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連城覺得對著秦晚晚那雙幹淨純粹,如同孩童般沒有雜質的眼眸,他說不出你該叫我相公這種話。


    帶著秦晚晚,霍連城穿過了幾個院子,才到了霍家的祖屋。


    進祖屋之前,霍連城囑咐秦晚晚,一會他做什麽,她學著做就行了。


    進了祖屋裏麵,霍連城的祖母,還有霍父霍母已經在等著了,霍曼書乖巧的站在霍母身邊。


    霍父霍母一共有四個孩子。


    長子霍明軒結婚後常年都在省城,這次霍連城結婚結的倉促,他並沒有趕迴來。


    二姐霍曼央嫁了人,倒是參加了霍連城的婚禮,隻是昨天就已經隨著丈夫迴了夫家。


    現在還留在家裏的,就隻有霍曼書了。


    霍父是大老爺,他的家眷在霍家便是大房,除了霍父霍母,祖屋裏還坐了霍家的二房和三房的人。


    敬茶自然是按照輩分的高低,依次進行的。


    霍連城先是帶著秦晚晚跪到了霍連城的祖母跟前。


    秦晚晚學著霍連城的樣子,接過丫鬟手中的茶盞,語氣清麗的叫道:「請老祖宗喝茶!」


    在敬茶這件事上,秦晚晚倒是沒有裝,古人的這些禮節,她是真的不懂。


    霍連城見秦晚晚學著他做,也沒出什麽差錯,倒是鬆了口氣,看來這個妻子雖然腦子不好,但是一些簡單的話還是能聽明白的。


    老祖宗喝了兩人敬上的茶,給了一副鑲了玉的頭麵給秦晚晚做見麵禮,算的上的非常貴重了。


    見過祖母之後,霍連城又帶著秦晚晚跪到了霍父霍母麵前,夫妻倆喝完了茶,霍父給了秦晚晚一個厚厚的紅包,霍母則是給了一副中規中矩的首飾。


    接下來就是二房了,二房主位上坐著的是一對看上去反差很大的夫妻。


    二叔霍不仁大腹便便,肥頭肥腦。二嬸王采芹卻剛好相反,她瘦到脫相,一雙倒三角眼給人一種尖酸刻薄的感覺,很不討喜的長相。


    他們身後站著兩個年紀不大的孩子,一男一女,應該是他們的子女。


    霍連城帶著秦晚晚跪在二房麵前,他率先喊道:「二叔喝茶!」


    秦晚晚自然是有樣學樣。


    霍不仁喝完了兩人的茶,也是給出了一個紅包,分量自然和霍父的沒法比。


    敬完了二叔,兩人又敬二嬸王采芹,王采芹喝完茶,也從身後拿出了自己的見麵禮。


    一個畫著小孩的撥浪鼓。


    王采芹搖了幾下撥浪鼓,祖屋裏傳出幾聲響亮清脆的鼓聲。


    她笑眯眯的把撥浪鼓遞到秦晚晚麵前,不懷好意的問道:「晚晚,喜歡嗎?」


    撥浪鼓是小孩子的玩意,王采芹卻拿著它來做敬茶的見麵禮,擺明了是想羞辱大房娶了個傻子。


    霍連城眼含怒色的看著王采芹。


    江素雲臉都黑了,她忍不住起身怒聲說道:「王采芹,你這是什麽意思?」


    王采芹卻是裝出一副不解的表情,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江素雲,應道:「嫂子怎麽這麽大的火氣,這送東西嘛,講究的投其所好。你們送的那些個首飾銀錢,晚晚未未必就願意要,但是這個撥浪鼓嘛,我覺得晚晚肯定就很喜歡。晚晚,你說是吧?」


    王采芹說完又在秦晚晚麵前搖晃了幾下撥浪鼓,一副誘惑秦晚晚的樣子。


    屋中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秦晚晚,除了大房的人和祖母,其他的人都在等著看秦晚晚的笑話。


    若是秦晚晚接了這份見麵禮,那大房的臉可真的就丟盡了。


    秦晚晚哪能不知道這其中的意味,可她卻是嘴角一勾,從王采芹手中接過了撥浪鼓。


    祖屋裏頓時響起了一片嘲諷的笑聲,三房身後有個孩子尖聲說道:「原來連城哥真的娶了個傻子啊!」


    孩子剛說完話,便被婦人捂住了嘴,隻是童言無忌,也沒人再去追究一個孩子說了什麽話。


    王采芹笑道:「嫂子,你看,我說晚晚會喜歡吧!」


    江素雲一張臉氣的青筋暴起,她正要說話,跪在地上的秦晚晚卻先開了口。


    「謝謝二嬸,我在家,也有人陪我玩玩具。二嬸也送我玩具,那二嬸願意陪我做遊戲嗎?」


    秦晚晚的聲音懵懵懂懂,帶著那種傻子才有的憨勁。


    王采芹聞言更是得意,她樂嗬嗬的道:「當然願意,晚晚想玩什麽遊戲,二嬸陪你!」


    王采芹的話音才剛落下,秦晚晚就起了身,她幾步走到了放在屋角的書案旁,端起了書案上麵的一方硯台。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秦晚晚要做什麽的時候,秦晚晚迴到王采芹麵前,把硯台裏的墨汁全部從頭澆下,一股腦的倒在了王采芹的身上。


    所有的動作,從起身拿硯台,到潑墨汁,秦晚晚都是一氣嗬成的。


    就是霍連城也沒有反應過來她做了什麽。


    王采芹摸著滿臉的墨汁,尖叫起來:「啊……你個小雜種,你做什麽?」


    秦晚晚語氣驚慌的開口:「二嬸不是說願意和我玩嗎,我就是想跟你玩畫大花臉的遊戲,二嬸是生氣了嗎?」


    王采芹氣的臉都綠了,不過她現在滿臉墨汁,臉綠了也看不出來。


    她氣急敗壞,伸手就想給秦晚晚一個耳光。


    秦晚晚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一把把硯台扔了出去,不偏不正的正好砸到了王采芹的臉上。頓時,王采芹的額頭就滲出了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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