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丫頭,你這話不好,言笑她就是受了皮肉傷。”


    “不,還得多加一句,言笑沒有傷一人,她是想進宮找甄拾的。”


    林依依要加的這些話,聽得沈老伯有點犯迷糊了,她這是什麽招啊?


    林依依想也這麽和言笑通個氣,又擔心單純的言笑做不好這件事情,反而會弄巧成拙,得不償失。


    甄拾大概是早就想到,太後會趁他這次不在宮裏的時候,打著焦心玉妃痛失甄拾唯一骨肉的旗號,堂而皇之的迴後宮裏繼續作妖呢?


    本該是巡視一整天的事,甄拾未到中午就迴宮了,而牧俊安代為卻得巡視。


    林依依想好的辦法,就這麽泡湯了。


    看到林依依愁得走來走去,沈老伯卻想通了,林依依要他那樣對牧俊安交代的深意。


    林依依是想要引起甄拾對言笑的憐愛,從而讓甄拾心甘情願的在太後用言笑這事作文章之時,保住言笑。


    “依丫頭,這是利用言笑的感情,便宜行事,我不同意這麽做。”


    沈老伯頭一次反對林依依做出的決定,這一迴還是用這麽斬釘截鐵的語氣。


    林依依不否認自己這麽做,確實不道德,可這樣做是最有利於她的辦法了。


    “沈老伯,換做是你,這事該怎麽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還會怕一個太後不成,大不了,我來頂罪?”


    林依依看見背對沈老伯的榻上,言笑的手指動了動,應該是言笑被沈老伯這大嗓門的說話聲,吵醒了。


    林依依不動聲色的說“:大話而已,誰都能說?我是不會準你這麽胡來的,她想要對付的人,說白了,主要也不是我們。在雲朝,除了甄拾,誰能對付得了她啊?”


    林依依沒有直說“她”就是太後,她不怕不說話,就怕把話說得太明白了,反而惹火上身。


    沈老伯也不再直說“太後”,也用“她”來代替。


    “這麽多年過去了,隻怕是甄拾也無法對付她,我們能指望著甄拾嗎?”


    沈老伯這話說得沒有底氣,他也曾見識過二十年以前的太後,哪是一個心狠手辣能形容得了的人啊?


    林依依見沈老伯想起了往事,實話實說道“:你不是打聽到牧俊安沒迴來,甄拾又已經迴宮了嗎?我前麵說的那辦法,少了牧俊安在其中作用,是沒有任何用的。”


    沈老伯也想到了這點,隻是他不知如何開口,這才拖到了林依依自己開口說了。


    “或許事情還沒來得那麽快,甄拾應該在和她較量著,我們還有時間的……?”


    沈老伯的話沒說完,門外就有下人說,來了一群大內侍衛,說是奉了懿旨,請雲依郡主進宮。


    林依依提高聲音,迴了句“:本郡主知道了,告訴他們等會兒。”


    沈老伯上前走了幾步,急切的說“:我陪你一起。”


    林依依看了一眼,榻上的言笑,對沈老伯笑著說“:放心,她還不至於那麽快就對我下手,你留下守著言笑。萬一有人想起了謀殺言笑的心思,該怎麽辦啊?”


    沈老伯這會才留意到,林依依身上穿的衣服,正是符合她郡主身份的衣服,亦是進宮裏,該有的郡主衣服穿戴。


    “依丫頭,你沒騙我?”


    “我那麽愛惜自己的命,就是沒有牧俊安,我不也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嗎?所以,沈老伯,我又怎麽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呢?”


    林依依想披件披風,沈老伯已經拿過披風,親手為林依依披好了披風。


    看著林依依的笑,沈老伯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很難過?


    就在林依依要踏出房門時,沈老伯忍不住叫住了林依依,聲音有些哽咽,道“:依丫頭,你……帶有酸梅藥丸嗎?”


    林依依沒有看身側的沈老伯,聲音平靜的迴答道“:帶了。”


    林依依以前曾覺得沈老伯很不靠譜,可現在的沈老伯,是林依依身邊最靠得住的人。


    牧俊安都沒能一直陪著林依依,而沈老伯做到了,林依依眼含著淚水,步步走遠,消失在沈老伯迷蒙的視線裏。


    林依依一如既往的告誡自己,她不是古代人,她熟知這兒很多人,都不曾知道的事情,也更理解人性。


    她不能柔弱,靠自己也能活得很好。


    林依依不是不想哭哭啼啼的去求,理性一再告訴林依依,即使她卑微的哭求,仍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林依依在為言笑塗抹藥膏的時候,她就想到了,太後一定會雷厲風行的派人“請”她入宮的。


    林依依要沈老伯去找牧俊安,不僅是想要甄拾因言笑而出麵說情,更是想要甄拾心裏有數。


    甄拾心裏有數了,或許他還是不會因言笑而出麵幫林依依,至少他會暗地裏幫一下。


    甄拾和太後鬥了多年,不知有多少人送死了,他們的真情還能剩多少呢?


    林依依是不會這樣賭的,言笑的感情更不是林依依想拿去和甄拾賭的籌碼。


    入宮門前,林依依獨自站在那些大內侍衛的前麵,她問自己還在期待著什麽,又在等著什麽,害怕了什麽呢?


    郡主府裏,沈老伯守在言笑的身邊,心卻早已不知飛到哪裏去了?


    言笑在沈老伯不知是第幾次,在為她擦臉的時候,將濕了的麵巾捂住她整張臉,受不了的扔掉了麵巾。


    沈老伯猶未察覺,還用自己的手,為言笑擦臉。


    言笑實在裝不下去了,忿忿不平的起身,說“:師父,徒兒的臉不是地板,你這是怎麽了?師父,你這是哭了?”


    沈老伯一掉落眼淚,他這才迴過神來,用手胡亂擦了下,沒好氣的說“:瞎說,你師父我這是眼睛被風沙吹了……?”


    言笑縮著腦袋,小聲的質疑道“:師父,我們這是在屋裏,哪有風沙啊?哭了就是哭了,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啊?”


    沈老伯將手伸進臉盆裏,就這麽洗了下,煞有其事的說道“:胡說八道,什麽風沙啊?為師臉上是這水,你看是吧?”


    言笑在沈老伯想就著這洗臉水,洗臉一次證明他沒有哭前,急得打翻了臉盆。


    可沈老伯仍就自己濕了的雙手,在他的臉上擦著,淚水與洗臉水的混合,誰又能說他是哭了呢?


    言笑感受到了沈老伯的悲傷,她猶如小時候一般,抱住了沈老伯。


    隻是,這一次,哭的人不是言笑,而是在言笑心裏如父親般的沈老伯。


    “師父,你給徒兒起名字時說過,你希望愛哭的徒兒能言笑晏晏一輩子,故起名為言笑。為此,師父你甚至連大師兄和二師兄的姓氏也改為了言。師父,你為徒兒取名的時候,是不是也如此刻,心裏掛念著依依呢?”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農家有喜之公主嫁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畫小醜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畫小醜妝並收藏農家有喜之公主嫁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