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凜,陽光溫和,是個冬天難得外出的日子。


    一陣北風吹過,林蕭不由打了個哆嗦,緊了緊外套。


    “光看氣溫了,風是真大。”


    人行道的綠化樹木卻早已脫下外套過冬。


    沿途的街邊門店已經開始放置聖誕樹,張貼起一些聖誕紙貼,掛上了顏色不一的二極管串聯裝飾燈。


    林蕭看著忙碌的街道不由嘀咕,“洋節整這些花裏胡哨的又不放假。”


    林蕭今年16歲,今天他要去補習英語。他的各科成績一直都很好,隻有外語每次考個幾十分,為此家裏報了補習班。怕他上課開小車,家裏還專門買了隻錄音筆,迴去要監督他再聽一遍。


    “要遲到了,得趕緊……什麽玩意兒,下雨了?”


    林蕭摸了摸頭頂水漬,抬頭看天,並未有下雨跡象“原來是風大吹了別人空調外機的水……”


    林蕭的瞳孔驟然收縮。


    原本天空白雲皚皚豔陽高懸,如一幅沒有雜色的繪卷,此時太陽旁邊突兀出現一個肉眼可見的黑點。


    林蕭可以肯定剛剛抬頭是先看了太陽,下一秒這個黑點才突然出現。


    等他準備掏出手機記錄時,那黑點驀然放大,從林蕭視角看是一個塗滿黑色的圓,遮住了半邊天,如同晝夜顛倒。透過它又看不見任何星星,深邃而未知讓人莫名的恐懼。


    大街上的人對此一臉懵逼,駐足觀望。


    那黑圓像是連接什麽的通道,一開始一片漆黑,接著在它深處時不時有寒光閃爍像是打雷閃電。


    “我去,不會是傳說中的蟲洞吧,怎麽看都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出來啊”林蕭話還沒說完,市區的防空警報已經拉響,還伴隨著廣播。


    “所有人,立刻尋找就近防空洞避難,附近沒有也可以找地下停車場,注意,這不是演習!再重複一遍,這不是演習!”


    像是要驗證廣播裏的話一樣,話音剛落,那蟲洞裏飛出三顆大小不一的巨石,離得太遠看不分明,巨石摩擦大氣層發出耀眼的白光,流星一般短暫照亮被蟲洞遮蔽的半邊世界,好巧不巧,正是向林蕭所在臨海市飛來。


    “這怎麽逃?我怎麽知道它往哪兒砸。”


    林蕭透過衣物抓住胸口一塊玉佩,是小時候父母給他求來保平安的,他總是在遇到困難時握緊它。


    ………………


    “今天是2013年,12月21日早上十點,嗯?這日期怎麽這麽不對勁?我有幸目睹這恐怕要載入史冊的一幕。天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遮天的蟲洞,有巨石突然從裏麵飛出來,速度極快就像隕石,但好像有一麵總是很光滑,墜向了我所在的臨海市。目測這個空間黑洞應該在地球之外,因為隕石突破大氣會變得赤紅。我現在位置在臨海著名的文旅商業街,方圓十公裏我看到的已經有三處被隕石擊中,現在街上已經亂作一團。”


    林蕭咽了咽口水繼續語速飛快“也不知道下一次還有沒有隕石,我會不會遇難,如果你有幸撿到這隻錄音筆,我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勞煩有空幫我帶個信,山海市臨海區海曙頤園10號別墅,離這裏不過四五公裏,好人一生平安,祝你好運……如果那時小區還在的話告訴我媽……”


    有一陣像飛機飛過頭頂的破空聲響起打斷了林蕭言語。一顆填滿他視野的巨大隕石突破雲層,以數倍音速從林蕭頭頂劃過,可能因為隕石太大了速度很快卻又能看清,就像超低空飛過的客機壯觀異常,身後拖著長長的白色尾流,撞向數十公裏外一處,勢如破竹。


    “我滴乖乖……”林蕭趕緊收起錄音筆大吼四周眾人“別特麽看了,趕緊找掩護!”


    隕石落地,如一個核彈爆發,衝擊波震碎四周門窗,濺起無數碎片。


    如此近的距離,沒有掩體五髒六腑會被衝擊波震碎吧,沒在事發中心已經是萬幸了,林蕭可不想早夭。


    周圍人群仍有看熱鬧的以為離得遠沒事,也有人四處逃竄,趕緊找尋結實的建築物躲避,但總有人慢災難一步。


    一個穿著漢服的小姑娘因為裙擺過長,逃跑向前方掩體路上被絆倒趴在地上,衝擊波裹挾著塵埃讓人看得分明,小姑娘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死亡到來。


    這一幕恰好被林蕭看到,距離太遠,小姑娘雖然看上去不重,但如果救她怎麽著也是扛個人,怎麽可能來得及。


    林蕭不缺勇氣,但也不是傻子,逞能隻會多一具屍體,於是不忍地轉過頭,隻是這一轉頭眼睛一亮。


    “我才16歲,還沒有向爸爸證明自己,讓媽媽過上好日子,如果有來生我不會再任性了……”


    “快雙手撐地撐起來,不想死就快!”


    小姑娘先聽到這句話愣了愣,不敢想象還有人會來幫自己,淚眼模糊中看到一個高大人影半跪在自己麵前,裹挾著塵埃的擊波從人影兩旁掠過,他的頭頂前方是一片黑暗,後方是無限光明,他就像一個光明騎士手持巨盾抵擋一切惡魔,直麵黑暗砥礪前行。


    那人影舉著一個奇怪的布偶,頭下腳上,不對好像沒有頭,倒扣在地上,嘴裏又喊道“快把手伸直撐起來”


    小姑娘很快迴過神趕緊照做。


    “雪王,拜托了,我要是能活下來天天買你冰淇淋。”


    原來街邊有家蜜雪,店員之前穿著雪王玩偶服,然後災難發生看熱鬧,又是隕石又是閃電,店員也不傻趕緊脫了玩偶服一扔收拾東西隨時準備跑了。


    林蕭把下半身借過來擋衝擊波,一手抓住脖頸直接倒扣下來,還算及時。


    衝擊波擠壓玩偶服立刻發生形變,林蕭半跪著身子像是陷入海綿裏了,很快十秒左右衝擊結束了。


    有駐足觀望和來不及躲的人,被衝擊波掃過骨斷筋折口吐鮮血,隻有出氣沒進氣,沒多久便死不瞑目了。


    二人站起身。林蕭兩手有些發麻,搖搖欲墜扶起小姑娘問她“你沒事吧,有沒有肚子不舒服或者想吐的感覺?”


    衝擊波會通過地麵傳導震動,如果肚皮貼地後果不敢想象。


    女孩緩緩搖頭,心跳個不停,隻是一直盯著林蕭看,看得他有些不適應。


    “是嗎,那就好。你這身衣服不太方便,裏麵穿別的衣服了嗎?”


    林蕭腦子還有些暈乎,小女孩摸摸口袋掏出紙巾。


    “謝謝哥哥救我,你流鼻血了。”


    林蕭手摸了摸鼻子,沒太在意,接過紙巾擦了擦。


    “裏麵穿了毛衣。”


    “那漢服趕緊脫了,太礙事了,然後這種情況我建議趕緊先找個地下停車場,等沒動靜了再出來,行了祝你好運。”


    說話的功夫,又有東西飛過來了,隻是這次不是巨石,倒像是某個古建築物的一部分,這次預估落點離林蕭隻有幾百米,他甚至能看到裏麵有一些張牙舞爪的奇怪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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