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沒受傷吧。”
來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後，法湮斯·柯伊急切的詢問起柯羅諾斯·伊恩的狀況。
看著如此關切自己的弟弟，柯羅諾斯·伊恩也是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別擔心我沒事，隻是覺得要分出勝負頗為麻煩，要是我們死磕那麽最後得利的隻會是魔族。”
法湮斯·柯伊聞言卻是眉頭死死的擠在了一起。
“他真有這麽強？”
柯羅諾斯·伊恩負手而立，看著不遠處的卡庫斯幾人。
“當然，僅憑善惡道德自取身你就不是他的對手。”
法湮斯·柯伊看著自己哥哥的背影，眼中帶著崇拜的光芒。
“造化身真有這麽強？”
柯羅諾斯·伊恩轉過身來，對上了法湮斯·柯伊的眼睛。
“乾坤為相，造化為身，突然多出的三個你，可不是等於三加三，而是相乘為九，意為數之極。”
聞言法湮斯·柯伊驚訝道：“三個你？可是不是隻多出兩個嗎？”
見法湮斯·柯伊被勾起了興趣，柯羅諾斯·伊恩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自己這個弟弟天賦還是有的，但是因為乾坤造化功是蘊星河改進過的功法，所以他對此很抵觸，現在看來是個機會。
“所謂三身，以我的過去未來自在身為例，過去一身，未來一身，現在亦是一身，過去身可見，未來身可觀，但現在身居於我身，以平過去未來即為自在，包括方為笑的善惡道德自取身也是如此，靠道德身來調和。”
法湮斯·柯伊神色異常的點了點頭，對此柯羅諾斯·伊恩也不強求隻是繼續說道：
“而造化身也是為什麽我能與五階交手的底氣，正常來說，那樣龐大的力量早就撕裂了我的身體，但造化身卻可以承受下來，否則哪怕時間分身再多也無濟於事。”
“柯伊你有天賦，我對你也有信心，等你學會了造化身我也能放心，到時除非六階和同層次的人出手，否則你將不死，哪怕是我想要殺你也要大費周章，敗你容易殺你卻難，到時不管有任何麻煩，至少我還有時間趕來。”
感受到對自身的關切法湮斯·柯伊沉默的低著頭，他想到，或許哥哥說的對，他也該放下心中那毫無意義的驕傲了。
“我明白了，哥哥。”法湮斯·柯伊眼中帶著水霧迴道，但頭卻死死的低著，柯羅諾斯·伊恩伸手擦了擦法湮斯·柯伊的眼角，隨後又摸了摸他的頭安撫道。
“沒關係的柯伊，此間隻有你我二人，哥哥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微微顫抖的身體，頗為委屈的哭泣，遠處的星辰帶著變幻的軌跡。
“那哥哥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柯羅諾斯·伊恩的目光看向遠方。
“等方為笑什麽時候找到虛空龍神再說，那時我擋住他，你則乘機奪取龍神的力量。”
法湮斯·柯伊這時抬頭看著柯羅諾斯·伊恩眼底的餘光，語氣軟糯的說道：“我知道了哥哥。”
聯盟，猶大·希伯來處。
看著剛剛交手完的方為笑與柯羅諾斯·伊恩，猶大·希伯來鼓了鼓掌。
“好，很好，不愧是蘊星河改進過的乾坤造化功，果然不愧為乾坤造化之名。”
“過去未來自在身，善惡道德自取身，真是讓人激動且羨慕啊。”
猶大·希伯來說著，眼底的貪婪絲毫不加掩藏。
“聖子大人。”少女神官低著頭有些心驚膽顫的提醒著，但猶大·希伯來卻仿佛沒有聽見一樣。
“過去我們煉成規則體就可以稱之為天才，可蘊星河卻突然將其拔高了一籌。”
猶大·希伯來興奮的說著。
“不，不對，不止是一籌。”猶大·希伯來抓緊少女神官的肩膀，歇斯底裏的繼續說道。
“應該是三籌才對，規則本體，法則體，以及現在的造化體。”
感受到肩膀處的痛處，神官痛哼一聲後再次小心翼翼的開口。
“聖~子”帶著絲絲疼痛的唿聲喚醒了猶大·希伯來的理智，於是他放開了手，語氣溫和的說著。
“抱歉，有些失態了，你沒事吧。”
少女神官低著頭用禱告的姿勢迴道：“迴聖子我沒事。”
“那就好，事情安排的怎麽樣了？”猶大·希伯來恢複了冷靜也開始轉移起了話題，對於剛剛的事，讓他有些警覺，但冷靜才是智者最大的智慧。
“迴稟聖子，事情已經安排好了，輿論也在持續發酵。”
少女神官依舊秉持著之前的姿勢，口中的話語卻在繼續講述。
“至於聖子你讓我們密切關注的白灼夜也如你所想的一樣，他安排官方平息事件以維持穩定，又通過自己的勢力辟謠和講述事實。”
“但……”少女神官說著停頓了一下，偷偷的看了猶大·希伯來一眼。
看著欲言又止的神官，猶大·希伯來挑了挑眉。
“仔細說說。”
聞言少女神官鬆了一口氣，整個身體也放鬆了不少。
“隻是有些人覺得沒必要告知所有舊貴族。”
“哦？”猶大·希伯來似笑非笑的哦了一聲，似乎這個話題讓他感覺頗為好笑。
“他們懂什麽，隻顧著眼前的利益而已，若是一盤棋局我方沒有一粒棋子被吃掉，你覺得可能嗎？”
反問的話語，昭示了猶大·希伯來的言外之意，他不會去解釋也懶得解釋，不懂的人連與他對話的資格都沒有，隻能作為他手中的一粒子。
少女神官點了點頭，沒有在說話，隻是將手放在身前，安靜的看著猶大·希伯來。
而猶大·希伯來這時卻拿著酒杯若有所思的看著虛空龍神世界泡內的影像，在大量信息以及某些貪財的人手中，關於蘊星河所做的事正在逐漸誇大，而猶大·希伯來也將世界泡內的情況直播了出去。
沒有一絲剪輯和掩藏，因為沒必要，方為笑必定會做他所期望做的事，而這一切最終也沒有逃過他的構想。
尤其是和魔族虛空合作之後，簡直不能在完美了。
看著在世界泡內不斷殺戮的三千應化身，饒是以猶大·希伯來的心性也忍不住欣喜起來。
在搖晃著紅酒杯的倒影中，響起了他的聲音。
“如何選擇呢？蘊星河，我還真是期待啊。”
…………
虛空龍神世界泡，方為笑處。
彌散的星際塵埃終將落定，逃離的巨龍始終心有惶恐，被追逐的魔鳴與蘇無暮不斷怒罵，卻也改變不了方為笑的決心。
身穿代表永罪的鎧甲，哪怕宇宙中最絢麗的光景也不過是鎧甲上的倒影，世間始終變幻，永罪鎧甲在不同的角度也始終不同。
如果可以，方為笑寧願不要這份力量。
三千應化身開始殺戮起那些逃離的巨龍，也追殺著逃離的眾人，而方為笑卻來到了星晚消失的地方。
對，隻是消失，對於方為笑來說隻是消失，哪怕她就死在他麵前，但他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他欺騙著自己，也放縱著自己，而唿喚著蘊星河的聲音卻始終沒有迴應。
一時被天地所棄，萬千盡歸孤獨，天地隻餘孤影，萬籟俱寂。
方為笑跌落在那裏，絲絲血氣升騰在他頭頂，逐漸化作一道血色身影。
那是星晚的模樣，方為笑抬起頭，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似乎是害怕但又有些像是救贖。
最終指尖觸碰，冰涼真實，卻虛假。
方為笑眼底倒映著星晚的模樣，一如湖底的倒影，心中所化，此刻所思，靜內所想，具現成型。
此為，映照心靈之相。
看著通體血色的星晚，方為笑的眼角出現一滴眼淚，四周時空劇烈震動，遠處的星際塵埃倒卷而來。
隨著眼淚落下，這幅畫麵仿佛凝聚在眼淚中，也掉落在星空裏。
滴答~
清脆聲響起，眼淚炸開，化作一顆星球出現，方為笑依舊坐在那裏，不同的是，星空化作一顆星球，心靈映照之相則開始落下，血色羽翼張開，將兩人包裹。
這是一顆不算好看的星球，卻在此刻布滿鮮花，生命開始浮現，小鹿抬起腦袋，小鳥落在樹間，清泉晃動出聲響，魚兒靜靜流淌。
生命本該美好，陽光本就閃亮。
當方為笑看見自己的心靈映照之相後，他就開始陷入了深深的掙紮當中。
他可以滿身汙穢，但星晚不可以，他可以沾滿鮮血，被世人稱為魔王，但那位天使不可以，這並非愛戀，隻是源於最初的尊重而已。
他曾因為與星晚一同被喚作魔王而暗自心喜，也曾因被人視為情侶而滿懷笑意。
這顆星球也是他第一次確認自己心意的地方，可這一切他好像都沒有問過那位天使。
她似乎隻是默默承受，從未言語，她說他是凡人的愛戀，刹那而已。
他說她是流星劃過天際，芳華晨宇，黑暗退去。
她彎起眼底，帶著笑意，說，凡人真是有趣。
他打趣，天使與人類並無異議。
她好奇，他舉例。
天使隻是人類帶上了夢想的羽翼。
她應該欣喜，滿是笑意，卻隻道，原來是你有趣。
他臉紅心跳，開始逃避她的美麗。
時間是凡人的窮極，他曾用一百年去觀看她的笑意，逐漸沉迷。
時間如畫筆，慢慢勾勒具體。
他陷入迴憶，從此不能自已。
血色的羽翼化成水晶，淨透出兩人的身影，天空的陽光轉換流動，倒映星星。
喜歡一個人應該是什麽樣。
現實的殘酷與夢想的幻覺有多遠。
很久之前方為笑曾讓蘊星河強行讓他問心，卻被告知時候未到，最後強求不得。
而此刻，萬千盡滅，此心唯寂，方為笑卻問向了自己的心。
他是不是該屠盡所有隻為報仇，不顧一切哪怕世界毀滅。
他想這樣，也應該這樣，但……
方為笑內心出現兩個聲音，那是理想的顯化與放縱瘋狂的反麵。
星晚會希望這樣嗎？這是她理想中的世界嗎？
或者說，他真的能以那種瘋狂和放縱去見星晚嗎？
那個天使眼中所期望的世界，該是這樣嗎？
應該是這樣嗎？
對於此刻的方為笑來說，諸事皆淡漠，世間所有都不重要，自己心中所在意的才最重要。
若為秩序顧，善惡道德行。
他應該這樣做，百無禁忌，也沒人能指責他，但星晚呢？
糾結與掙紮，瘋狂與理性。
血色羽翼漸漸濃鬱，閃動絲絲亮光，是否徒增殺戮隻為內心暢快。
方為笑在內心世界笑著，看著掙紮的理性和瘋狂，他們互相爭吵，各有理由，各有利弊。
一方以愛之名將他束縛，一方以暢快之名讓他放縱。
嗬！
方為笑冷笑一聲，來到理性與瘋狂麵前，抬手掐住理性的脖頸。
“你以為你是誰？以星晚的名義來束縛我，掙紮我！”
方為笑語氣冷峻，而他背後的瘋狂則展露笑顏。
但方為笑卻突然轉身，另一隻手掐住了瘋狂的喉嚨。
“你又在笑什麽，妄想讓我放縱，讓我失去自我？”
“你們妄想折磨我？但很可惜，我是方為笑。”
方為笑雙手用力，理性與瘋狂奮力掙紮，口中發出嗚咽，臉上有著憐憫。
這種痛苦布滿他的全身，精神狂亂而折磨，但他卻沒有絲毫反應。
何等可怕的意誌，何等可怕的信念。
看著醜態百出的理性與瘋狂，方為笑笑了。
“你們也配！”
語罷，方為笑雙手用力，理性與瘋狂被捏成粉碎。
不為他所控的情緒與思維，那就不是他，方為笑抬頭，精神世界開始破碎。
那些屬於他的情緒與思想都在逃離。
方為笑踱步向前，撇著嘴，帶著笑意，講將那些情緒與想法捏碎。
世人以善惡之名讓他臣服，但他卻背負永罪之名站起。
指責？
可笑。
誹謗？
無聊。
怒罵？
懦弱。
世人都想在善與惡之間做出選擇，但他隻為道德，隻為其中平衡。
這顆世界泡的巨龍該不該殺？
取決於他，但又不僅僅取決於他。
很多生命都該有其懲罰，但這往往難以實現。
而在實現的路上還能釋放自己的情緒。
何樂不為。
這很瘋狂，不為世俗所容。
但很可惜，這顆世界法理不存。
法理不存的世界，罪惡便開始蔓延。
罪惡一旦蔓延，那麽便是深淵。
於普通大眾而言，即是地獄。
沒有尊嚴，沒有道德，沒有意義，隻是單純為了活著。
那麽既然如此這個世界就是錯的。
世界既然錯，那麽他就殺盡惡。
星晚或許會怪他，或許不會，誰知道呢？
但他是誰，他是方為笑，他可以因愛失去生命，但不可能因愛失去自我。
他不苛求天使的愛，他隻希望她活。
他是瘋狂的，也是平靜的。
世界若是安然，他便欣賞，若是有人渴求，那麽他就顯現，見惡則殺，見善則憐。
他是方為笑，僅此而已。
內心世界破碎，方為笑陷入沉眠，那往昔一幕幕逐漸浮現，天使的容顏開始出現。
血色羽翼的一角浮現潔白，天使的理想讓他感歎。
他用一百年去欣賞他的美麗，用三百年去看她的情緒，用四百年去看她自己。
天使太過理性埋藏了她自己，在那理性之下，他看見了不一樣的天使。
一個獨屬於她自己的自己，有著她愛恨和想法的自己。
那種的她，那樣的她讓他著迷。
迴憶繼續，天使的血色漸漸褪去，他有愛。
世界泡內，殺戮繼續，他有惡。
善惡何續，時間不一，當天使的最後一片羽翼化作潔白，已是百年過去。
沉睡中的方為笑蘇醒，看著星晚的法相展露笑意。
天使的法相開始消散，整個世界化作潔白。
世界有歌聲響起，萬眾沉迷。
天使最後帶著笑語，片片羽翼飄離，直至星空顯現，一片潔白羽毛落在手掌。
恍惚有聲起，方為笑看著遠處星空，三千應化身出現，開始修複起所有因戰鬥破碎的星球。
在方為笑眼中，這顆世界泡的秩序顯現，最後組成天使的笑顏。
天理化身的遺留，星晚的最後祈願。
口中微微蠕動，似乎有些難以開口。
“晚~安。”
方為笑忽然噗嗤一笑，眼中霧氣彌漫。
她叫星晚，卻從來不晚。
“我會找到你，救迴你。”
世界迴應他的期許，過往的因果猶續，力量的來源，天道的允許。
對於殺戮了大半巨龍的方為笑，世界泡的天道並無懲戒。
若想從虛空龍神手中脫離，自然要根除他的影響和實力。
哪怕因此傷痕累累，可對於天道而言卻已經足夠了，自此之後，這個世界便是自由的，這也是萬千生命最深處的苛求。
所以並沒有好壞，隻有物盡其用。
來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後，法湮斯·柯伊急切的詢問起柯羅諾斯·伊恩的狀況。
看著如此關切自己的弟弟，柯羅諾斯·伊恩也是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別擔心我沒事，隻是覺得要分出勝負頗為麻煩，要是我們死磕那麽最後得利的隻會是魔族。”
法湮斯·柯伊聞言卻是眉頭死死的擠在了一起。
“他真有這麽強？”
柯羅諾斯·伊恩負手而立，看著不遠處的卡庫斯幾人。
“當然，僅憑善惡道德自取身你就不是他的對手。”
法湮斯·柯伊看著自己哥哥的背影，眼中帶著崇拜的光芒。
“造化身真有這麽強？”
柯羅諾斯·伊恩轉過身來，對上了法湮斯·柯伊的眼睛。
“乾坤為相，造化為身，突然多出的三個你，可不是等於三加三，而是相乘為九，意為數之極。”
聞言法湮斯·柯伊驚訝道：“三個你？可是不是隻多出兩個嗎？”
見法湮斯·柯伊被勾起了興趣，柯羅諾斯·伊恩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自己這個弟弟天賦還是有的，但是因為乾坤造化功是蘊星河改進過的功法，所以他對此很抵觸，現在看來是個機會。
“所謂三身，以我的過去未來自在身為例，過去一身，未來一身，現在亦是一身，過去身可見，未來身可觀，但現在身居於我身，以平過去未來即為自在，包括方為笑的善惡道德自取身也是如此，靠道德身來調和。”
法湮斯·柯伊神色異常的點了點頭，對此柯羅諾斯·伊恩也不強求隻是繼續說道：
“而造化身也是為什麽我能與五階交手的底氣，正常來說，那樣龐大的力量早就撕裂了我的身體，但造化身卻可以承受下來，否則哪怕時間分身再多也無濟於事。”
“柯伊你有天賦，我對你也有信心，等你學會了造化身我也能放心，到時除非六階和同層次的人出手，否則你將不死，哪怕是我想要殺你也要大費周章，敗你容易殺你卻難，到時不管有任何麻煩，至少我還有時間趕來。”
感受到對自身的關切法湮斯·柯伊沉默的低著頭，他想到，或許哥哥說的對，他也該放下心中那毫無意義的驕傲了。
“我明白了，哥哥。”法湮斯·柯伊眼中帶著水霧迴道，但頭卻死死的低著，柯羅諾斯·伊恩伸手擦了擦法湮斯·柯伊的眼角，隨後又摸了摸他的頭安撫道。
“沒關係的柯伊，此間隻有你我二人，哥哥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微微顫抖的身體，頗為委屈的哭泣，遠處的星辰帶著變幻的軌跡。
“那哥哥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柯羅諾斯·伊恩的目光看向遠方。
“等方為笑什麽時候找到虛空龍神再說，那時我擋住他，你則乘機奪取龍神的力量。”
法湮斯·柯伊這時抬頭看著柯羅諾斯·伊恩眼底的餘光，語氣軟糯的說道：“我知道了哥哥。”
聯盟，猶大·希伯來處。
看著剛剛交手完的方為笑與柯羅諾斯·伊恩，猶大·希伯來鼓了鼓掌。
“好，很好，不愧是蘊星河改進過的乾坤造化功，果然不愧為乾坤造化之名。”
“過去未來自在身，善惡道德自取身，真是讓人激動且羨慕啊。”
猶大·希伯來說著，眼底的貪婪絲毫不加掩藏。
“聖子大人。”少女神官低著頭有些心驚膽顫的提醒著，但猶大·希伯來卻仿佛沒有聽見一樣。
“過去我們煉成規則體就可以稱之為天才，可蘊星河卻突然將其拔高了一籌。”
猶大·希伯來興奮的說著。
“不，不對，不止是一籌。”猶大·希伯來抓緊少女神官的肩膀，歇斯底裏的繼續說道。
“應該是三籌才對，規則本體，法則體，以及現在的造化體。”
感受到肩膀處的痛處，神官痛哼一聲後再次小心翼翼的開口。
“聖~子”帶著絲絲疼痛的唿聲喚醒了猶大·希伯來的理智，於是他放開了手，語氣溫和的說著。
“抱歉，有些失態了，你沒事吧。”
少女神官低著頭用禱告的姿勢迴道：“迴聖子我沒事。”
“那就好，事情安排的怎麽樣了？”猶大·希伯來恢複了冷靜也開始轉移起了話題，對於剛剛的事，讓他有些警覺，但冷靜才是智者最大的智慧。
“迴稟聖子，事情已經安排好了，輿論也在持續發酵。”
少女神官依舊秉持著之前的姿勢，口中的話語卻在繼續講述。
“至於聖子你讓我們密切關注的白灼夜也如你所想的一樣，他安排官方平息事件以維持穩定，又通過自己的勢力辟謠和講述事實。”
“但……”少女神官說著停頓了一下，偷偷的看了猶大·希伯來一眼。
看著欲言又止的神官，猶大·希伯來挑了挑眉。
“仔細說說。”
聞言少女神官鬆了一口氣，整個身體也放鬆了不少。
“隻是有些人覺得沒必要告知所有舊貴族。”
“哦？”猶大·希伯來似笑非笑的哦了一聲，似乎這個話題讓他感覺頗為好笑。
“他們懂什麽，隻顧著眼前的利益而已，若是一盤棋局我方沒有一粒棋子被吃掉，你覺得可能嗎？”
反問的話語，昭示了猶大·希伯來的言外之意，他不會去解釋也懶得解釋，不懂的人連與他對話的資格都沒有，隻能作為他手中的一粒子。
少女神官點了點頭，沒有在說話，隻是將手放在身前，安靜的看著猶大·希伯來。
而猶大·希伯來這時卻拿著酒杯若有所思的看著虛空龍神世界泡內的影像，在大量信息以及某些貪財的人手中，關於蘊星河所做的事正在逐漸誇大，而猶大·希伯來也將世界泡內的情況直播了出去。
沒有一絲剪輯和掩藏，因為沒必要，方為笑必定會做他所期望做的事，而這一切最終也沒有逃過他的構想。
尤其是和魔族虛空合作之後，簡直不能在完美了。
看著在世界泡內不斷殺戮的三千應化身，饒是以猶大·希伯來的心性也忍不住欣喜起來。
在搖晃著紅酒杯的倒影中，響起了他的聲音。
“如何選擇呢？蘊星河，我還真是期待啊。”
…………
虛空龍神世界泡，方為笑處。
彌散的星際塵埃終將落定，逃離的巨龍始終心有惶恐，被追逐的魔鳴與蘇無暮不斷怒罵，卻也改變不了方為笑的決心。
身穿代表永罪的鎧甲，哪怕宇宙中最絢麗的光景也不過是鎧甲上的倒影，世間始終變幻，永罪鎧甲在不同的角度也始終不同。
如果可以，方為笑寧願不要這份力量。
三千應化身開始殺戮起那些逃離的巨龍，也追殺著逃離的眾人，而方為笑卻來到了星晚消失的地方。
對，隻是消失，對於方為笑來說隻是消失，哪怕她就死在他麵前，但他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他欺騙著自己，也放縱著自己，而唿喚著蘊星河的聲音卻始終沒有迴應。
一時被天地所棄，萬千盡歸孤獨，天地隻餘孤影，萬籟俱寂。
方為笑跌落在那裏，絲絲血氣升騰在他頭頂，逐漸化作一道血色身影。
那是星晚的模樣，方為笑抬起頭，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似乎是害怕但又有些像是救贖。
最終指尖觸碰，冰涼真實，卻虛假。
方為笑眼底倒映著星晚的模樣，一如湖底的倒影，心中所化，此刻所思，靜內所想，具現成型。
此為，映照心靈之相。
看著通體血色的星晚，方為笑的眼角出現一滴眼淚，四周時空劇烈震動，遠處的星際塵埃倒卷而來。
隨著眼淚落下，這幅畫麵仿佛凝聚在眼淚中，也掉落在星空裏。
滴答~
清脆聲響起，眼淚炸開，化作一顆星球出現，方為笑依舊坐在那裏，不同的是，星空化作一顆星球，心靈映照之相則開始落下，血色羽翼張開，將兩人包裹。
這是一顆不算好看的星球，卻在此刻布滿鮮花，生命開始浮現，小鹿抬起腦袋，小鳥落在樹間，清泉晃動出聲響，魚兒靜靜流淌。
生命本該美好，陽光本就閃亮。
當方為笑看見自己的心靈映照之相後，他就開始陷入了深深的掙紮當中。
他可以滿身汙穢，但星晚不可以，他可以沾滿鮮血，被世人稱為魔王，但那位天使不可以，這並非愛戀，隻是源於最初的尊重而已。
他曾因為與星晚一同被喚作魔王而暗自心喜，也曾因被人視為情侶而滿懷笑意。
這顆星球也是他第一次確認自己心意的地方，可這一切他好像都沒有問過那位天使。
她似乎隻是默默承受，從未言語，她說他是凡人的愛戀，刹那而已。
他說她是流星劃過天際，芳華晨宇，黑暗退去。
她彎起眼底，帶著笑意，說，凡人真是有趣。
他打趣，天使與人類並無異議。
她好奇，他舉例。
天使隻是人類帶上了夢想的羽翼。
她應該欣喜，滿是笑意，卻隻道，原來是你有趣。
他臉紅心跳，開始逃避她的美麗。
時間是凡人的窮極，他曾用一百年去觀看她的笑意，逐漸沉迷。
時間如畫筆，慢慢勾勒具體。
他陷入迴憶，從此不能自已。
血色的羽翼化成水晶，淨透出兩人的身影，天空的陽光轉換流動，倒映星星。
喜歡一個人應該是什麽樣。
現實的殘酷與夢想的幻覺有多遠。
很久之前方為笑曾讓蘊星河強行讓他問心，卻被告知時候未到，最後強求不得。
而此刻，萬千盡滅，此心唯寂，方為笑卻問向了自己的心。
他是不是該屠盡所有隻為報仇，不顧一切哪怕世界毀滅。
他想這樣，也應該這樣，但……
方為笑內心出現兩個聲音，那是理想的顯化與放縱瘋狂的反麵。
星晚會希望這樣嗎？這是她理想中的世界嗎？
或者說，他真的能以那種瘋狂和放縱去見星晚嗎？
那個天使眼中所期望的世界，該是這樣嗎？
應該是這樣嗎？
對於此刻的方為笑來說，諸事皆淡漠，世間所有都不重要，自己心中所在意的才最重要。
若為秩序顧，善惡道德行。
他應該這樣做，百無禁忌，也沒人能指責他，但星晚呢？
糾結與掙紮，瘋狂與理性。
血色羽翼漸漸濃鬱，閃動絲絲亮光，是否徒增殺戮隻為內心暢快。
方為笑在內心世界笑著，看著掙紮的理性和瘋狂，他們互相爭吵，各有理由，各有利弊。
一方以愛之名將他束縛，一方以暢快之名讓他放縱。
嗬！
方為笑冷笑一聲，來到理性與瘋狂麵前，抬手掐住理性的脖頸。
“你以為你是誰？以星晚的名義來束縛我，掙紮我！”
方為笑語氣冷峻，而他背後的瘋狂則展露笑顏。
但方為笑卻突然轉身，另一隻手掐住了瘋狂的喉嚨。
“你又在笑什麽，妄想讓我放縱，讓我失去自我？”
“你們妄想折磨我？但很可惜，我是方為笑。”
方為笑雙手用力，理性與瘋狂奮力掙紮，口中發出嗚咽，臉上有著憐憫。
這種痛苦布滿他的全身，精神狂亂而折磨，但他卻沒有絲毫反應。
何等可怕的意誌，何等可怕的信念。
看著醜態百出的理性與瘋狂，方為笑笑了。
“你們也配！”
語罷，方為笑雙手用力，理性與瘋狂被捏成粉碎。
不為他所控的情緒與思維，那就不是他，方為笑抬頭，精神世界開始破碎。
那些屬於他的情緒與思想都在逃離。
方為笑踱步向前，撇著嘴，帶著笑意，講將那些情緒與想法捏碎。
世人以善惡之名讓他臣服，但他卻背負永罪之名站起。
指責？
可笑。
誹謗？
無聊。
怒罵？
懦弱。
世人都想在善與惡之間做出選擇，但他隻為道德，隻為其中平衡。
這顆世界泡的巨龍該不該殺？
取決於他，但又不僅僅取決於他。
很多生命都該有其懲罰，但這往往難以實現。
而在實現的路上還能釋放自己的情緒。
何樂不為。
這很瘋狂，不為世俗所容。
但很可惜，這顆世界法理不存。
法理不存的世界，罪惡便開始蔓延。
罪惡一旦蔓延，那麽便是深淵。
於普通大眾而言，即是地獄。
沒有尊嚴，沒有道德，沒有意義，隻是單純為了活著。
那麽既然如此這個世界就是錯的。
世界既然錯，那麽他就殺盡惡。
星晚或許會怪他，或許不會，誰知道呢？
但他是誰，他是方為笑，他可以因愛失去生命，但不可能因愛失去自我。
他不苛求天使的愛，他隻希望她活。
他是瘋狂的，也是平靜的。
世界若是安然，他便欣賞，若是有人渴求，那麽他就顯現，見惡則殺，見善則憐。
他是方為笑，僅此而已。
內心世界破碎，方為笑陷入沉眠，那往昔一幕幕逐漸浮現，天使的容顏開始出現。
血色羽翼的一角浮現潔白，天使的理想讓他感歎。
他用一百年去欣賞他的美麗，用三百年去看她的情緒，用四百年去看她自己。
天使太過理性埋藏了她自己，在那理性之下，他看見了不一樣的天使。
一個獨屬於她自己的自己，有著她愛恨和想法的自己。
那種的她，那樣的她讓他著迷。
迴憶繼續，天使的血色漸漸褪去，他有愛。
世界泡內，殺戮繼續，他有惡。
善惡何續，時間不一，當天使的最後一片羽翼化作潔白，已是百年過去。
沉睡中的方為笑蘇醒，看著星晚的法相展露笑意。
天使的法相開始消散，整個世界化作潔白。
世界有歌聲響起，萬眾沉迷。
天使最後帶著笑語，片片羽翼飄離，直至星空顯現，一片潔白羽毛落在手掌。
恍惚有聲起，方為笑看著遠處星空，三千應化身出現，開始修複起所有因戰鬥破碎的星球。
在方為笑眼中，這顆世界泡的秩序顯現，最後組成天使的笑顏。
天理化身的遺留，星晚的最後祈願。
口中微微蠕動，似乎有些難以開口。
“晚~安。”
方為笑忽然噗嗤一笑，眼中霧氣彌漫。
她叫星晚，卻從來不晚。
“我會找到你，救迴你。”
世界迴應他的期許，過往的因果猶續，力量的來源，天道的允許。
對於殺戮了大半巨龍的方為笑，世界泡的天道並無懲戒。
若想從虛空龍神手中脫離，自然要根除他的影響和實力。
哪怕因此傷痕累累，可對於天道而言卻已經足夠了，自此之後，這個世界便是自由的，這也是萬千生命最深處的苛求。
所以並沒有好壞，隻有物盡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