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你看看,多白多嫩啊!”有人聲音顫抖地升了個調,聽起來很激動。


    “是啊,正好這時候該吃午飯了。來來來,大家一起把這孩子放進鍋裏,文火慢燉!”


    “好咧!那我多加點水,到時候再配上秘製醬汁,那湯水肯定好喝!”


    “快點開火,你說得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記得把它活著放進去,然後用慢火煮青蛙的方式循序漸進。”


    “哈哈!工作了這麽多年,總算是能好好享受一下了。”


    “誰說不是呢!”


    四周人影幢幢,可楚河睜不開眼睛,但他卻明白,這在場的人好像都想吃了他!


    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心頭瞬間被恐慌狠狠地犁了一遍。


    這個情況,他什麽都做不了,隨著身邊液體環流的感覺湧上感官,楚河知道,自己這是被放進鍋裏了。


    就在楚河絕望之際,門口處突然傳來“轟”的一聲。


    木門像是被什麽東西粗暴地撞穿了。


    “別動!全都舉起手來,經過調查,你們涉嫌……”


    ……


    等到再次睜開眼的楚河,發現自己正在初二的教室後麵坐著。


    麵前的課桌上一股騷味,淡黃色的液體混著雜亂的小疙瘩在邊緣滴滴答答。


    抽屜裏盡是被泡爛的散發著排泄物的課本,不少死去的昆蟲在裏麵靜靜地躺著。


    異味在向四周擴散。


    楚河抬起頭,破碎的鋼筆倒映著他那懦弱的臉。


    老吊扇在教室上空賣力地轉著圈。


    楚河麵無表情地翻起了自己椅子上的書包,但裏麵不出他所料,全都是各種各樣款式的裙子、內衣、衛生巾和難以掩飾的怪味。


    看樣子自己是被霸淩了。


    楚河活動了一下身子,感受了一番這具孱弱的身體後,目光便落在了不遠處幾位正圍在一起嬉笑打鬧的男生、女生身上。


    這些人的臉在自己眼裏無盡地扭曲著,最終在惡魔和本體邊仿徨不決。


    楚河把隻剩下尖銳筆鋒的鋼筆藏在袖口,然後站了起來。


    但他發現,自己座位底下竟被人抹了膠水。


    這一個踉蹌,頓時把那五位少年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三男兩女一看到楚河這副模樣,頓時扶著肚子爆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


    那兩個女生也笑得非常扭曲,絲毫不顧及自身的形象。


    遠處的同學們冷眼注視著這一切。


    他們在楚河的視角裏全都沒有臉,這是一些沒有任何作用的“旁觀者”。


    就在這五人朝著楚河這邊走來時,他才掙脫了椅子的束縛,但這也犧牲了自己半條褲子。


    這褲子頓時變成了破洞褲,但洞卻在後麵。


    現在的楚河看上去頗為滑稽,他慌慌張張的樣子也一一落在了帶頭寸頭男的眼底。


    他嗤笑一聲,然後一把拉住楚河的書包,並揚著手往教室中間甩去。


    嘩啦啦~


    滿地都是女生的內衣和各種惡心的小玩意,這些“旁觀者”也開始向著惡魔轉變。


    楚河低著頭笑了。


    窗外的陰影打在他臉上,掩飾了他眼裏的晦澀。


    “你笑尼瑪呢?!”旁邊一女生抬起腳對著楚河就是一腳。


    楚河被踹到牆邊緩緩滑了下來。


    “我tm看到你就惡心!賤種!”嫌惡的眼神伴隨著右手的煽動動作,女生退了半步,並低下頭拿出紙巾擦起了鞋子。


    “……”楚河低聲喃喃。


    為首的寸頭納悶,這家夥到底說啥了?


    他上前一步,右手一把抓住了楚河的領子,並強製把他往上拉了一點。


    “你tm嘀咕啥呢?啊!”


    “噗嗤~”楚河右手快如閃電般,鋼筆像毒蛇吐著信子般咬進了寸頭男的喉嚨處。


    “啊呃……”寸頭男眼珠子瞪得死死的,他不可置信地盯著楚河的眼睛,但最後他“嗬嗬”著,毫無音義的囈語破碎了。


    楚河頂著他的身子,一臉惶恐地踉蹌著撲向了前麵一臉疑惑地湊過來打量的黑皮男生。


    “這是咋了?”黑皮男生扶住了寸頭男的背後。


    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摸到了一灘血。


    發紅的視覺刺激讓黑皮男生目眥欲裂。


    無邊的恐懼撲麵而來。


    楚河那略帶著笑意的眼角,似乎在告訴他,分神是不對的。


    染血的鋼筆順著黑皮男生的右下角第二塊肋骨縫隙處斜著插了進去。


    楚河轉手一扭,脾髒大出血。


    等到兩人都倒在地上的時候,後麵那唯一一個男生和兩個女生的神色這才從譏笑、藐視中脫離出來。


    一大片血泊在地上染濕了幾格瓷磚。


    楚河抽出鋼筆,一臉笑眯眯地朝他們走來。


    一步又一步。


    鋼筆的尖頭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著血。


    教室一片寂靜。


    隻剩下老吊扇還在頭頂嘎吱地轉著,發出令人牙酸的動靜。


    楚河發現,這三人竟呆若木雞般站在原地,看上去像是傻了眼。


    他們僵硬著身體,明明張開嘴動了動,但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地上已了無生息的兩具屍體,正衝擊著他們三人以往的神經。


    沉悶的巨錘敲在他們的大腦上,麻木而沉淪。


    楚河見此一幕,突然覺得有些沒意思。


    不會跑、不會反抗的獵物,就像是一朵任君采擷的嬌花,獵人是無法從中享受到那種快感的。


    等到楚河走近後,這三人才爆發出了強烈的尖叫。


    這最後一個男生叫得比旁邊兩個女生還要慘。


    楚河掏了掏耳朵,趁他轉身想逃的空隙,隨手舉起鋼筆順著合適的力度一把紮進了他的後腦勺。


    男生無力地探出手,想往後麵摸一下,但他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他完成這一舉動。


    他倒在地上。


    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tm的是瘋子!”先前踹了楚河一腳的女生指著他瘋狂謾罵起來,“你殺人了!你完了!你真的完了!你知道你殺人了嗎?你殺人了!!!”


    但楚河的注意力卻不在她的身上,因為還有一個女生退到一旁,抓起了桌子上的鋼筆,看樣子也想學楚河的樣子來陰他一手。


    可就在她撲過來的時候,楚河一腳直踹落在她的肚子上。


    然後趁著她齜牙咧嘴呻吟時,直接上前踩著她拿著鋼筆的手,右手對著她的眼睛捅了下去。


    “呃……”女生躺在地上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臨死前,她的身體都略微向上起伏了一下,但最終又重新躺在了冰冷的瓷磚上,沒了動靜。


    楚河右手轉了個筆花,他轉過頭,看著慌亂道四處翻找著武器的最後一個女生,笑了。


    “瞧你,這麽激動幹嘛?”


    “隻不過是殺幾個畜生而已。”楚河歎了口氣,還作勢搖了搖頭。


    “也是,你和他們也一樣,那就沒辦法了。”


    說歸說,但他也絲毫沒有小瞧這位女生。


    換成左手持筆,楚河沉穩著步伐,不急不緩地朝她走來。


    “啊啊啊!你別過來!”隨著楚河和她的距離越來越近,女生眼淚霎時嘩嘩地流了出來,她完全失去了原來的淡定、高傲和戲謔。


    隻剩下那顫抖著的手和畏縮的身體。


    女生雙手抓住了一把水果刀,這武器看樣子比楚河的要厲害得多。


    她見楚河越走越近,竟然直接舉起水果刀朝他奮力刺來。


    “呀!”


    楚河抬腳一踹,女生的雙手頓時一麻,刀具當場脫落。


    在女生驚懼的桃花眼中,楚河抱著她湊在她耳邊溫柔地笑道:“別怕,隻是睡個覺而已,晚安。”


    下一秒,女生後胸口處血液汩汩而下,楚河收起鋼筆,朝著教室裏一堆“旁觀者”鞠了個躬。


    “表演到這裏結束,感謝大家前來為我捧場!”


    教室裏鴉雀無聲。


    下一秒,整個幻境開始如鏡子般出現了無數道裂縫。


    緊接著,定格的畫麵傳來一聲清脆脆響,幻境破碎了。


    楚河站在鬼屋的終點處,眼底的瘋狂逐漸平息下來。


    若此刻有人在遠處打量他,那大抵會讚歎這青年有多麽多麽溫文爾雅、陽光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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