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卡卡西感覺自己又一次被排除在外了,一頭小銀毛委委屈屈地蔫巴下來。


    “咳、喂,可以了,朔茂和小雲放開吧,還有孩子在看呢……那個小家夥,是今天的小壽星嗎?”


    “嗯,旗木卡卡西,我們的孩子。”


    “你好,卡卡西。”麵前的高大男人半蹲下來,和他平視,然後把右手黑色半指戰術手套褪下,露出了帶著淺淺傷痕的手掌。


    “我是你父母的朋友,木葉暗部,代號葉龍。”


    卡卡西被這對待同齡人般的鄭重舉動打動了,也跟著在睡衣上蹭了蹭右手,慎重地和眼前的寬大手掌輕輕一握。


    “你好,我是旗木卡卡西……呃,旗木朔茂的兒子。”


    他不知道自己的後綴加是什麽比較好,幹幹巴巴地把旗木朔茂的名字拉出來撐場麵。


    哇哦,是和爸爸一樣的暗部,但是比爸爸帥氣多了。


    但是,葉龍是代號的話,真名呢?白牙是父親在暗部的代號,朔茂是爸爸的名字,那葉龍叔叔的真名是……?


    “你的名字是什麽呢?請問我該如何稱唿你?”小卡卡西仰著頭發問,


    “啊……”男人卡頓了一下,麵上閃過一道他看不懂的古怪與複雜,“叫我葉龍就好,嗯,葉龍就夠了。”


    旗木朔茂和千鳥雲倒是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也跟著愣了一下。


    自從葉龍迴歸後就一直如此自稱,現在想來,【葉龍】這個名字,還真是有些古怪。


    但是葉龍隻是自顧自地把身上染血的外衣脫去,掛了起來,用行動表明他不願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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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木家的主燈熄了。


    幾人圍坐在一起,中間用蠟燭點起了一盞小燈籠,橙紅色的光暈把屋中照得溫馨而和睦。


    這是小卡卡西收到的生日禮物之一,他很喜歡,直接從收好的禮物堆裏翻出來點亮。


    卡卡西蜷縮在旗木朔茂懷裏,看著燈籠光芒映照在天花板上微微搖動的光影,倦懶地打了個嗬欠。


    雖然感覺父親的腿骨硬硬地有點硌,但是當著外人的麵,小卡卡西又不好意思鑽進母親懷裏,就踩著旗木朔茂的腳給自己找了個還算是舒服的姿勢,抱著自己的小被子看著熱鬧。


    “幸好卡卡西隨了小雲的美貌,要是隨了你的顏值……欸,隻怕這輩子就毀咯……”


    葉龍拄著臉,從果盤裏撚起個梅子,放嘴裏一邊咀嚼,一邊調笑著。


    他穿著旗木朔茂的備用秋衣,身上不可避免地帶著洗滌劑的芳香,舉起手腕時會漏出半截黑色的貼身衣物。


    他和朔茂的身材一直相仿,聚在一起時都是直接搶對方衣服穿的,不過現在看來,葉龍體型稍微瘦削了一些,這衣服對他來說有點寬鬆了。


    千鳥雲注意到了,但是沒有翻到旗木朔茂的舊衣,隻好作罷。


    她在心裏感歎一句,葉龍君這幾年的臥底生涯,看起來過得不是很如意。


    旗木朔茂鼓動著葉龍講點什麽,很明顯,他想起了葉龍很久沒有展示過的講故事才能。


    葉龍沒拒絕,思考了一番,“嗯……講點什麽好呢?那就講一講這幾年的經曆吧。”


    “自從我離開木葉,忍界那是一番風起雲湧……”


    小卡卡西感覺身體一沉,被重物壓到了。


    他抬眼看著旗木朔茂微微向前俯身,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不屑地撇了撇嘴。


    切,這有什麽好期待的?真是的,隻有幼稚的小孩子才會喜歡聽故事!像我這種已經5歲了的大孩子,我才不會……


    十分鍾後,卡卡西和旗木朔茂一樣拄著下頜,眼放亮光地盯著葉龍,父子倆的動作保持了驚人的一致。


    啊,到底是個小孩子,還是屈服於故事的力量了。


    葉龍想著,然後嘴角浮現出壞笑,想要像當年逗旗木朔茂一樣把故事斷在最關鍵的地方,“然後啊,最讓我感到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但是已經被戲耍過兩次的旗木朔茂很有經驗,他直接開口打斷施法。


    “葉龍,今天是小卡卡西的生日哦。”


    他拉起懷中小男孩纖細的手腕,把他的兩隻小手捏成握拳的手勢,然後把它按在卡卡西帶著嬰兒肥的小臉蛋上,擺出來了個賣萌的姿勢。


    “小朋友過生日的時候,是聽不得斷章的!要講一個完整的故事!來,小卡,給你葉龍叔叔喵一個。”


    “欸?呃……喵?”


    卡卡西不明所以,但是直覺告訴他這樣做是對的,就任憑旗木朔茂擺弄著,略微皺眉,遲疑著、開了口。


    “噗……哈哈哈哈哈哈!好吧好吧……講完,不逗你們……”


    葉龍笑得前仰後合,笑納了這份撒嬌賣萌,伸手在小卡卡西的頭上揉了揉,掌心異常溫暖。


    就這樣,卡卡西聽到了一個完整的、跌宕起伏的有趣故事。


    臨近故事的終章,小卡卡西還是抵擋不住身體的疲憊,仰頭靠在父親寬厚的胸膛上,胸脯微微起伏,沉沉睡去。


    而葉龍不急不緩的的語調沒有任何變化,隻是故事的內核慢慢地沉重下來。


    他垂下眼簾,細數這些年在外邊見到的殘忍和不公,將對木葉不利的情報一一梳理交接。


    千鳥雲在一旁聽著,把這些情報用密文寫在卷軸中,這些會在明早上交給火影大人查閱。


    葉龍結束了自己的發言,把自己這五年來搜集到的情報全部交代清楚,然後接過千鳥雲遞過來的記錄卷軸一一核對,點了點頭,確認無誤。


    良久,旗木朔茂控製著音量,低聲開了口,“還要離開嗎?這次,要不就留在木葉吧。”


    葉龍頗為輕鬆地笑了笑,“任務沒有完成,還不能留下,木葉中沒有人能接替我……我是最強的情報人員嘛,沒辦法,責無旁貸……”


    旗木朔茂壓抑著的氣音再次響起,“話說,葉龍,你的真名……”


    葉龍平靜地和他對視,輕輕搖了搖頭,“稱唿我為葉龍,就足夠了。”


    似乎有什麽隱於記憶的陳年的傷痛被輕輕掀開了一角,旗木朔茂緩慢地眨了眨眼,不再追問,“好吧……那,活著迴來。”


    空氣又一次靜謐下來,良久,一道仿若歎息般在屋中蕩開。


    “我盡量……”


    燭火搖動,蠟油滴落。


    燈芯燃盡,熄滅成一道嫋嫋升起的細煙,消散無痕。


    那一天是卡卡西第一次見到父母的共同摯友。


    同樣,也是最後一次。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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