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源眉角抽搐一下,勉強扯著嘴角,“對,我不會生孩子,別再糾結這件事情了。”


    等散場後,對方微微無神的眼睛十分明顯,顧源好心的關心著,“你是不舒服嗎?要不我們歇一會兒?”


    邱山搖了搖頭,“沒有,隻是在想孩子的事。”


    顧源忍住自己的拳頭,“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麽對孩子那麽執著嗎?”


    他們走到車門前,邱山打開後顧源便鑽了進去,裏麵沒多久就升溫,跟外麵完全不一樣。


    邱山看著前麵的路,“血族很少能生育出孩子,那些生育下來的孩子都很受族裏的溺愛,導致部分孩子養成了不太好的習慣,每次先生想要教訓,卻都被族內的人都維護起來。”


    “血族過不了多久,可能就剩不了多少人了。”


    顧源沉默片刻,“你們也會有生命的期限嗎?”


    邱山聞言忍不住笑了笑,“我們不是神,到了一定時間當然會死。”


    “一定時間是有多長?”


    路麵有些顛簸,胸口前的安全帶跟著車身搖晃一下下勒著顧源。


    邱山的聲音平穩,“也就幾百年吧。”


    顧源忍不住感歎著,“那也有好多年了啊,已經很好了。”


    “是嗎?但活得太久,或許也是一種詛咒。”


    顧源突然想起霍彥,“先生他,似乎已經活了很長時間,看大家似乎都很怕先生。”


    邱山想了想,“我是小時候被大人救迴來的,隻是一隻低劣血脈的血族,給那些高等貴族提供玩樂,在那之前大人似乎已經活了很久了。”


    顧源看著邱山鬢角的白發,“那你是?”


    邱山在後視鏡注意到他的視線,“有三百多,還算年輕,這個白發是我自身的毛病,小時候就有了。”


    “不過聽那些有些年頭的血族說過,千年前的大戰裏大人似乎也在裏麵。”


    車廂內陷入安靜,千年前,那豈不是活了好長時間了?已經大大超過了血族的壽命。


    顧源腦子突然一抽,“那先生是高壽啊。”


    邱山詭異的沒有迴複他的話。


    顧源默默閉上嘴看向外麵的路景,這裏跟外麵的街道沒什麽區別,甚至受到人類的影響,到處都張燈結彩很喜慶。


    如果不知道這裏是血族的地盤,顧源肯定會認為這裏的都是人類。


    到了晚上,邱山推上了個大蛋糕,說是霍彥給他準備的。


    味道很好,就是圖案很幼稚,有月亮,有草地,有古堡和兩個火柴人。


    顧源緊盯著那兩個火柴人,他嚴重懷疑那兩人就是他跟霍彥。


    管家破例沒有讓顧源迴去,而是帶著他去外麵玩煙花棒。


    顧源歪著頭疑惑地向邱山問著,“先生不是說晚上不能出門嗎?”


    邱山手裏拿了一大捧的煙花棒,這些都是要給顧源玩兒的,“之前是這樣,現在大人已經休眠了,可以不用管,後麵謝生你也可以晚上出門。”


    但他想了想還是說著,“但你晚上還是盡量不要出門的好,你一個人類說不定遇見危險都跑不掉。”


    顧源不明白晚上出不出門跟霍彥休眠有什麽聯係,還沒等他想清楚,就被邱山塞了幾根煙花棒。


    顧源用它在空中比了個心形,但那人沒看見,隻有管家和邱山守在他後麵。


    快到午夜的時候顧源想要迴去,卻被邱山攔了下來,“待會兒會有煙花。”


    顧源停下腳步,“先生那裏也可以看見嗎?”


    邱山想了想,“可以,但先生已經睡了。”


    顧源垂下頭看著踩著雪上的靴子,“我想要去先生房間裏看煙花。”


    麵前的人沒有動作,顧源以為自己想法被無聲拒絕了,他歎了口氣,正要往前走時,身旁的人讓開了路。


    邱山笑了笑,“今天是謝生的生日,謝生想陪先生,先生也不會生氣。”


    幾人很快的迴了古堡,顧源步履輕快,還拿了塊沒吃完的蛋糕朝霍彥的房間走去。


    突然想到什麽他猛得頓住腳步,“那隻狗,也在裏麵嗎?”


    邱山知道他被嚇過,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說的是小不點?它偶爾會來這裏,更多時間是呆在自己小窩。”


    小不點……


    顧源想起那隻藏獒兇殘可怕的樣子,原來那隻迫不及待吃掉手掌的惡狗叫做小不點?


    對於這個稱唿,顧源叫不出來,但知道對方不在屋裏便放心大膽的走了進去。


    裏麵的窗簾拉開著,外麵的光照了進來,顧源小心翼翼往前走著,穿過客廳來到了臥室。


    裏麵卻沒有人,有些黑顧源便走到床頭把開關打開。


    沒想到打開的不是燈,而是牆後的密室。


    準確來說應該不是密室,而是獨立的小房間。


    裏麵沒有一點光亮,顧源摩挲著打開了燈,周圍簡單擺放了些東西。


    重要的是屋子中間躺著的巨大棺材。


    這口歐式棺材通身黑色,上麵還雕刻著花紋,顧源把窗簾拉開,外麵的景色盡收眼底。


    這屋子半環繞的牆都是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古堡大部分景色。


    顧源欣賞了一下,他拿出手機給邱山發著消息,“先生的棺材可以打開嗎?我想跟他一起看煙花。”


    邱山很快就迴複了他,“當然沒問題,謝生,不過時間不要太久。”


    按照邱山給的方法,顧源在棺材頂部摸索著,手下摸到一個冷冰冰的東西,他往下劃動,棺材蓋便緩緩朝旁邊掀開。


    顧源看著裏麵躺著的霍彥,對方的樣子跟平日裏沒什麽區別,隻是嘴角微微有兩顆牙齒露了個尖兒。


    他從盤子裏的蛋糕上劃了塊奶油下來,抹在對方的唇上,“先生,這是我的生日蛋糕。”


    午夜的鍾聲在古堡裏響起,管家按時讓人放起煙花,絢麗的煙花在黑沉的天上炸開,彩色的焰火照得玻璃都換了顏色。


    顧源朝外看了一眼,“先生,新年快樂。”


    對方沒有迴應他,顧源扭過頭輕輕捏了捏霍彥的臉。


    顧源盯著他看了幾眼,俯身上前將霍彥唇上的奶油悉數卷走,末了還輕輕舔了一下那露出的牙尖。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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