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準備策劃一次在可控範圍內的襲擊,讓櫳間出手救下大家,然後以他的表現很優秀為借口,讓其直接晉升中忍。”


    猿飛日斬拄著下頜,悠悠開口,然後眉間帶著點不好意思,繼續說道。


    “我們計劃偽裝出邪神教教眾當這個反派,讓你來做帶隊上忍。”


    加藤斷聽著他之前這籠統的話語,心下就產生了點不妙的感覺,現在一聽後續,果不其然。


    這種手段倒也不是不行,他對自己的演技有信心,但是……總感覺有點微妙的不妥。


    他皺著眉,試圖找出借口反駁,但是一抬眼看著猿飛日斬疲倦的神情和烏青的眼底,拒絕的話又堵在喉嚨裏。


    “我感覺還是先和櫳間溝通一下,看看他的態度,實在不行,我們再考慮這個計劃……”


    他委婉地把日子向後推了推,但是一旁的誌村團藏開了口。


    “斷,你有信心不讓櫳間發現異樣嗎?那孩子的輪迴眼在逐漸展露潛力,不知道有沒有什麽能力瞞著我們。”


    “這個我確實無法保證……”加藤斷卡了殼,一時語塞。


    “所以,我建議先試一下計劃……不過選擇權在你,你是接觸櫳間最久的人。”


    誌村團藏捏著手中的文件,看起來隻是隨口一提,但是這句話其實已經深思熟慮很久了,語氣和神態拿捏的很到位。


    加藤斷被他的話動搖了,迴憶了一番櫳間的日常表現,沉思了片刻,最終妥協了。


    “那依團藏大人所言吧,我會全力配合的。”


    團藏的嘴角掛上了微笑,心下大定,開口說道:“偽裝邪神教教眾的事情,就交給根部吧,我這邊有上次邪神教襲擊的屍體備份,在氣息偽裝上沒有問題。”


    幾人繼續細談了一下偽裝襲擊計劃,慢慢把這份計劃推演完備,定好日期,各自準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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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樹梢,加藤斷從火影樓中走開,看皎潔的月光心中微動。


    他沿著被路燈照亮的街道走著,和路上巡邏的守衛打著招唿,他臉上的溫和笑意慢慢消退,腳步最終停在寫著密密麻麻名字的慰靈碑前,收斂成一泊湖水似的靜默。


    空氣中帶著點微涼的寒意,也許這是亡者聚集之所自帶的背景溫度。


    月光在碑上折射出淡淡的光輝,把這些名字模糊成朦朧的光影,加藤斷目光精準地找到了眼熟的名字,指尖觸碰而上。


    他早已習慣了這裏的溫度,讓碑石的寒涼順著指尖上湧,平和的麵容中帶著一絲憂慮。


    佇立良久,他輕輕靠在慰靈碑上,靈化之術發動。


    半透明的靈體迅速地將周圍探查一遍,確定沒有人偷窺,重新返迴身軀,重新掌握了脫力下滑的身體。


    他開口緩緩地說著,把鬱結在心中的小小愧疚暴露在微涼的空中。


    “一隴老師,很抱歉,我可能要欺騙一下櫳間。”


    “櫳間很好,長成了很優秀的好孩子,隻是性格有點過分執拗了。在信息傳達上,我們中間出現了點小誤會。”


    “不知道我有沒有做出正確的選擇……拜托了,一隴老師,保佑我們吧。”


    遠方飄來一層厚重的雲彩,把月光虛虛擋住。


    他長長地歎息一聲,總感覺心中有著一些不可名狀的糟糕預感,就好像會有什麽重要的大事發生,有種不能從容應對的莫名緊張感。


    ——大家可以按照步驟安安穩穩地完成計劃,把櫳間勸迴來。


    ——希望一切順利,不要出現什麽意外變故。


    他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掌,抬頭盯視著那被雲彩遮住,光芒被極大削弱的月色。


    至少要讓孩子們安全地、一個不少地迴來。


    努力修行了這麽久,現在的我應該有這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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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藤宅,千手櫳間摘下了一直束縛著雙眼的封印布條,淡紫色的眼睛頗有興致地看向慰靈碑方向。


    雖然輪迴眼的能力不能傳達聲音,但是他會讀唇語。


    隨著年歲的增長,櫳間的這副身體逐漸展露出基因改造實驗的優點,對輪迴眼的運用愈發熟練。


    現在的他已經可以把整個木葉納入探查範圍了,想要單獨去偵查某個人的行動,非常輕鬆,毫不費力。


    所以,加藤斷自認為不會暴露的自言自語其實已經暴露很多信息了。


    這則故事告訴我們,千萬不要養成自言自語的壞習慣。


    話一旦說出口,就存在著被偷聽的可能性;就好比日記本一樣,一旦寫下了文字,就存有被偷窺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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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之國外圍,某個不知名山洞中。


    幹燥木柴在火堆裏劈劈剝剝地燃燒著,加熱到微微扭曲的空氣帶著浮灰向四外飄散。


    這浮灰有些落在了一旁去了內髒和魚鱗,被樹枝倒插在地麵的魚身上,不過畢竟是草木燃燒的灰燼,算不得髒,甚至在情急情況下,還能把它們按在傷口上止血。


    黑絕借著火光坐在火堆旁看著地圖,眼角餘光被兩條晃來晃去的小腿奪去了心神。


    “這麽期待嗎?”


    它開口問著,然後收到了蘊滿興奮的肯定“嗯”聲。


    愔趴在稻草堆疊而成的簡易床鋪上,盯著插在火堆旁的烤魚,淡紅的眼眸中倒影著火光的影子,微微晃動的腿隨著他的迴複而停在半空中,像聽到主人說話然後立刻停止晃動尾巴的小狗。


    “熟了嗎?”


    黑絕帶著點笑意,問向一旁勤懇地翻動著魚肉的葉龍。


    它是陰陽遁的造物,不需要進食,也沒有味覺,讓它來點評人類的食物,這就很難為人了。


    “還沒有。”


    剛剛在溪流中捉了魚、剝了鱗片、除了內髒、翻動著往上麵撒調料的葉龍淡淡地迴複著。


    火光柔和了他的麵容,讓這常年一直麵無表情的臉上也浮動出一絲溫和的意味。


    這場麵倒是有了幾分溫馨的味道。


    “還要等嗎?”


    愔不滿地嘀咕著,整個人像隻蟲子一樣“一幾一幾一幾”地拱進黑絕懷裏,沒有多說,隻是眼中滿是期待。


    看著他專心致誌盯著烤魚的模樣,黑絕隨手攏了攏他及腰的赤紅發絲,感覺時間過得飛快。


    這小孩開始懂事了,已經從總是炸毛的小刺蝟,進化成聽話的小狗了。


    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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