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城門後,童鹿才發現無涯城究竟有多繁華。


    怎麽說呢。


    道路四通八達,寬闊整潔。


    建築雕梁畫棟,精致優雅。


    城中隨處可見的綠植都好像是被大師精心打理,像極了dy上刷到的什麽盆景藝術。


    花枝的多少,枝條的扭曲,都帶著一種道可道非常道的意境。


    因為正值夜晚,城中處處亮起的燈籠,讓人仿佛置身霓虹仙城一般。


    當然。


    最隨處可見的還是各種各樣的書樓,酒樓裏有書吧、茶樓裏有書吧、就連街邊的衣服鋪子裏,都會有個專門的等候區,放置著各種書籍。


    那些帶著書生氣息的儒修,往街頭一站,言談間就是詢問文章,學術交流,浩然之氣友好碰撞。


    “陸京,你也是第一次來這裏吧?”童鹿問道。


    跟隨在身後的大光頭,恭敬的開口:“是的小姐。”


    “當初我本想拜入無涯城,結果考試沒有通過,當時就覺得這輩子沒啥指望了,有些自暴自棄,像是跌入了深淵裏。現在想想,幸好我沒有進入無涯城,不然,就無法遇到小姐了!”


    要是衛潭在的話。


    陸京這一通話,他又要拿小本本記下來了。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


    所謂的無底深淵,下去後,也是前程萬裏!


    這時,徐冰琦卻是上前勾住她的肩膀,笑容嫵媚勾人。


    “小師妹你瞧見沒?這裏還挺有意思的,幾乎每一家商鋪前都貼著好多的紙,上麵寫著一些詞語。”


    陸京為了擔負起秘書這個職位,顯然是做了一些工作的。


    明明自己眼裏還帶著驚奇之色,卻能在被問到時,能得體的迴答出來:


    “這是無涯城的習俗。隻要用上麵的詞語寫出新的詩句,吃穿住行都可以免單!”


    “免單?!”童鹿耳朵一豎。


    她突然來了興致,走到一個賣石榴的婦人跟前。


    抓起鋪子上的一顆石榴,是真的普通的石榴,揭下上麵【石榴】的詞。


    “姑娘,揭詞條,是要題詩?”


    聽到老婦的話,街上幾個儒修投來好奇的視線。


    畢竟童鹿這樣素齒朱唇,群芳難逐的女子,本身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再加上她身邊還有徐冰琦這樣慵懶嫵媚的女子,不少修士看著他們,根本移不開眼。


    童鹿把紙團遞給陸京。


    “第一張。你收好。等下我說給你聽,你念出來就是。我今日就讓你成為這條街最靚的……光頭崽!”


    陸京還有些懵,就聽到童鹿在他耳畔說了兩句。


    “高枝重欲折,霜老裂丹膚,試剖紫金碗,滿堆紅玉珠。”


    陸京吟出詩句後,他的魂器自動浮現而出。


    書籍魂器唰唰翻動幾頁,在新的一頁空白樹葉上,金色的字體出現在上方。


    霎時,光華大放!


    買石榴的婦人頓時眼睛瞪大,盯著陸京書籍上的金色字體,驚唿道:“本命詩句?!”


    而剛剛投來視線的幾個修士也是一臉驚訝。


    他們也沒想到,隨便一看,居然能親眼見證本命詩句誕生!


    整個無涯城修士無數,七步成詩,亦或者靈感爆發,獲得【止渴望梅】者,有還是有,但不至於大街上到處都是。


    像這種隨意開口就是本命詩句者更少。


    可老婦看的清楚,這詩句好似是大光頭邊上的穿著孔雀藍長裙的少女告訴他的?


    不等她想清楚呢。


    童鹿就隨意挑選幾顆石榴塞戒指裏去了,隨後,一群人就走向她邊上賣香爐、發簪的攤位,老婦看見,那少女再次扯下上方的帶著【煙】的詞條。


    “收好啊,第二張。”


    字條遞給陸京後,童鹿開口繼續對他說了兩句。


    “無根無蒂結還融,曾觸嵐光徹底空。不散幾知離畢雨,欲飛須待落花風。”


    邊上幾個修士頓時露出茅塞頓開,恍然大悟之感。


    “是我迷障了,一直在思考以煙為詩,卻總是想不出怎麽把煙這個字加進去。”


    “原來還能這麽側麵描述,簡直契合無比。”


    “之前那石榴的詩句也不錯啊。


    石榴本身就很沉,所以第一句就是‘高枝欲種折;


    接著的‘霜老裂丹膚,是形容石榴成熟後裂開了,那石榴皮被說成是紫金碗,石榴籽被形容成紅玉珠,妙!簡直妙啊!!”


    “我覺得這個‘煙’詩句更好!”


    幾個修士議論間,


    陸京的魂器書籍上金光還未完全消散,邊上的一頁空白書籍上,又有一個接著一個的金色字體緩緩烙印而上。


    老婦震驚的從小馬紮上站了起來。


    “又、又是一句本命詩句?!”


    “這是哪個書院的弟子?居然這麽厲害!”


    童鹿挑選一個香爐收入戒指,接著走向下一個攤位!


    原本遠遠站在一邊的修士,這時候也不顧會不會被說孟浪了,直接跟在了他們幾人身後。


    賣石榴的老婦把攤位一卷,直接收攤兒跟上。


    童鹿走向下一個攤位,童鹿取下詞條,遞給陸京。


    “第三張詞條,收好!”


    “開跗幽澗底,散彩曲堂垂。優柔清露濕,微穆惠風吹。朝朝含麗景,夜夜對華池!”


    魂器書籍翻動,金色光芒加粗加量(就是這個量不是錯別字),閃瞎了不少人的眼睛!


    陣陣抽氣聲響起。


    這又是一首本命詩句!


    這一次,跟在童鹿身後的人更多了。


    一群群的修士,一個個擺攤的攤位都直接把攤位打包,跟在了身後。


    隨著童鹿朝著大街深處逛過去,她走過的地方,都空了。


    就像是‘城管’路過後場景。


    跟著他們的人群,也從最開始幾人,十幾人,到後麵的成百上千人。


    對於一個儒修來說,看見本命詩句的誕生本身就是一種榮耀。


    就好比在奧運會現場看見華夏選手奪冠,受到現的感染,那種震撼天地的歡唿聲,誰又不是熱血沸騰呢?!


    再然後。


    ……眼瞅著黑壓壓的人群走到自己的酒鋪,酒鋪的老張瞳孔都要縮成針眼大小了!


    立馬猜測,是不是自己今天早上調戲隔壁張寡婦被曝光了,要被大眾製裁了!


    一看到這麽多人靠近,老張腿都是軟的。


    但在這群人群停在他鋪子門口後,人群最前頭,走出一個穿著孔雀藍長裙,皮膚白皙細膩,眸子靈動盈澈,笑容甜糯糯的少女。


    她衝腿軟的老張歪了歪頭。


    這姿態,莫名的有些萌。


    “嗯,酒鋪?要寫酒?”


    童鹿抬手一抓,把酒鋪麵前的詞條取下,遞給陸京,“這是第三百六十九章詞條了哈,嗯,你聽好了……”


    於是,在陸京身後的那些儒修整齊劃一的伸著耳朵,踮起腳。


    “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


    “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


    陸京點頭,照著吟唱而出。


    身後的人群頓時開始討論這手題詞為酒的時,和一路走來一樣都是開口:


    “太好了!”


    “妙啊!”


    根本來不及發出更多的感歎。


    唰——


    魂器書籍上,金光堆積,金色字體再次烙印而上!!


    現在的陸京肩膀上的魂器書籍,散發著濃烈的金光;


    把陸京的腦袋勾勒的又大又圓,


    在人群中無比矚目,


    金光閃閃的。


    酒店老張因為害怕而狂跳的心,又因為激動,跳的更快了。


    “臥槽!不是製裁我,和張寡婦沒屁關係,——是特麽的本命詩句啊!!”


    童鹿卻是沒有管她,抬手收起她店鋪裏的幾罐子的酒,轉身就走向下一個店鋪。


    老張拍了拍自己胸口:


    “那小姑娘到底哪兒冒出來的,這是要用詩詞白嫖整條街啊! ”


    “哈哈哈……這種事可比調戲張寡婦有意思多了,跟上。”


    他吭哧吭哧把擺在門口的酒缸抱進屋子,驅趕出店裏的夥計,門直接關了,上鎖,隨後跟在了人群後麵。


    原本是一個個攤位……


    後來是一群群的路人……


    現在就連店鋪都在一間接著一間的關閉。


    童鹿身後已經形成了人群的海洋。


    陸京身形魁梧高大,在一群秀氣單薄的儒修中,很是脫穎而出。


    那金光閃閃的腦袋,就像是大海上布林布林的燈塔,指引著身後的無數儒修們下一步要去往的方向。


    …無涯城裏,因為討論【唐工仕女圖】秘境這個修真王朝,想著要怎麽和童青青繼續交易的大儒們,


    在開會討論了五天之後,總算是拿出了章程。


    “幾天沒吃飯,餓得慌,出去吃點東西。”


    “我去酒鋪買點酒,喝幾杯,好迴去睡個好覺。”


    “走,一起,一起!”


    一群大儒結伴而行,從大儒院出來後都是一臉的懵逼,疑惑。


    人呢?


    怎麽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了?


    店呢?


    怎麽所有店鋪都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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