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也瞠目結舌起來,感覺一扇背後滿是肮髒的大門向其緩緩打開。


    葉龍沒有為難這個還沒有經受過戰爭洗禮、不識人性黑暗的政治小萌新,直接把參考答案給了出來。


    “把這裏的情報傳給誌村團藏吧,宇智波鏡的那雙萬花筒控製一個山椒魚半藏,應該不成問題。”


    “能識破人被萬花筒瞳術控製了的手段少之又少,暴露的風險非常低,正好火之國針對風土二國的情報係統並不完善,木葉需要一雙觀察風土二國動向的可靠情報來源。”


    自來也沒有吱聲,感覺自己的三觀有點動搖。


    這種直接控製他國首領、改寫他人意誌的辦法,真是在他的道德底線上碾壓,這建議直接一逼兜給自來也未染黑暗的良心給打蒙了。


    但是仔細想一想,這似乎還真是個最優解。


    宇智波鏡控製住了山椒魚半藏,雨之國重新獲得木葉的信任和支持,雨之國百姓的生活得到了改善。


    而雨之國身處大國交界,同樣可以作為火之國的崗哨和眼睛,為木葉提供情報和示警,杜絕再次出現他國偷襲火之國、但是木葉毫不知情的情況。


    而木葉也可以洗腦雨之國的下一代,培養對木葉有好感的接班人來接替山椒魚半藏的首領職位……就比如,繼承了火之意誌的彌彥幾人。


    如果忽略他們本身的意誌的話,這個辦法確實很可行,唯一受挫的,似乎隻有自己的道德水平和良心。


    雖然這不道德,但是,它確實是傷亡最小的、可行性最高的方法。


    止戈為武,能用更小的代價換取更大的利益,何樂而不為?


    自來也抿唇思考片刻,悄悄離開了實驗室。


    他原本計劃大鬧一場來著,弄個什麽大型爆炸或者單挑山椒魚半藏,來測試一下自身的“完美仙人模式”的強大。


    但他早就不是那個為了看熱鬧,膽大到孤身一人跑到邪神教裏玩鬧的中二少年,他不會像以前一樣,為了一時之快不顧及後果和後續影響。


    他是木葉隱藏起來對付黑絕的一把武器,是一旦出手就要一擊致命的暗子。


    他需要更加小心謹慎。


    當夜,他通過妙木山的蛤蟆冒著風險傳遞迴去了相關情報,時隔三年,再次和木葉取得了聯係。


    次日,自來也繼續偽裝成流浪漢,帶著三個毫不起眼的小孤兒離開了雨之國。


    而和他對接的是一位平平無奇的暗部,隻不過在他抬頭的瞬間,眼中有著紋路複雜的紅芒一閃而過。


    “大個子?你不跟我們一起嗎?”


    彌彥拉著自來也的胳膊,抬眼看著他。


    自來也搖了搖頭,把他往前推了推,沒有多說什麽。


    “那以後我該怎麽找到你?你的臉是假的吧,名字或者信物……能給我留一個嗎?”


    彌彥期期艾艾地迴望,頂著一張可憐兮兮的臉。


    自來也的心情有點複雜,莫名其妙地幻視了當年和剛剛迴歸的葉龍大哥要信物的自己,倒是有些苦惱了。


    嘶,我完全沒有準備,現在我身上就兩個東西,一個是綱手贈與的項鏈,一個是葉龍大哥寄身的水晶,哪個都不能給你啊!


    自來也臉色變了變,在心底唾棄了一番自己的敷衍,開了口,“亡者,我的代號。”


    “亡者……嗯,我記住了!”彌彥念叨著這怪怪的代號名字,臉上浮上了笑意,向他揮了揮手。


    小南和長門看著自來也,怯怯地走過來抱了一下他,然後和彌彥跟著那個暗部分出的影分身,轉身離開。


    自來也對使用了變身術的宇智波鏡本體點了點頭,把山椒魚半藏更詳細的行蹤和實驗室位置情報交付給他。


    為了減少情報的泄露,兩人甚至沒有言語交流,直接擦身而過。


    自來也換了個形象,腦中思索著下一個要去的地點。


    這次的雨之國之行沒有找到邪神教的蛛絲馬跡,也沒有得到任何和之相關的情報,自來也在森林裏漫無目的地走著,複盤著這段時間的行動,有些恍然。


    雖然接觸時間不久,但是彌彥給他的印象極佳,情感上不由頗為親近……


    對了!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總能在彌彥身上找到自己當年的痕跡。


    這挺奇怪的,明明二人出身不同,經曆不似,完全沒什麽可比性。


    但是,那段久遠的迴憶總是忍不住閃現而出。


    自來也摸著下頜,不知不覺走到了水邊。


    他捧水洗了把臉,看著水麵上自己用變身術幻化的容顏,腦中靈光一現,找到了答案。


    “葉龍大哥,我好像我有點理解你了。”他在心裏突然開口。


    “嗯?為什麽這麽說?”


    葉龍久違地從水晶石裏鑽了出來,鬆了鬆筋骨,靈體踩在倒映著月光、波光粼粼的水麵上。


    “我現在,好像正在走在葉龍大哥你曾走過的道路上……”


    自來也放鬆地坐在河岸邊,把二人的人生一一做比,然後感到了驚人的相似。


    葉龍當年通過自來也的消除了自己的檔案,從此隱姓埋名在暗組織臥底;而自來也則是借葉龍事件對外呈現“死亡狀態”,使用各種手段隱去自己的蹤跡,滿忍界的找邪神教,準備和黑絕對對碰。


    自來也感覺出來了,自己的行為舉止、性格習慣,乃至處世方式,不自覺的受到了葉龍的影響,在保留了自己個性的同時,逐步向其靠攏。


    自己看向彌彥的眼神,也和葉龍大哥看向自己的眼神保持了驚人的一致。


    葉龍和自來也、自來也和彌彥……


    前輩的教誨在後輩身上塑形,然後永遠地流傳下去。


    小彌彥,或者說忍校的學生們,那些是我們這代人的過去。


    自來也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葉龍,幾乎和背景的黑暗融為一體的靈體靜默地盯視著水中倒月。


    他恍若看到了慰靈碑上整齊排列著的一個個名字,唇角染上了一絲釋懷的笑。


    葉龍大哥,還有已經戰死的前輩們,那是我們這代人的既定未來。


    木葉裏的大家有著不同的目標和各自的煩惱,但是我們終將走上相似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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