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忱山垂眸,淡笑著說道:「可願與我們同去?」


    趙客鬆在鴞來不及阻止的時候,便猛地點頭。


    鴞:……


    謝忱山的視線慢悠悠地望著呆娃。


    鴞,難以覺察地瑟縮了一下。


    「都已經走到這一刻了,難不成你要退縮?」


    那雙清冷漆黑的眼眸好像洞穿了鴞的心思。


    鴞自觀心鏡而出,牢牢抓著趙客鬆,甚至一路跟到天元大世界,偶爾常用自身的能耐為他們引路……難不成沒有半點索求?


    鴞安靜乖巧地紮根在趙客鬆的鳥窩上。


    「謝忱山。」


    謝忱山的遁術著實出彩,哪怕是萬裏空,也隻能隱約察覺到那片刻的波動,卻不能更快捕獲。就像是他的氣息和天地自然融為一處,難以捉摸。


    「你這是何意?」


    謝忱山抬頭,含笑說道:「我想現在,你們應當收到消息才是,那原定在一月後開啟的佛魔遺址……」


    「佛魔遺址開啟了!」


    有人驚叫出聲。


    顯然已經收到了前方的引符傳信。


    在謝忱山周身範疇之內,徐沉水與趙客鬆的身影也隨著漸漸淡去,隻留下他郎朗的笑聲:「我等就不勞諸位接引了,自去遺址大門等候——」


    萬裏空伸了伸手,但又收了迴來。


    他不隻是收了迴來,甚至還出手阻止了其他人去中斷謝忱山的遁術。


    「萬裏空,你瘋了?!」


    半空迴蕩著一個犀利的男聲,那是納蘭藍。


    萬裏空收迴手背在身後,知道那瞬間的停頓,已經足夠謝忱山帶人逍遙離開後,才不緊不慢地說道:「你留下他又如何?難道你沒有察覺到他那瞬間暴漲的氣息?」


    節節攀升的修為,好像一瞬間打通了關竅。


    直逼萬裏空和納蘭藍的道行!


    「那不可能……」納蘭藍微眯起眼,在諸位沉默的冷凝中,也唯獨隻有他能說話。


    因為萬裏空的身份,七十二座山峰的峰主,除開納蘭藍之外,都與他稍顯疏離。


    萬裏空幽幽地說道:「有何不可能?你是否忘記了,他所修行的,可是那位的功法?」


    「便是那位的功法又如何?」納蘭藍厲聲道,「萬事萬物皆要順時而進,便是佛陀轉生,這般淬鍊也是需要時間,從未有如此跳躍的可能!」


    就算是之前聞名大世界的無量道人,那修為也是踏踏實實自己錘鍊出來的!


    萬裏空道:「所以,這才是我攔住你們的原因。」


    他的眼神冷了下來。


    「謝忱山如果按照正常的修行,自然不可能有這樣恐怖的速度……可如果那不是普通的修行呢?」他道,「那部無名功法,其上附著所謂的大因果,你以為會是什麽?」


    …


    被謝忱山帶著遁行總是最舒服的。


    趙客鬆想。


    不需要經歷什麽顛簸,隻感覺陷入軟綿綿的地方,不過片刻就被吐出來。不管是多麽遙遠的距離,對於謝忱山的遁術而言仿佛也隻是頃刻,實在是神奇。


    趙客鬆被吐出來的時候,平穩抱著鴞落地。


    他正打算迴頭與謝忱山和魔物說話的時候,一轉眼便看到極其駭人的畫麵。


    那正好是魔物拽著佛修的衣襟,用力啃上唇舌的瞬間!


    趙客鬆:?


    趙客鬆:!


    那畫麵就像是晴天霹靂,打得他外焦裏嫩,反應不及。鴞當機立斷化作大鳥,一翅膀將趙客鬆給甩到了遙遠的距離。當然他緊接著也撲閃著翅膀迅速朝著趙客鬆的方向追去。


    夭壽!


    這可真是要命的瞬間。


    …


    「你作甚?」


    「你作甚?」


    魔物迴了他一句一模一樣的話。


    血眸幽幽盯著謝忱山,手腕擦過唇角,那是剛剛佛修咬破的血痕。


    說來,魔物的血,是紅色的了。


    「看似恢復……」徐沉水的麵容有些恐怖,「可沸騰的氣血是怎麽迴事?」


    修煉向來講究的是循序漸進打好基礎,如他這般躍進就已經有問題,更何況是這種沸騰著的,如同在灼燒著生命般的跡象,可全然不是好事。


    謝忱山舔了舔那口血,無色無味。


    原以為按照之前那般禍害千裏的模樣,這血也應當有著稀奇古怪的味道,沒想到是這麽樸素。


    他道:「確實瞞不過你。」


    謝忱山斂眉,還未抹幹淨的血紅艷艷,反而莫名清絕。


    「方才在你的協助之下,因為那將死的處境,確實讓那部功法經書與我融合得越發徹底,也激得體內殘餘的記憶甦醒了大部分。如今這力量,這記憶,這境界,乃是真的。隻不過這是空耗之舉,倘若屆時在遺蹟之中尋不到解決的法子,那或許就沒有多長的時間了。」


    他如此平靜說著有些詭譎的話。


    可旋即他又笑吟吟地看向徐沉水,輕笑著說道:「可是方才的舉止,卻是不能再有了。難不成從前沒說過,發乎情,止乎禮。衝動可是要不得。」


    「是嗎?」魔淺淺的、輕輕地說道,「可你為何不生氣?」


    那道嗓音先是柔和,繼而冰冷,如同纏繞在脖子上的紅線,「以謝忱山的心性,倘若不能接受,哪怕拖著孱弱的身軀,也定能將我斬殺……」


    哪怕再細的紅線,勒緊的瞬間,皙白的脖頸都會顯出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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