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墨站在兩人的麵前,低著頭溫柔的望著湯薇。


    “不想媽媽了嗎?”


    湯薇臉色一變,她正想找他,結果他就來了,她轉頭對閻湛說,“那你先迴,我處理下我的事情。”


    閻湛卻站在原地不動,與霍思墨的對視中皆露出敵意,無聲地較量著,最後還是霍思墨率先打破僵局道,“我找小七有點私事。”


    閻湛扭頭望著湯薇,眼神詢問,他雖不想她與霍思墨單獨一起,但若是她想自己解決她與霍思墨之間的事情,他還是會選擇尊重她。


    湯薇當然也懂他的意思,她側著頭對著他一笑,“你先迴閻家處理你的事情,我跟他聊一下。”


    見閻湛似乎並不願意走,湯薇偷偷的牽上他的大手,拉下他的腦袋在他耳邊小聲說,“我隻喜歡你。”


    霍思墨側過身子不去看他們,閻湛和湯薇親密的說了好一會話後才分開。


    閻湛給湯薇留了兩個小弟,湯薇和霍思墨就坐在醫院對麵的咖啡館中,一人點了一杯咖啡靜靜的看著對方。


    “沒想到,我們還能有這麽心平氣和坐下來聊天的一天。”


    湯薇直視霍思墨,多年來對霍思盈的恐懼以及對霍思墨複雜的感情,似乎在與閻湛的相處中,都已經變得淡化了許多。


    “你愛他嗎?”


    霍思墨到底還是問出了口,這句話堵在他的心裏已經好久好久,他看著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期待,又似乎有著太多的不安與忐忑。


    湯薇輕抿了一口咖啡,眼光在杯沿處流轉,隨後抬起頭望著霍思墨真誠的道,“謝謝你幫我照顧蓉媽。”


    “小七....我那時是沒辦法....”


    “你需要什麽報酬,隻要我能給的,你都可以開口。”


    “小七,你知道我想要什麽。”霍思墨說到這裏微垂了眼簾,頓了頓,“你是不是在怪大哥?怪大哥言而無信?”


    “確實怪過,但這不是你的錯,是我錯信於人。”湯薇也沒迴避這個話題,“我確實曾經將希望寄托於你,希望你能真的如你所言的那般,帶我脫離霍家。”


    霍思墨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跟她解釋,當時的他手無權力,根本無力保護她,說的那些傷害她的話實非本心。


    他要用什麽身份去求得她的原諒,若非是他生病的妹妹,若非是他權勢滔天的爺爺,她怎麽會落得如此境地。


    望著那苦澀得無法下口的黑咖啡,他輕吟一聲,“我們....”


    “不可能。”


    湯薇真誠的向他表示感謝,“我真的很謝謝你曾經給予過我的幫助,那確實是我黑暗童年裏的一道光。”


    霍思盈如此待她,她那段艱辛的童年當中,唯有他時常關心照顧她,無論他是否有苦衷,她都不可能會對他動情。


    她對他就像一個很熟的大哥,突然很親很親的一個人突然間就這麽消失般了一樣,她難過她不舍,但她最後還是要放手。


    “蓉媽我幫你照顧,她的情緒時好時差,若留在你身邊,有可能會傷害到你。”


    湯薇搖搖頭,“不了,已經很打擾你了,我自己的媽媽,我想自己照顧。”


    “我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人了。”


    這句話讓霍思墨的心裏猛然一顫,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痛苦與迷茫,眼神空洞而又呆滯,仿佛很重要的東西離他而去一般。


    是啊,她早已不是那個為了生存極力討好自己的小姑娘了,她長大了,不僅找了靠山,她的翅膀也長了出來。


    她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她以後不用靠別人,她就可以活得很好很好。


    霍思墨一時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悲傷,她能離開霍府,他是該高興的,可她離開霍府之後,卻離他越來越遠了。


    他深唿吸一口,望著湯薇的眼神帶著眷戀和複雜,“可閻湛並不是你的良人,他....”


    “他是不是並不是你說了算,我既然決定了跟他一起,那我不接受任何人對他的詆毀。”


    湯薇打斷他的話,“蓉媽在哪裏,霍大少你知道我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也不是任由你們霍府拿捏的棋子。”


    霍思盈低下頭掩飾住眼底的那一抹黯然,輕歎口氣,“小七,你真的要為一個男人這樣嗎?”


    “真的要為了他,連大哥都不再認了嗎?”


    湯薇冷笑一聲,“你有兩個妹妹,一個妹妹高貴無比不屑和我這等螻蟻般的人說話,一個妹妹將我視若寵物,隨意肆虐,你說我是你妹妹?”


    霍思墨無言以對,即使是他爭取到的讓她離開霍府的機會,即使他一直在暗中派人留意著她的一切,但仍是無法改變霍府對她的傷害。


    無法改變他們永遠無法在一起的事實。


    他低聲歎了口氣,第一次覺得心如刀割,爺爺進去了又如何,他還不是一樣,沒有辦法為自己的感情作主。


    “那就最後一次,再陪大哥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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