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雖身處黑暗,陸風依然懷著平常心。


    多次魂穿,練就了無敵意誌,豈會畏懼不知來曆的恐懼。


    即使事情的發展超乎認知,照舊無所畏懼。


    半天過去了,不見絲毫動靜。


    略作思忖,邁步而行,陸風相信黑手總會現身的。


    陰森黑暗吞噬了一切,卻無法蠶食陸風意誌。


    不知走了多久,映入眼簾的是散發微光的白玉台。


    拾級而上,望著鐫刻在白玉台上的銘文,陸風表情陰晴不定。


    這段文字外人或許不識,可他作為穿越者,對此非常熟悉。


    梵文晦澀難懂,常人難以理解。


    跟隨外婆積德行善多年,陸風對梵文熟稔於心。


    “凡有所相,皆為虛妄。”


    在陸風記憶中,經文大都是小篆撰寫的,梵文是陌生文字。


    梵文出現,預示著這個世界不正常。


    撫摸著白玉台,陸風隱隱看到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對抗,妖怪橫行,人族劈山斬嶽,萬族爭霸,應有盡有。


    正當陸風看得興致勃勃時,天空落下一隻手掌,一切化為烏有。


    撲哧。


    噴出一口鮮血,隻感覺五髒六腑灼熱難當,身體好似出現了道道裂痕。


    就在陸風手足無措時,渾身傳來清冷感。


    低頭一看,月白色長袍散發著淡淡微光。


    “神聖鎧甲。”


    原以為離開命運石之門世界後神聖鎧甲消失了,沒想到竟藏匿意識中。


    此刻,陸風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恐懼。


    相比殺人不眨眼的淩織飛羽,他更加畏懼溫柔善良的獨孤青凰。


    那女人來曆太過神秘,好似一切都在其掌控中。


    轉念想到自身處境,陸風隻得歎息一聲。


    跟那些怪物相比,自己壓根不具備反抗之力,眼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有了神聖鎧甲的幫襯,陸風鼓足勇氣繼續觀摩白玉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陸風看到了跟記載全然不同的曆史。


    哢嚓。


    白玉台碎裂,意識迴歸。


    記憶快速在腦海閃現,陸風已然洞悉了文淵閣存在意義。


    與世人認知不同,文淵閣絕非機緣傳承地,而是一座關押罪惡的囚籠。


    寒山書院依托文淵閣而建,傳承千載,誕生了無數風流俊才。


    文淵閣每次開啟,都有天驕獲得機緣。


    由此推算,不知有多少罪惡借助天驕重獲新生。


    迴想那些藏匿暗處的陰影,陸風不由得毛骨悚然。


    “該死,那些家夥去了哪兒?”


    驀然,一抹電光劃過陸風腦海。


    雲墨在京都平原神秘失蹤,莫不是跟罪惡傳承者有關係。


    可按時間推算,雲墨根本沒機會參悟文淵閣,除非還有其他路直通文淵閣。


    想到李昌歌之前的叮囑,陸風眼神逐漸變得冰冷。


    “不愧是吃了幾十年粗鹽的老怪物,確有幾分本事,看來我也在監視中,既然你們想玩,那就瞧瞧誰能活到最後吧!”


    雖是猜測,不過陸風相信答案八九不離十。


    盤膝而坐,陸風嚐試召喚彼岸劍。


    既然神聖鎧甲可以現世,想來彼岸劍也可以。


    ……


    李昌歌渾身冒著黑氣,整個人看起來猙獰可怖。


    裝扮聖人許久,隻有在這裏才能感受到親切氣息。


    舒展了下身子,邁步朝散發白光的書閣走去。


    幾十年前,他聽從內心召喚,獲得了文淵閣機緣,由此成為機緣掌控者。


    他鎮守文淵閣的使命便是尋找誌同道合之人,斬殺天命之子。


    俯瞰著周身散發柔和光芒的白衣少女,李昌歌眼中閃過嫉妒之光。


    他也想成為光明的代言人,奈何老天不允許。


    也多虧老天爺拒絕,讓他看清了內心,化身黑暗執法官,執掌正義。


    長劍緩緩出鞘,殺機漫天。


    眼瞅著少女即將在睡夢中屍首分離,水汪汪的眼睛驀然睜開。


    “閣主,你。”


    少女神情恍惚,顯然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


    “龍雅,你醒了!”


    一個翻身,白衣少女趕忙起身。


    “閣主,你怎麽來了?”


    龍雅退後幾步,看向李昌歌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警惕。


    雖不知發生了什麽,天生危機感讓她意識到李昌歌不正常。


    “文淵閣異變,大家都昏迷了,我找了許久,這才...跟我走吧!”


    環顧四周,龍雅身子緊了緊。


    即便心有疑惑,卻不相信李昌歌會傷害自己。


    她是龍婆婆親孫女,受多位院士照顧,沒經曆過災難,壓根不知人心險惡。


    李昌歌本想直接幹掉龍雅,轉念想到脾氣火爆的龍婆婆,頓時有了主意。


    似龍雅這等天真的棋子,若是無法發揮出最大價值,不免有些可惜。


    跟在李昌歌身後,龍雅總感覺哪裏不正常,卻理不清思緒。


    直到抵達另一處書閣,望著昏迷不醒的同伴,心中疑惑這才消散了幾分。


    “木世兄,你沒事吧!”


    搖晃意識全無的青年,龍雅滿臉擔憂。


    饒有興致看戲的李昌歌眉頭微皺,嘴角泛起古怪笑容。


    “這裏交給你了,老師去其他地方看看。”


    專注喚醒同伴的龍雅根本沒發現李昌歌眼中的寒意。


    “臭丫頭,暫時便宜你了,不過你逃不掉的。”


    ……


    “大師,你怎麽來了?”


    望著氣質儒雅的李昌歌,智信大師眼中閃過寒芒。


    找了這麽久,沒想到邪魔竟隱藏在眼皮下,可笑自己渾然不知。


    若非文淵閣發生了變故,恐怖自己至死也不知李昌歌的真麵目。


    “李施主,好久不見。”


    眼眸微閉,李昌歌瞬間聽出了智信大師話外之音。


    “是啊!隱藏這麽久,我也累了,若不是突發意外,我或許會以正人君子的麵貌埋葬書院吧!”


    身份已泄露,李昌歌也不想裝神弄鬼。


    反正智信逃不掉,他也沒必要演戲。


    “沒想到傳說竟是真的,可笑老衲坐井觀天,白白浪費了諸多機會。”


    “真相沒有揭開前都是混沌的,善惡僅在一念間,你怎能確信我就是邪魔。”


    想到李昌歌對書院的付出,智信大師麵露複雜。


    “苦海無涯,迴頭是岸,李施主,你越界了。”


    “嗬嗬。”


    冷笑一聲,儒雅之氣盡消,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陰森。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既然如此,那我就毀了這片天,讓災厄降臨塵世,看老天爺還坐不坐得住。”


    李昌歌狀若瘋魔,滔天殺意席卷蒼穹。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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