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客鬆不由自主地問道:「那剩下的十五位……」


    「隨他們去。」小方丈道,「他們願意做,是他們的意願。卻並非必須他們來做。這世間並沒有非某人不可的事情,倘若是有,便是不公。」


    趙客鬆忍不住搖頭,辯駁道:「可總會有些事情,或許是隻有一個人,或許是隻有某一類人才能做到的。如何能說這樣的大任,便是不公呢?」


    這當是殊榮。


    小方丈淡淡地說道:「天下興亡都隻落在一人身上,犧牲一人就能換來天下安康,如此種種,瞧來仿佛是最好不過。可要是那人不願意呢?」


    他的聲音像是在和趙客鬆說話,卻仿佛自天外落下。


    「大任可以落在他的身上,可人自然也有不情願的選擇。」


    趙客鬆覺得小方丈的眼眸亮得驚人,仿佛要看透他的心裏麵去。


    「師父。」


    仍舊是謝忱山的話打破了這僵持的氛圍,淡定地說道:「我們已經在這裏空耗了不少時間,再不迴去,明德師叔怕是要以為出了什麽事情。」


    小光頭想起明德那破德行,忍不住就皺著臉。


    「迴去罷。」


    他一揮袖子,收了說教,懶懶地說道。


    …


    方丈說是讓謝忱山迴來,其實也不是為了別的,便是為了他身上帶著的小麻煩。


    隻是雖然料到,可是親眼看著謝忱山還把大麻煩給帶迴來的時候,小方丈還是忍不住教訓了一下謝忱山。


    謝忱山在外頭再怎麽有威望名聲,在這華光寺內卻是簡簡單單隻是方丈的徒弟。


    這師尊教育弟子,從來都是天經地義的。


    謝忱山難得吃癟,讓和塵都忍不住從山腳趕來看笑話,然後就被謝忱山當著明德師叔的麵前戳破了他最近偷吃酒的十三樁大過。


    明德是負責掌管寺中戒律的,輩分重,德行好,修為高,下手也是不輕。


    輪到和塵被明德師叔追得上蹦下跳了。


    華光寺一向很是安靜,偶爾有這麽一出,便算是熱鬧了。


    趙客鬆被幾個年長的師兄引進去沐浴歇息,好一番揉搓之後才出來,整個人都感覺活了過來。


    那頭鴞也雄赳赳氣昂昂地落在了他的腦袋上,爪子一抓緊,都差點給他扒下來一層頭皮。


    驚得趙客鬆連忙把這鴞給薅下來。


    佛修師兄看著那鴞,笑著說道:「難得有這般親人的鴞,若是能開蒙點化,以後跟在身邊也是不錯。」


    開蒙點化,那便是妖修了。


    妖魔本就是趙客鬆的痛腳,說到這個神色就淡了下來。


    隻是他也有些好奇,忍不住說道:「為何寺中,似乎對妖魔,不是那般排斥?」盡管方才已經被方丈親自教育了一番,但其實趙客鬆心中的困惑很單純。


    他隻是不懂。


    「你是想問為什麽妖魔都能踏足寺中罷。」那師兄笑著說道,麵容很是和善,「方才你們進來之前,是不是沒有關注過,其實在山腳下,是有一根石柱的?」


    趙客鬆畢竟已經是築基期的修為了,再加上之前幻境中的磨練,他已經隱隱要突破築基期了。


    踏上修仙之路,身體已經不斷被靈氣所錘鍊,比普通凡人要更加耳目清明。


    哪怕他並沒有仔細觀察過,可是所見所聞實則已經落在了心中。


    隻需重新挖掘出來便是。


    「確實是有。」


    趙客鬆迴憶起在和塵大和尚的身後,確實有這麽一根雕刻的石柱。


    看著粗大高.聳,卻莫名沒有給人以壓迫之勢。就那麽安安靜靜的落在山門處,卻輕易就能夠忽略了去。


    「那跟石柱看似普通,實則其中,寄宿著一頭上古白象。他的歲數可不是我能夠說的清楚的,隻不過寺廟中有條戒律,但凡白象沒有阻攔的,便是可以踏足寺廟之人。不論他是什麽種族,也不論究竟是何人。」


    既然魔尊能夠走進來,那不管他是修為超過了那白象,還是那白象沒有阻攔,那都符合寺中戒律。


    師兄給少年理了理衣襟,笑著說道:「寺中隻有僧袍,就將就著穿吧,好在最近有幾個弟子身量與你差不多,不至於短了去。」


    這廂趙客鬆正在懵懵懂懂地接受著講解,那廂,謝忱山已經帶著魔尊抵達了他的廂房。


    一路偷偷望來的視線可算不上少。


    謝忱山也沒有攔著他們,隻是在越過他們的時候,不鹹不淡地說道:「過兩日都來尋我,好生試煉一番,有些日子不曾見,不知道你們的功課可曾落下。」


    他這話一出,當即全都如鳥獸散。


    誰都怕挨揍。


    就算是佛修也不例外。


    無燈師叔下手太狠了,可疼。


    謝忱山帶著魔尊入了門,禪房內仍舊是幹幹淨淨,一如他離開的模樣。


    「他們隻是有些好奇。」


    謝忱山道。


    魔尊似乎對這件事並不在意,他慢慢地看了一眼,這屋內的擺設過了片刻後說道:「有,謝忱山的氣息。」


    謝忱山笑:「自然,這可是我的居所。」


    他請魔尊先在這裏麵坐著,然後又吩咐寺中的小沙彌,如非必要絕不能靠近。如是再三囑咐過之後,他方才去見了方丈。


    就算是方丈,他所在的禪房與普通僧人並沒有任何的差別。頂多就是旁邊多了兩間居所置放許多卷宗,看起來威嚴少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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