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曦然在大學的學習和生活步入正軌,淩亮就立刻動身去了廣市。


    他要查一查原主這位二孫女前世的死因。


    上輩子的這個時間段,曦然早就輟學不讀書了。


    她在一家裁縫鋪子幹了兩年,時常聽裏麵的女工聊天,說外麵發財機會多。


    聽著聽著,心裏頭就不可遏製地升騰起一個大膽的想法。


    毅然決然辭去裁縫鋪製衣工的工作後,曦然隻和家裏說了一聲,就卷卷鋪蓋,約上同學,雲淡風輕跑去珠三角闖天下了。


    羅招娣那時候著實算不上什麽好母親,全副心神都係在金寶身上。


    曦然懷著何等心態離開,淩亮多多少少也能猜明白幾分。


    無非不想像她的大姐那樣,為這個家當牛做馬,最後還要犧牲自己的婚姻,就為了得到一點彩禮,好讓弟弟以後能娶上媳婦兒。


    或許,還存了些向羅招娣證明自己的心思,打拚多年,衣錦還鄉,想想就激動。


    到那時,母親的目光非得從金寶那裏勻一些給她不可。


    不向命運低頭,自己給自己尋找出路,曦然的做法當然不能說不對,甚至還很有勇氣。


    隻是,她實在低估了外麵世界的複雜和兇險程度。


    從七十年代末期一直到九十年代,無數人從貧瘠的家鄉跑出來,拚了命地湧向京津滬廣深五大經濟發達地區。


    時代的春潮成就了一小批人,淘汰了一大批人,還有一小撮呢,則永遠留在了曾經奮鬥過的城市。


    這自然不是說他們在那裏安家落戶,紮下了根,而是指——他們死了。


    且多半死因不明。


    曦然後來也成為其中之一。


    社會風氣良好其實是千禧年之後的事,在八九十年代,治安問題從來都是地方官員的一塊心病。


    鄉村和小型城鎮要稍微好點,城市,特別一些大城市,人口多,各行各業的都有,真的是非常亂的。


    曦然當時去廣市務工,最初還給家裏寫信打電話。


    兩三個月後,羅招娣就再也聯係不上她了。


    轉而打給和她一起出去的同學,人家很茫然,說她們進城之後就分開了,沒在一個地方打工,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但答應幫忙找找。


    找了好幾天,始終沒找到,那女同學意識到事情不對勁,趕緊報了警。


    警察找了大半個月,仍然追尋不到蹤跡,他們隻得遺憾地告訴羅招娣,讓她做好心理準備,事情到這個地步,很有可能,她的女兒已經遭遇不測了。


    羅招娣當時哭得是肝腸寸斷,可流盡淚水,日子還是要照常過。


    可憐曦然一個剛成年不久的女孩子,就這樣孤零零待在異鄉,下落不明,生死難料。


    直到十年後政府決定修建一條新的鐵路,工人挖開路麵,猛然看見裏麵竟埋著一堆人骨頭。


    經過多方麵比對分析,警察判定這就是失蹤多年的張曦然的屍骨。


    他們努力嚐試破案,然而年代久遠,很多線索都已經斷掉,追查難度極高,曦然最終還是落了個死因成謎的結局。


    淩亮此行來到廣市,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把兇手揪出來。


    由於曦然這輩子沒在廣市待過,這意味著兇手有可能會換個人實施犯罪行為,也有可能不實施犯罪行為。


    不犯罪當然再好不過。


    但據其先殺人後埋屍的熟稔手法,淩亮推測此人要麽是有前科,要麽,就是心理素質過硬,即便首次犯罪也能有條不紊把事情給處理好。


    這兩種情形下,兇手很難抑製自己的犯罪欲望。他太自負了,總以為世上沒人能抓住他。


    當然,也不排除有團夥作案的可能性。


    十年後修建鐵路的地方現在還很荒蕪,是個絕佳的拋屍場所。


    而在它的右側好幾公裏處,遠遠分布著一片棚戶區。


    從棚戶區出發往前走半小時,輪胎廠和機械廠逐漸映入眼簾,經過這兩座工廠繼續前進,就是越來越繁華的商業街了。


    棚戶區一帶的女人基本都在這邊做活。


    曦然那時在如意酒樓當服務員,每次下班迴家都靠一雙腿走迴去,穿過大街小巷,穿過兩座工廠,拐進棚戶區,找到低矮的房門,再開門進去。


    這一路上可以動手的時機太多了。


    淩亮把從棚戶區到如意酒樓的路線走了一遍,心裏也明白了兇手膽敢肆意妄為的原因。


    大致摸清楚情況後,他讓999幫忙監視這片區域,有什麽風吹草動隨時告訴他。


    之後,他迴到酒店房間,心不在焉看了會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車流,覺得頗為無聊,又坐迴沙發上,隨意翻著桌上報紙打發時間。


    淩亮並不知道曦然上輩子遇害的日期具體是哪一天,隻能早早來到這裏,耐著性子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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