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喬柒隨意找了個酒樓住著。


    皇城內外卻是一片腥風血雨。


    這一夜,禁衛軍布滿了皇城內外,到處喊打喊殺,恐怖至極。


    眾人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全都縮在家中不敢冒頭,生怕因此被波及。


    直到天色大亮,眾人才敢推開家門露出一條縫。


    就見街上到處都是血跡,無數地方留下了一條條長長的血痕。


    那是屍體被拖拽的痕跡。


    僅僅一夜的時間,竟然就連屍體都快處理完了。


    日上三竿,皇城內外都被清洗了一遍,血跡淡了不少,卻還是能從中看到昨晚的慘烈。


    喬柒站在窗前雙手環抱。


    真不愧是當了月國幾十年皇帝的人,這手段還真是無人能及。


    這邊剛被解了控製,那邊就能立馬糾集人手。


    估摸著就算沒解除控製,最後三皇子也得不到什麽好。


    不過要真是那樣,月國估計也得完。


    ……


    這一日,朝中官員少了三分之一。


    這些人,不是死了就是被關進了大獄,其中大半都是三皇子的人。


    而三皇子,在朝堂上同樣不見蹤影。


    據說是被關了起來。


    眾朝臣被皇上命人喊來時,一個個心中畏懼到了極致。


    怎麽迴事?


    毫無預兆,皇上怎麽忽然血洗了皇城?


    皇上不是已經有立三皇子為太子的心思了嗎?甚至聖旨都已擬好,隻等今天傳旨。


    為何會這樣?


    眾朝臣無一人能猜透月皇的心思。


    看著坐在龍椅上滿目威嚴的月皇,心中隻餘驚駭,他們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位殺伐果斷說一不二的皇上。


    而月皇俯視著底下心思各異的眾人,心中冷笑連連。


    這一個個都想揣度他的心思。


    猜猜猜,猜個屁。


    他不過是從傀儡變得正常了而已。


    要是再遲一些,月國的天都要變了。


    他並不氣三皇子篡位,他氣的是三皇子竟然不顧月國百姓,妄圖將月國毀滅,為南召做嫁衣。


    月國是生他養他的地方,他身上也流著月國的血,他不明白這個兒子為何做的如此決絕。


    ……


    眾大臣有心想問,可卻沒那個膽子開口。


    頗受寵愛的三皇子都能說抓就抓,且三皇子在朝中的勢力不容小覷,到處都是他的釘子。


    沒想到一切竟然都在皇上掌控之中,僅僅一夜的時間,那些釘子就全部被拔出。


    三皇子費盡心思經營那麽久的勢力也一夕之間也全部被廢。


    月皇連一句廢話都懶得說,直接讓新提拔的太監總管傳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旨意一共三個內容。


    其一,三皇子意圖謀朝篡位,貶為庶人,打入大牢永不複出。


    此旨意一出,群臣驚駭。


    三皇子身為皇子,皇上竟然將他直接打入了大牢。


    這是半點父子情份也不顧了。


    謀朝篡位?為何之前毫無預兆?三皇子到底做了什麽,讓皇上如此震怒?


    還不等眾人想清楚,太監總管又宣讀了第二條旨意。


    其二,褫奪玥貴妃封號,貶為最末等才人。


    聽著太監總管的宣讀,眾人又是一陣心驚肉跳。


    皇上對玥貴妃有多寵愛,眾人皆知。


    玥貴妃薨逝後,皇上卻依舊當她活著一樣,玥貴妃曾經居住的宮殿裏還特意放了冰棺,一切都還和她活著的規格一樣。


    這十年時間,皇上日日去看望,一日不曾落下。


    都死了十年的人了,是怎麽得罪了皇上?


    顯然,這一切皇上都不會和他們解釋。


    至於最後一條旨意,卻更讓他們莫名其妙。


    喬九培育留顏果有功,封‘祥運郡主’,賜封地,賞黃金百兩,此前的旨意收迴……


    眾臣麵麵相覷。


    皇上怎麽自個兒打自己的臉呢?


    關鍵喬九就一個普通民女,怎麽能得這麽天大的好處?


    之前是封縣主,可就一個空頭封號,他們倒是不在意。


    可現在卻是有封地的郡主,關鍵皇上連那片果園都不要了!連帶著整個桃花縣都給她做了封地!


    竟還給了她‘祥運’的封號,整個皇城也沒有誰家女子有這樣的待遇。


    “皇上,此舉不妥……”


    為首的太師正想勸解,皇上卻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不妥也給朕憋著,朕的旨意,何曾輪到你們置喙!”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不過是給塊封地,這群老東西竟也敢在這說不妥。


    放在二十多年前,他早就把這些人都給砍了。


    一群人屁用沒有!


    自從‘長生丸’的效果解了後,他就覺得腦袋比之以往清明了許多。


    就像是迴到了二十多年前。


    月皇這麽多年都是一副好說話的性子,這一下仿佛迴到了剛登基那會兒。


    太師麵色一白,暫時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隻能先悻悻退下。


    太監總管旨意宣讀完,月皇一甩袖子直接離開。


    眾臣麵麵相覷,隻覺得越發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了。


    ……


    臨近中午,禦膳房準備了無數精致的吃食送進了慈寧宮。


    慈寧宮內,美食擺滿了一大桌。


    宮人都已被驅散,隻餘月皇和太後以及長公主。


    太後一下一下轉著手中的佛珠,麵上的焦急之色卻怎麽也壓不下去。


    這時,外麵響起匆匆的腳步聲。


    月皇急切地站起來,看向還在喘著粗氣的太監總管身後。


    卻見他身後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人呢!你把人帶哪去了?”


    “皇上恕罪啊,那位姑娘不願坐軟轎進宮……”


    太監總管蘇忠心又急又怕,兩腿都在打顫,連額頭的汗水都不敢擦拭就連聲開口。


    月皇皺著眉,最終又無奈地坐迴椅子上。


    就在他失望至極時,一道人影卻由虛到實,最後切切實實地出現在了他麵前。


    “喬神醫?!”


    月皇又猛地站起來,二話沒說就讓她先坐下。


    至於行禮什麽的,他還真不敢在這時候開口,這位連他的麵子都不在乎,又豈會在乎太後和長公主?


    估摸著他話剛出口,人就得沒。


    不過為了緩解尷尬,他還是又出聲:“喬神醫和我是至交好友,日後見到我莫要行禮,”


    剛坐下的喬柒:“……??”


    他們什麽時候成了至交好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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