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還真是愛重將軍,雖未能親自到場,可卻派來身邊的貼身太監黃總管前來……這可真是天大的殊榮。”


    “確實啊,若是沒有蔣將軍護佑,邊境早就亂起來了,如今京城有將軍坐鎮,這才是萬事無憂。”


    ……


    為首的太監便是黃石,黃總管,乃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他口諭念完過後,便立刻上前扶起蔣長義,麵上掛著笑,


    “蔣將軍快快請起。”說著又對他行了一禮,恭賀他的壽辰。


    於是接下來便是一箱又一箱的紅箱子送了進來,這麽多東西全是皇上的心意。


    “還有這盒糕點。”為首太監為表珍重,還專門將食盒遞到蔣長義手中,


    “這是皇上千叮嚀萬囑咐要親手送給將軍的,這是皇上在民間偶然尋得的美食,想著邀將軍共嚐。”


    “多謝皇上。”蔣長義又是跪下來一禮,對於皇上他一向是恭敬,哪怕隻是一句話,也會奉為圭臬。


    在不遠處旁觀的葉清音卻覺得那外包裝十分熟悉,眼瞧著蔣長義將盒子打開,裏麵的蛋黃酥映入眼簾。


    她當即便按耐不住激動,拉了拉身邊傅玉州的衣角,“我沒看錯吧!那是!那是我做的蛋黃酥!”


    她原先經營的食肆還在正常運營,也是聽了傅蘭的建議,如今專營糕點的供應,其中最受歡迎的,便是蛋黃酥。


    怎麽可能呢,皇上久居宮中,近日也並沒有體察民情的消息,那這糕點又是怎麽送進去的?


    傅玉州卻像是早就料到眼前這一幕,葉清音察覺到這一點,卻是試探的問了一句,“是你?”


    傅玉州雖沉默不語,可麵上的神情卻昭示了一切。


    他倒沒有資格能夠左右皇上的飲食,隻不過使了一些小手段,和那位黃內官搭上了關係,


    “也是他告訴我皇上最近不思飲食,他憂愁得緊,我那日正巧帶著你的蛋黃酥,便讓他一嚐。”傅玉州頓了頓,


    “沒想到真的入了皇上的法眼,還說你的手藝比宮裏的禦廚還要好些呢。”


    葉清音這才想起之前有一日,傅玉州說他的同袍之中有愛好吃糕點的,她便花了些心思做了許多,想來便是送給皇上的。


    “你怎麽不早告訴我是皇上要吃!那我就做的再精心一些……”葉清音埋怨的捶了捶他的胸口,仔細迴想那日有沒有少了什麽步驟讓糕點口感稍遜。


    “真的是這麽說的嗎?”葉清音又問了一句。


    “什麽?”


    “說我做的比禦廚還好些……你不會是哄我的吧?”葉清音聲音越說越小,她這樣說倒像是求誇讚一樣。


    “我家娘子出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怎麽就不能和宮中的禦廚相比呢?”傅玉州倒是不吝讚美,“眾人都說是夫人好福氣,如今看來是我有福氣。”


    “你怎麽變得這麽油嘴滑舌……”


    正在兩人竊聲交談之時,眾人又重新落座,皇上的賞賜讓眾人對將軍的敬愛之心又深了些。


    葉清音卻並不在意這些名利場之中的觥籌交錯,她瞧著麵前青竹製成的水渠,此刻隨著水流順流而下,是一隻的瓷杯,


    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葉清音拿了酒杯,瞧這裏麵澄亮的酒液,隱隱約約透著竹香,便是毫不猶豫的一飲而下, 並沒有烈酒的衝勁,倒是能從中迴味出一陣甘甜。


    沒了酒水的負重,葉清音摸著瓷杯卻覺得輕盈,杯壁極薄,想來這便是酒杯能在水中浮起的原因。


    正當她想和傅玉州分享這一發現,卻突然發覺周遭一片安靜,眾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葉清音惴惴不安得問,“我是做錯了什麽嗎?”


    傅玉州自然而然的答,“你拿了酒杯,喝了酒 要起來說祝詞的。”


    葉清音這才後知後覺自己莽撞,這時才想起是有這麽個規矩,手足無措的想著站起來,傅玉州卻是拿過她手中的酒杯,重新蓄滿了酒液,站起身來時遙遙相祝。


    “願獻南山壽,年齊大衍經綸富。 壽考征宏福,閑雅鹿裘人生三樂。”


    葉清音聽懂了這是祝壽詞,傅玉州這是在幫她解圍。


    “好好好!傅老弟!果然是當今狀元,文采斐然,和我這樣的兵魯子不一樣!今日宴會過後你一定要留下來,與我痛飲三大白!”蔣長義卻也是毫不扭捏的拿起酒壺。


    葉清音瞧這二人豪飲模樣,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旁觀者清,可如今卻看不懂麵前一切。


    兩人的關係何時好到了這樣的地步,蔣長義方才叫傅玉州……傅老弟?


    這是成了忘年交?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是不是意味著傅玉州是不是不會和前世一樣……


    正在葉清音一頭霧水之時,蔣長義卻突然提及了她。


    “這位便是傅老弟的夫人吧,果然生的花容月貌,聽說夫人是……開了一座酒樓?就是原先的望月樓,不知何時開業啊,老夫不知可否有幸前去一嚐?”


    此話一出,周遭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望月樓?那不是沈丞相的私產嗎?”


    “之前因為沈家出事,沈丞相賣掉了……”


    “誰會接這樣的燙手山芋?”


    ……


    沈玉傲聽著這些話像是在打自己的臉,若不是看著蔣長義如往常一般的神情,她都以為他是故意提起此事,讓在場唯一沈姓的她感到難過。


    “少有女子獨立開酒樓,夫人你果然是女中豪傑,古有女將軍鎮守沙場,今有商女縱橫商場。”蔣長義說著又推了推麵前的時候,“皇上賜的糕點據說就是夫人你做的吧。”


    一語激起千層浪。


    葉清音頂著眾人的目光站了起來,千言萬語隻能匯成一句話,“將軍謬讚了,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不足掛齒。”


    “不知道老夫何時能再嚐到你的手藝……”蔣長義不過是客氣了一句。


    沈玉傲像是抓住了機會一般,“既然這樣,夫人不如當場做幾道菜肴,讓大家品鑒品鑒,也就當助興了。”


    說著她看向葉清音,眼神中卻多了一絲輕蔑。


    葉清音自然是看懂了她的舉動,當眾說這樣的話,不過是為了讓她認清自己商女的身份,將軍想要嚐她的菜,不過是看在傅玉州的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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