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遲念此話不是對他們說,魏衛和雷浩心中一驚。


    他們立刻掉頭,赫然發現了站在他們身後的莊然。


    莊然仍是笑著,仿佛剛才看到的隻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她慢慢走近,“她雖說是莫寬母親不小心掉下樓,但其實,人是她推下去的。


    魏衛,你應該看到了吧?”


    魏衛捏著拳頭,“是,我看到了。


    當時我就在科技樓,聽到天台有吵鬧聲便上來看了看,可我上來的時候,隻看到程阿姨掉下去的畫麵。


    我拚命跑上前去拉她,可是,沒拉住。”


    “所以,”莊然笑著,“許舒是兇手,真正該死的人是她。”


    “那你呢?”遲念再次出聲,“你把她和賀思澤調換,難道你沒錯嗎?”


    莊然冷笑,“我不過是用一些小手段拿些錢,又沒有傷害她,我有什麽錯?”


    “如此說來,你勾結賀思澤想將許舒困在這裏也不是錯嘍?”


    “你……”莊然冷了臉,“你是誰?你怎麽知道這件事兒?”


    “重要嗎?”


    莊然狠毒地盯著遲念,片刻後,她似乎釋然。


    她又勾起了唇角,“確實不重要,無論你是誰,該做的,我一件都不會落下!”


    “奪人性命,這便是你該做的嗎?”遲念微微皺眉。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許大海和許舒一個都跑不了!”莊然語氣溫柔,說的話卻有些殘忍。


    “他們還活著,會受到法律懲罰,無需你插手。”


    “說得輕巧,事情過去那麽多年,哪裏還有什麽證據?我隻能靠我自己!”莊然語氣溫柔,卻不掩殺氣。


    “你偷天換日,又引生魂入夢,已是罪孽滔天,難道你還想繼續增加罪孽嗎?”


    “罪孽?”莊然捂嘴笑了起來,“一條兩條是,三條四條是,既然已經犯下,何不讓自己痛快些?”


    她抬眸看向雷浩三人。


    “不過嘛,我獨自在這兒也是無聊,不如,你們就留在這裏陪我?”


    話音一落,莊然消失在了原地,四周大霧起,很快將三人隔開。


    “魏衛!大師!”雷浩循著二人方才站的方向找去。


    可,周圍除了大霧,哪裏還有魏衛二人的影子?


    就在這時,一雙手忽然搭上了雷浩的肩膀。


    雷浩大喜,轉頭喊道:“魏衛,你……”


    後麵的話,他說不出來了。


    因為這雙手的主人,竟是莊然。


    更可怕的是,雷浩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無法動彈。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莊然的手慢慢滑下他的胳膊。


    “雷浩,留在這裏陪著阿姨吧。”莊然笑著牽住了他的手。


    感受著手裏的冰涼,雷浩漸漸出現了一個念頭。


    他想留在這裏,隻要留在這裏便不會有生老病死,他的餘生,將隻剩歡樂。


    不!


    雷浩猛地搖頭。


    這裏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手上的冰涼幾乎要傳遍他全身,這種感覺實在讓人放鬆,他有些沉迷其中了。


    就在他要迷失其中時,那冰涼的感覺消失殆盡,耳邊一聲淒厲的慘叫將他拉迴了現實。


    迴神一看,丹緹和魏衛正站在他身邊。


    “沒事兒吧?”丹緹笑嘻嘻地詢問。


    雷浩這時才感到一陣後怕,但他很快穩住心神,“沒事,謝謝大師。”


    “不客氣!”丹緹舉起一根大拇指,“要謝就謝天外飛仙。”


    在丹緹的幫助下,大霧散去,正要偷襲的莊然被抓了個正著。


    將莊然的魂魄存放在自己鱗片下,丹緹笑道:“好了,我們迴去吧。”


    接著,魏衛和雷浩皆是一個晃神,再次睜眼,二人已經迴到了各自體內。


    魏衛急忙摸到自己的手機,屏幕上,他和遲念的連線還沒有斷。


    “大師!”魏衛不解,“這就完了嗎?”


    “莊然的魂魄我會處理。”遲念道。


    “不,我說的是莫寬和程阿姨,許舒至今都下落不明,抓不到許舒,我想,他們在九泉之下是不會瞑目的!”


    “你可還記得我方才說的話?”遲念看著他,“莊然能布此局,是賀思澤在暗中相助。”


    “那又怎樣?”魏衛不解。


    “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一直沒有許舒的消息?也許,是有人刻意隱瞞。”


    “你是說,賀思澤隱瞞了許舒的消息?”


    “沒錯!”遲念點頭道:“他幫莊然也不是為了幫莊然報仇,而是為了拜托許舒。”


    “擺脫許舒?這話怎麽講?”同樣醒來的雷浩也迴到了直播間。


    “按照賀思澤的計劃,明日許舒就會被引入夢,到那時,她將被困在此地終日惶惶。


    而他之所以利用莊然之手將許舒困在此地,是因為他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除開他們,孟家還有一兒一女,他怕自己被掃地出門,所以想將這個秘密徹底隱藏。


    而鬼魂出手,是不會留下證據的。”


    遲念頓了頓,“雖然,他這隻是杞人憂天。”


    “原來是這樣,”魏衛了然,“既然我們已知道真相,如何能幫莫寬和程阿姨申冤?”


    “沒有法子。”遲念搖頭。


    聞言,魏衛和雷浩都神色黯淡地垂下了腦袋。


    是啊,且不說時間已經過去太久,就說他們的證據,不過是從莊然口中聽到,並無實質性證據。


    終究是無法將許舒繩之以法了。


    “不過,”遲念又道:“我看出許舒有賭癮,欠下了許多賭債。


    你們從這方麵入手,定能找到她現在的犯罪證據。


    至於大白於天下……你們可以引誘她自己坦白。


    再者,即便世人無法個個知情,起碼你們可以先告訴莫寬的父親,不是嗎?”


    魏衛、雷浩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定。


    大師說得沒錯,也許無法世人皆知,但求其家人清明!


    掛掉電話,二人一夜沒睡。


    第二天一早他們便碰頭來到了莫家。


    當年接連經曆兒子、妻子去世,莫寬父親莫葵岩一夜花白了頭發,他緩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從傷痛中走出。


    再提當年舊事,魏衛、雷浩很是忐忑,但他們知道,此事非說不可。


    深唿一口氣,魏衛敲響了莫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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