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不過三兩風,餘生不過兩三夢。


    ——第一卷,初登舞台——


    是夜,當遠處的地平線吞下最後一抹魚白,黑夜也將展現出獨特的色彩,彼時的少年也登上了屬於他的舞台。


    天堂和地獄隻在一念之間,少年看著被黑夜籠罩的大地帶著一絲絲恐懼,發絲隨著刮過天台的風肆意飛舞,伴隨著從五年前開始的詭異事件讓他有些窒息的感覺。


    往下看去的大地隨著霓虹燈仿佛有種異樣的吸引力,過往的美好和痛苦的迴憶在他的腦中交相輝映,但最終對美好世界的向往還是挽留住了少年,於是他拍了拍臉站了起來,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可能,大概,應該是因為久坐的原因讓他的腦袋有一點眩暈,眼前一黑差點向前摔去,但身體的反應讓他一瞬間清醒過來,雙手不由自主的在空中胡亂揮舞,就在身體適應並調整好方向的時候,突然刮過來一陣大風,黑色的大地在他眼中慢慢擴大,無處著力的他最後選擇閉上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睜開了他的眼眸,一縷縷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有著奇異的光芒,清晨的陽光並不刺眼反而帶著一絲暖意,讓身下的大地也變得舒服起來,如果忽略頭頂上那片陰影的話。


    就在少年感歎自己命不該絕,區區老天那有我命硬的時候,他好像聽到了很多驚恐的聲音,離得很遠聽的並不真切,而頭上的陰影也變得越來越大,正當少年疑惑之際他好像看清了那是什麽,於是驚恐一瞬間就爬上了他的雙眼。


    當他打算屁滾尿流並迸發出此生最快速度的時候,讓他更加絕望和恐懼的事發生了,他發現自己變成了嬰兒,出口的怒罵也變為了高昂的哭聲。


    嬰兒始啼,萬物皆靜。


    頭頂坍塌的樓房碎片也隨著一道金色光芒的閃過而變為灰燼,少年此時思緒萬千,恐懼還未爬下他的雙眼,疑惑又占據了高地,隨之而來的便是驚喜和一絲忐忑,隻不過小小的身體還不足以支撐起這龐大的意念,於是他的意識也隨著身體的沉睡而慢慢沉寂。


    再次醒來之時已經是在一張柔軟的嬰兒床上了,少年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


    房間裏麵有六個嬰兒床,淺藍色的天花板和牆麵,地板看起來應該是軟木地板,牆上的儀器顯示的是中午十二點,嬰兒年齡為六個月,溫度是25.6c濕度55%不知道為什麽還配有緊急按鈕。


    少年心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重生嘛,畢竟還是自己所認識的字,於是帶著一絲激動,而此時陽光正通過窗戶灑向地麵,透過丁達爾效應可以看出房間裏幾乎沒有塵埃,而耳邊仿佛還能聽見外麵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


    少年又仔細打量起床上的物品,被褥和身上的褥子都是白色全棉的,還能聞見淡淡棉木味,枕頭的寬度和小腦袋瓜差不多,長度則略微超出肩膀,而嬰兒床大概在半米左右帶有護欄和圓柱形珊欄,珊欄之間的縫隙很小不超過六厘米。


    少年心中有些慶幸,就在他準備繼續睡覺時,卻突然緊張的向褥子裏摸去,隨後便鬆了口氣,正在心態舒緩之時,門外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會是誰呢?」


    少年別扭的情緒在心中起伏不定,房門被輕輕推開,走進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少女,戴著金絲眼鏡,手裏拿著不知名的儀器在挨個掃描著什麽。


    雖然少年不知道她是什麽人,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定不是自己的母親,不由得帶上了一絲警惕,不多時掃描完成,少年心裏一陣放鬆,正在這時少女帶著冰冷的聲音開口。


    “可以了,沒什麽問題。”


    話音落下門外就走進來一群穿著護工服的人,然後挨個抱起嬰兒床上的嬰兒,正當一位護工準備抱起少年時,白大褂少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個小家夥就由我來吧。”


    護工的臉上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但還是迴答好的,聽到這話的少年不由得緊張起來,被抱起的時候隻來得及將雙手伸向護工,然後嘴裏發出咿咿呀呀的叫聲,可惜這個冰冷的白大褂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


    「原來是曬太陽啊,嚇我一跳」


    放鬆下來的少年這才有空打量起這個給他第一印象就很冷漠的少女。


    皮膚很白陽光照在臉上像是羊脂玉一樣,眉毛是很標準的柳葉眉,鼻子很高挺嘴巴不大隻比鼻翼多出來一點,嘴上抹著的應該是唇膏,初春的天氣還是有些幹燥的,那麽應該也沒有化妝,是個很標準的美人模板,可惜就是性格有點冷,應該不好找對象。


    正在少年偷偷想著這些的時候,白大褂把他舉了起來,此時陽光正灑落在她的臉上,她看著他,目光含笑,像是月色初探頭,浮雲起驚風。


    少時,少年才迴過神來。


    眉間攜秋月,眼中蘊星河。


    世間最美也大抵不過如此了吧,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從這一刻起他對這個冰冷少女的感觀也變化了起來。


    …………


    在嬰兒房裏,少年和其他人沒什麽不同,唯一變化的就是照顧他的人變成了那個白大褂少女。


    他看著她從剛開始的手忙腳亂到後來的從容不迫,從一開始的皺眉不語到笑逐顏開,從嘔吐到隨手而為,他好像見證了一個少女的蛻變。


    而在少年心中也慢慢升起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胸腔中積攢著一股難言的情緒,眼淚又似乎是要決堤,但心中卻又帶著暖意。


    少年知道這是什麽感情,想著要是每一個長大的人都有這段記憶的話,很多孩子對父母的態度應該會有很大不同吧。


    在少年結束嬰兒時期後,少女將他帶迴了家中,從此以後這裏也成為了少年心中最溫暖的地方,而往後日子沒有什麽變化,唯一不同的就是白雲舒總是要讓他學習一套功法,起初少年並不以為意,以為隻是類似於強身健體的武功和清靜養神的冥想法而已,但在體內出現能量後,少年瞪大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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