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魯以為自己看穿了悠翎的招數,對方會百般掩蓋,沒想到她承認得這麽幹脆。


    看起來悠翎是對她自己的力量有恃無恐,自信蘇魯沒有破除她招數的可能。


    換句話說,在悠翎的認知中,蘇魯和他手下的掠食者,都已經進入悠翎製造的幻境當中無法自拔,並且跟著悠翎的意圖,被身不由己地拋投來去。


    蘇魯終於確定,這幻境不僅能隨著悠翎的心思而轉動,甚至還涉及對現實的入侵。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麽蘇魯的折疊空間可以在這裏打開,而他的掠食者屬下和喪屍仆役們能夠無礙出現,卻隻能任由這個空間擺布。


    蘇魯在疾速的旋轉中向悠翎望去。


    悠翎依然坐在開始的位置,臉上沒有任何悲喜。


    現在要想辦法解除被悠翎催眠控製的處境,蘇魯需要想辦法將自己和自己的屬下以及仆役們喚醒。


    悠翎又一次看穿了蘇魯:“沒用的,你所有的屬下和仆役,都已經陷入我編織的幻境當中,除非我願意,否則你們是出不去的。那麽現在就有一個有趣的問題:你猜我願意放你們離開嗎?”


    似乎是為了應和這句話,封嘲、封玄、長舌頭和海馬體紛紛試著動用自己的掠食能力,但卻一無所獲。


    他們麵麵相覷,然後將求助的眼神投向了自己的主人。


    蘇魯咬牙切齒,就差罵一句: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但蘇魯並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他飛速思考著,尋找破局之法。


    悠翎的精神控製竟然已經可以入侵現實了,看來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蘇魯一直不曾相信的顧非煙了。


    顧非煙並沒有在悠翎的幻境當中,這真是萬幸了。


    顧非煙掌握了精神汙染的攻擊手段,這是蘇魯可用來對抗悠翎的變數。


    然而過了幾瞬,蘇魯對顧非煙的唿喚就如同石沉大海,毫無迴應。


    蘇魯臉色變了又變。


    “我說了,沒用的,顧非煙已經陷入一種自作多情的泥潭,現在她已經無法自拔地愛上了李找。”悠翎笑容中充滿輕蔑:“對她這種花癡而又濫情的性格來說,除了生死和熱烈的愛戀,其他都是浮雲。你指望她成為你的變數,根本就是空想。”


    蘇魯又試了幾次,顧非煙完全沒有響應自己的召喚。


    悠翎的笑容越發自信。


    蘇魯四肢雖不能動,但對於電磁效應的掌控力還在,所以絕境之下,他可以用意念製作並發射電光球。


    可惜從進了修道院開始,大地之力無從補充,隻有在群屍吞噬血肉走廊時略微補充了一波。


    所以他一直收著力,以免重蹈田園藏詩被困葉千秋折疊空間時,空乏力竭的覆轍。


    悠翎的眼神充滿挑釁,那分明就是在問蘇魯,你拿什麽跟我鬥?


    蘇魯集中精神,屏蔽了悠翎對自己意識的窺探。緊接著,他又一次打開折疊空間,無數的喪屍掉落,幾乎塞滿了禱告堂的空間。


    現實和幻境參半的禱告堂漸漸地停止了旋轉。


    蘇魯確信,這種幻境因為入侵了現實,所以會受到現實法則的某種製約。塞滿禱告堂的喪屍將這處空間擠得水泄不通,因此每個喪屍在禱告堂之中的相對位置不再發生改變,空間旋轉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但蘇魯依然無法掌控自己的四肢,對悠翎完全構不上威脅。


    麵對著放眼望去無窮無盡的喪屍,悠翎更是顯得波瀾不驚。蘇魯也就這點能耐了。


    但在這個主場,悠翎牢牢掌控局麵,立於不敗之地。


    就在這時,蘇魯對著悠翎冷冷一笑,一個膚色慘白的掠食者從折疊空間中跌落出來。


    悠翎看到這個掠食者,臉色終於變了,所有的自信和誌得意滿都從她臉上消失。


    倪祖安。


    悠翎對倪祖安和顧非煙之間的恩恩怨怨並不陌生,包括這之前兩個情侶反目之後的那一戰。


    那一場由修道院暗中挑起的戰鬥中,顧非煙和倪祖安兩個人用血絲子和精神汙染互相攻擊,雙雙被困地下走廊,給了修道院坐收漁利的機會。


    看到倒在地上,絲毫沒有醒來跡象的倪祖安,悠翎覺得自己猜到蘇魯的計劃了。


    蘇魯可以隨時通過殺死倪祖安來激活血絲子的暴走,讓顧非煙瞬間殞命。


    但在瀕死之前,顧非煙很有可能就會從多情的泥潭中脫身而出。


    這樣一來,顧非煙就不會再對蘇魯的唿喚毫不知情,無動於衷。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不好收場了。


    同樣是精神係的攻擊,悠翎對於顧非煙的精神汙染還是頗為忌憚的。


    如果說,悠翎窺探和操縱他人意識的這個能力代表了某種秩序,那麽顧非煙的精神汙染就是徹底的無序與混亂。


    悠翎這段時間的能力雖然有所進境,但正麵對付顧非煙,她依然沒有萬全的把握。


    這就是為什麽悠翎要在禱告堂之外,犧牲廚師和清道夫兩個人,也要把顧非煙留在外麵,並催眠(情)的原因。


    如果顧非煙跟著蘇魯進來,那麽悠翎很難營造出現在這種局麵,將蘇魯和他屬下的掠食者還有普通喪屍全都困在這裏。


    “我奉勸你一句,如果您想通過倪祖安來喚醒顧非煙,很容易害死她。”悠翎忍不住說了一句。


    “呦謔,你會關心自己的敵人了?”蘇魯迴了一個倨傲的眼神:“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自以為是的樣子。”


    話音剛落,跌落在蘇魯腳下的倪祖安如同一個提線木偶,直愣愣地站了起來,保持著閉眼的狀態,直接麵向悠翎站定。


    悠翎挑眉。


    蘇魯用電磁效應控著倪祖安,殺氣騰騰地撲向悠翎。


    相較於極致炸裂的電光球所需要耗費的能量,提線木偶對蘇魯積蓄的能量消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蘇魯有更重要的發現,那就是在倪祖安的體內,竟然還有一段隱藏的血絲子。


    這血絲子隱藏得太深,而且和倪祖安的經絡係統融為一體,若不是兩次電磁效應將倪祖安當做提線木偶,蘇魯都未必能發現。


    這就好辦了。


    昏迷的提線木偶狀態下,倪祖安和血絲子就像是分居冷戰的夫妻,屬於全不相幹的狀態。


    而蘇魯操縱鋼索的本事爐火純青, 想控製血絲子對悠翎做點什麽,簡直不要太輕鬆。


    悠翎看著蘇魯不懷好意的笑,又看到倪祖安的體內蜿蜒冒出一截血絲子,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蘇魯越過倪祖安,強行使用電磁效應抽出血絲子,打算在悠翎身上紮幾個貫通的窟窿。


    悠翎立即伸手,對著倪祖安大喊:“快醒來!”


    精神領域的超凡者,叫人起床方麵果然有獨到之處。


    聽到悠翎的叫聲,正在老老實實扮演提線木偶的倪祖安渾身難以抑製地抽搐了一下,睜開的迷茫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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