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馬車剛行駛到傅家門口,葉清音就看見四個小團子排排坐蹲在石階上等自己迴來。


    傅蘭憂心地問:“娘親不會有事吧?那壞女人又刁難娘親……”


    傅城安慰著妹妹:“沒事的,剛剛柳府的人來通報,說爹爹他們就快迴來了。”


    傅蘭眼尖,看見葉清音已經拉開了馬車簾子笑意盈盈地望著這邊,興奮地叫道:“是娘親!娘親迴來了!”


    小姑娘飛奔過去,葉清音也匆匆下了馬車,一把抱起紮進自己懷裏的小團子,親了親她的額頭。


    “真乖,是不是餓壞了?娘親去給你們做好吃的。”


    傅蘭黏在葉清音身上不下來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傅家的廚房也掛上了紅燈籠,一家人在裏麵歡聲笑語不斷。


    蔣長義最喜歡逗著傅蘭玩:“一迴來就娘親娘親地喊,怎麽不喊外公?”


    “外公!”傅蘭嘴甜,一連叫了好幾聲,把蔣長義喊得心花怒放,若是傅蘭再多喊幾句,怕是整個蔣府的寶貝都會被蔣長義拿來逗傅蘭開心。


    還得是小棉襖,這邊剛把蔣長義喊開心了,那邊傅蘭又跑去抱著傅玉洲不撒手。


    小姑娘另有目的:“爹爹,等會娘親做的肉鬆小貝,我想多吃兩個……”


    “一個,不能再多。”傅玉洲伸出修長的手指,幽幽道。


    見傅蘭吃癟的樣子,葉清音笑笑,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你呀,以後牙齒壞了可就不好看了。”


    “就是就是,再吃壞牙齒,以後喝藥我也不給你放糖飴了!”傅銘看熱鬧不嫌事大,非要嚷嚷兩句。


    “誰稀罕!你老欺負我!”


    傅蘭追著傅銘鬧到了院子裏,柳荷荷看著這一幕,說不出來的豔羨:“真好啊……”


    葉清音知道她想起了她那未成熟的情竇初開,笑著搖搖頭:“不急,你家世好,又年輕漂亮,什麽樣的小郎君沒有?”


    這番話惹得柳荷荷羞澀不已:“你就會開我玩笑,還是快快教我把糕點做了,再鬧下去可就是吃宵夜了。”


    “這有什麽難的?我們先把豬肉去腥……”


    葉清音把香葉,桂皮等等香料放入鍋中,與豬肉一起煮出浮沫。


    葉清音道:“這一步是非常重要的,浮末一定要撇幹淨……”


    撇去浮沫後,等待豬肉燉至軟爛,取出豬肉用木棍敲散,再撕成條狀,這時候香味已經飄散開來,傅蘭的小饞蟲也被勾起來了。


    “娘親娘親,我想嚐嚐味道。”


    等到那蓬鬆的豬肉條塞進嘴裏,傅蘭的眼睛亮了起來:“好鮮啊!”


    燉至軟爛的豬肉吸收的香料的精華,令人唇齒留香。


    傅銘又嚷嚷開了:“饞貓,別吃完了!”


    惹得傅蘭小嘴又嘟起來:“哎喲,你真的是討厭死了!”


    “好了。”傅玉洲及時出聲結束了這一場鬧劇,“功課學完了嗎?別鬧你們娘親了,都出去吧。”


    等傅玉洲帶著孩子們去了書房,葉清音不好意思地對柳荷荷笑道:“不好意思啊,小孩子嘛。”


    柳荷荷按照指示將撕成條狀的豬肉放到灶台上烘幹,聽見葉清音的話,笑得燦爛。


    “哪能呢?我很喜歡和他們玩,話說他們還真是喜歡黏著你。”


    葉清音麵上不顯,內心卻瘋狂大喊:那是!為了讓孩子們接受自己,葉清音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擁有孩子們的愛是她應得的!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葉清音喊了一句:“吃飯了!”


    孩子一窩蜂地湧上來,傅玉洲伸手抓住了兩個,餘下兩個被葉清音用筷子敲了手背:“慢點!先去把手洗了!”


    蔣長義笑眯眯地先對肉鬆小貝下了手,葉清音笑道:“怎麽還有老頑童不吃正餐,學小孩子偷吃零嘴啊?”


    “嘿,那就這麽多規矩了?”


    “外公我也要吃……”


    “哎哎哎小孩子可不行啊,外公是大人了可以吃的!”


    一陣吵吵鬧鬧過後,蔣長義被傅玉洲邀請到了書房,一進門,他就被傅玉洲開門見山的一句話嚇得一個趔趄。


    隻見傅玉洲神色自若,說出的話卻猶如一道驚雷:“我想勸皇上開通口岸,讓萬邦來朝。”


    蔣長義震驚過後卻許久沒有言語,隻是靜靜地看著傅玉洲又點燃了兩支紅燭。


    見傅玉洲等待著自己的下文,蔣長義歎了口氣,開口道:“你這是何苦?”


    本朝自古重農抑商,老祖宗留下的規矩,最是看不起商賈,又自詡天朝上國,連帶著周邊的藩國也被戲稱作蠻子。


    傅玉洲這番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去,怕是要被大做文章。


    “什麽苦不苦的。做臣子的,為家國效力罷了。”


    “家國效力,讓皇上認可了才算為家國效力。”


    “表麵上是國泰民安,實際上,南方的水患至今還未解決,一一盤問起來,找的由頭盡是國庫空虛!”


    “如今朝廷內暗波洶湧,被好幾股勢力把握著,聖上體弱,太子勢微,你若是開了這個口,怕是要被朝堂上的那群老狐狸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二人爭執不下,蔣長義搬出殺手鐧:“你想想你的清音和孩子們,若是出了什麽差池……”


    此話一出,傅玉洲沉默了。


    蔣長義不是貪生怕死的人,他這一番肺腑之言不單單是為傅玉洲一人考慮,更是為了這一大家子。


    他見傅玉洲不發一言,抬腳便離開了,留下一句:


    “你好好想想。”


    其實傅玉洲的話並非心血來潮,這反倒不失為是一種辦法,隻是這個方法太過冒險,開口的人不應該是傅玉洲。


    見蔣長義從書房出來,麵色不虞,不曾想,一推門,葉清音正站在門外。


    葉清音觀察著蔣長義的神色,不好意思地笑笑:


    “爹,傅玉洲他和你吵架了?”


    “你都聽見了?”


    見葉清音不語,蔣長義點了點書房的位置:“你勸勸他,他這……唉,別怪爹迂腐,我是擔心你們。”


    葉清音乖順地點點頭,打包了兩盒肉鬆小貝送給蔣長義。


    “時候也不早了,我剛送柳荷荷迴去,剩下一些點心,還得勞煩爹爹幫我吃掉了。”


    “既如此,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書房內,傅玉洲的神色晦暗不明,幾隻紅燭燃了又滅,把房間的氛圍渲染得陰森可怖。


    “……我進來了。”葉清音打了個招唿,見傅玉洲坐在書案前,一副頭疼的樣子。


    葉清音走過去,將指尖搭在他的額頭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捏著。


    “我聽見了……”


    “嗯。”


    葉清音看見傅玉洲晦暗不定的神色,他這時候對著蔣長義提出開通口岸,必然是思慮了許久,如料想般遭到了蔣長義的反對。


    原本重生後,傅玉洲想憑借自己一番作為,排除萬難,彌補自己之前犯下的過錯,但是蔣長義說的對,他這一世,還有清音。


    葉清音知道他在想什麽,垂著眼眸,輕輕道:“我相信你,你想做什麽便去做,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我想成為你最堅強的後盾。


    這句話葉清音沒有說出來,但是傅玉洲懂得了她的意思,他輕輕拉過她的手,在上麵落下一吻。


    葉清音有著新時代的靈魂,之前也受了新時代打開國門帶來的諸多便利,明白傅玉洲突破時代的限製,明白開通口岸的重要性有多不容易。


    或許,她可以利用她的知識幫到傅玉洲。


    “開通口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當今聖上不是不懂是非,奈何朝廷受製,怕是有諸多險阻……”


    葉清音不自覺地說了出來,反應過來時傅玉洲並沒有打斷她,看來是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


    於是她信心大增,繼續說道:“我們應該循循善誘,不能一口氣吃撐,要不先勸皇上把長江口那一塊試著開通……”


    傅玉洲噙著笑意,看著葉清音侃侃而談。


    “長江口那一塊河網密布,交通便利,又是入海口,是一塊糧富魚足的寶地,管理起來也方便。”


    “但是咱們隻是試試水,看看開通口岸這個方法是否可行,但也要因地製宜,照顧周邊百姓。”


    “萬邦來朝,自然也需要加強軍隊的防備。”


    突然,葉清音又意識到了什麽,正經道:“光是紙上談兵是遠遠不夠的,我們還需要實地考察才行。”


    傅玉洲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看著葉清音一本正經的模樣,他笑道:“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葉清音也難得耍起了小脾氣,嬌嗔道:“和你說正經的呢。”


    傅玉洲點點頭,也與葉清音談論起來:“當務之急,還是要讓皇上肯定我們這一方法,至於文武百官那邊……”


    “你放心去做吧。”葉清音端著手,“社交這一塊,不是你該操心的。”


    傅玉洲一愣。


    “人家的夫人都在社交圈大殺四方,我也不能太落後不是?”


    雖然說葉清音總是蹦出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詞匯,但是在傅玉洲看來,實在是可愛極了。


    “時候不早了,忙完早些睡吧。”


    葉清音千叮嚀萬囑咐,看見傅玉洲笑著點頭才放下心來,說完匆匆忙忙地迴到了寢室,希望借助係統能給傅玉洲一點幫助。


    迴到床上,葉清音熄滅了蠟燭,在係統的購買麵板上搜尋著。


    可惜都是一些實物,沒有太大的作用。


    突然,葉清音看見一個售賣的物品,不由地驚訝了一下。


    “這是……?關於沈玉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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