞬間,一股惡臭往四周蔓延。


    “什麽東西,好臭!”


    喬柒丟出一個照明球,四周頓時被照亮。


    眾人這才看清被扯下來的一團是個什麽東西。


    “嘶,怎麽是屍體?”


    剛才墜在男人腦袋邊的圓球竟真的是腦袋!


    他竟一直將一具屍體背在了身上。


    這具屍體渾身青黑,不少地方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


    “啊……”


    男人掙紮著想撲到屍體旁邊,卻被李甲給拽了迴來,他發瘋一樣的吼著,渾身青筋冒起,身上腐爛發臭的傷口流出綠色的膿液。


    赤紅的雙眼凸起,似乎要掉出來,越發的駭人。


    這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人。


    “嘶,他、他怎麽這麽像是萬木頭?”


    就在這個瘋子的頭發被甩起來時,掌櫃的忽然驚唿出聲。


    難道一直以來的妖怪都是萬木頭扮的,可萬木頭那麽老實的人,怎麽會做出殺人這種事?


    旋即掌櫃的又忍著害怕看向掉落在地上的屍體。


    屍體大部分都已經腐敗不堪,也不知是不是泡過什麽東西,有一部分竟還保留完整。


    掌櫃的對著那張青黑不已的臉辨認了半天,忽然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這、這不是萬氏嗎!她不是被沉塘了嗎?”


    原本已經死掉的萬木頭竟還活著,而原本被沉塘的萬氏又被萬木頭背在身上。


    這件案子背後肯定隱藏著什麽秘密。


    衛旻的臉色陰沉的仿佛要滴出水來,他恨恨地瞪了眼一旁的程縣令,揮手讓人將這一人一屍都帶迴去。


    縣衙中,仵作早已經在等著了,而萬木頭被帶下去清洗幹淨,確認是否是他。


    衛旻讓程縣令將此次死去六人的卷宗全部取了來,此外還有萬氏夥同奸夫毒殺萬老婦一事。


    程縣令越發的緊張,隻是全程都有人看著,他什麽都做不了。


    卷宗依次被呈上來。


    萬氏夥同奸夫毒殺婆婆一案記錄的極為簡單,除了幾個證人的證詞外,證據則是在萬氏屋裏搜到的那包毒藥。


    毒藥是萬氏的奸夫在藥鋪中所買,這一點已經從藥鋪掌櫃的那裏得到了證實。


    “將證人全部帶過來。”


    衛旻也不管這會兒是不是夜深,若是耽擱的時間久了,怕是國師要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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