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蛋殼被啄碎,一隻蒼藍色的幼龍從裏麵爬了出來。


    這幼龍很小,還沒戴茫的手大,隻見它在雪地上爬來爬去,東嗅西嗅,似乎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然後,它開始大口大口吃地上的積雪,不一會兒就吃掉一大片雪,露出了黑漆漆的水泥路。


    這隻幼龍似乎有些吃撐了,鼓著個大肚子,就這麽躺在雪地上唿唿大睡起來。


    “你和它建立鏈接試試呢。”張琦琦在一旁建議道。


    戴茫便試圖去操縱這隻幼龍,哪知在這種沉睡狀態下,根本就沒法與它建立意誌鏈接。


    “不行啊,它睡著的時候根本就沒法操縱。”戴茫說道。


    “那隻能等它醒過來了。”


    張琦琦繼續說道:“走吧,迴去了,雪越下越大了。”


    隨後,兩人迴到了張琦琦的家中,一走進室內,就暖和了,戴茫脫下厚厚的軍大衣,站在陽台上,看漫天飛舞的雪花,發著呆。


    隨後,張琦琦的媽媽把戴茫叫到了沙發上坐,他們三人就一邊看電視,一邊磕著瓜子,有一句沒一句閑聊。


    戴茫和張琦琦的媽媽非常自然得聊著天,從曆史聊到美食,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一樣,這把張琦琦給嚇了一跳,心想這戴茫居然這麽能說的嗎?為什麽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就那麽沉默寡言呢?


    這時,夜深了,張琦琦的媽媽第二天還要上班,就把戴茫帶去了張柯的房間,讓他今晚就睡那裏麵,但是戴茫一走進去,看到這全是粉紅色的房間,立馬又走了出來,說道:


    “我還是睡沙發就好了。”


    “為什麽呢?有床何必睡沙發呢?”張琦琦的媽媽問道。


    “我不習慣睡在別人的床上,還是睡沙發舒服一點。”戴茫如實說道。


    於是,張琦琦媽媽便從衣櫃裏拿出了厚厚的毛毯,一瞬間就把沙發打造成了一個溫馨的小床,戴茫往上麵一躺,軟綿綿的,舒服極了。


    此時已經關燈了,但雪停後,月亮出來了,滿月把整個城市都照得像白晝一樣明亮,張琦琦已經換上了睡衣,拿著杯子、走到沙發旁的飲水機接水,對戴茫說道:


    “晚安。”


    “晚安。”戴茫說道。


    “明早帶你去吃一家超級好吃的包子。”


    “好。”戴茫聽見“包子”兩個字,連吞了幾口口水,盡管他晚上吃了那麽多,但現在又有些餓了。


    “對了,你要不要看看那隻龍怎麽樣了?”張琦琦問道。


    隨後兩人又佩戴上了“感官耳機”,戴茫把“蒼藍之星”的硬幣往地板一扔,就把這隻幼龍召喚了出來。


    “哇,它是不是變大了一點?”張琦琦說道。


    戴茫看不出來,便把自己的手拿過去做對比,這時他才發現,之前比自己手還要小的幼龍,此刻已經比自己手還要大了。


    “吃雪就可以長大嗎?”戴茫問道。


    “哈哈,應該是的。”


    突然,張琦琦聽見戴茫的肚子餓得“咕咕”直叫,便問道:


    “哈哈哈,你又餓了嗎?”


    “不是我啊,是這條龍發出的聲音。”戴茫解釋道。


    “蒼藍之星”肚子正餓得咕咕叫,它飛了起來,想往窗外飛去,卻“咚”的一聲撞在了玻璃上,痛得“嗷嗷”直叫,淚眼汪汪得望著戴茫。


    “它想出去呢,把窗子打開讓它出去吧。”張琦琦說道。


    於是,戴茫就打開了窗子,冷風一下吹進室內,凍得戴茫直發抖,這幼龍呢,被冷風一吹顯得更加精神了,直接飛出了窗外。


    兩人在窗邊看著這幼龍,張琦琦問道:


    “你猜它要去哪?”


    張琦琦剛一問完,就見這幼龍直接往下麵飛去,小區院落裏的積雪不一會兒就被它吃個精光,吃飽了的幼龍鼓著個大肚皮,躺在地上睡著了。


    看到這一場景,戴茫摘下了“感官耳機”,剛一摘下,就又看見了院落裏的厚厚的積雪。


    畢竟這幼龍是虛假的數據模擬出來的幻象,它對現實世界造成的所有影響也是虛構的。當戴茫再次戴上“感官耳機”時,一切又恢複原狀了。


    戴茫時常通過這一操作來劃清現實和虛幻的界限。


    “哈哈哈,吃了就睡,睡醒了就吃。”張琦琦笑道。


    “就像你一樣。”戴茫開玩笑說道。


    “像你才對,那麽好的胃口,吃了那麽多雪。”


    戴茫微微一笑,不再說話了。


    張琦琦繼續說道:“我去睡覺了,晚安。”


    “好的。”


    戴茫關上窗戶,躺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這三人就起來了,張琦琦的媽媽去上班前,叫戴茫多玩幾天,但戴茫實在是不好意思,就委婉拒絕了,張琦琦的媽媽便把家裏所有的零食都搜刮了出來,把戴茫隨身攜帶的書包給塞得滿滿當當的。


    “對了,這件衣服送給你了,路上冷。”張琦琦的媽媽把那件厚厚的棉質軍大衣送給了戴茫。


    “謝謝阿姨,謝謝阿姨。”戴茫麵對這熱情的阿姨,連連道謝。


    “隨時再來玩啊,這裏離你們大學也不遠,琦琦,下次記得提前說,你看我昨天都沒有時間準備呢,幾乎都是買的熟食。”張琦琦的媽媽囑咐道。


    “好。”


    隨後,張琦琦的媽媽就去上班了,而張琦琦則把戴茫帶到了一家人山人海的包子店,排了很久的隊,才吃上熱騰騰的包子。


    戴茫一口下去,整個包子裏的汁水就在戴茫的口中炸開,其肉汁的鮮味從舌尖蔓延到了心頭。


    “哇,這也太好吃了吧!”


    “那當然。”


    這天,戴茫把每個口味的包子都試了一遍,一共吃了二十幾個,去付賬時,他本以為起碼要花五六十,結果才不到30塊錢,便又買了幾個包子,一邊走、一邊吃。


    兩人坐上了前往火車站的公交車,戴茫看著窗外的風景,有些戀戀不舍,他在很短的時間裏就愛上了這座安靜祥和、物價便宜、食物美味的北國小城,一時間,竟有種“竟把他鄉當故鄉”的錯覺了。


    “你家這座小城挺好的。”戴茫說道。


    “有什麽好的啊,太偏僻了,又冷。”張琦琦抱怨道。


    她繼續說道:“你的家那邊怎麽樣?我看短視頻上,蛟龍市真的超級漂亮的。”


    “也沒什麽好的,夏天熱得不行,全是蟑螂老鼠,不過海邊確實漂亮,海水很幹淨。”


    “我還沒看過海呢,”張琦琦開始幻想,說道:“在沙灘上騎著自行車,吹吹清新的海風,想想就覺得很舒服。”


    “哈哈,沙灘上怎麽騎自行車啊,而且海風才不清新呢,臭死了。”


    “什麽?海是臭的嗎?哪種臭味?”


    “死魚死蝦的鹹腥味,反正臭死了。”


    張琦琦抬頭看了眼戴茫,他依舊在看著窗外的風景,她試探性問道:


    “寒假的時候,可以去你家玩嗎?”


    “不行!”


    “好吧。”張琦琦有些失望。


    戴茫繼續說道:“冬天沒什麽玩的,又冷又潮濕,整天下雨,你應該夏天來。”


    “那明年暑假我可以來找你玩嗎?”


    “可以,我可以帶你去吃好吃的。”


    聽見戴茫這麽一說,張琦琦的心裏暖暖的,滿腦子幻想的都是陽光、沙灘和大海。


    隨後,兩人坐上了迴到首都新京市的火車,告別了這座多年之後,依舊讓戴茫魂牽夢繞的北境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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