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迎入了始判樓大殿裏坐下,化龍墨石描畫的侍女們魚貫而入,給所有人上茶。


    整齊劃一的‘校服’,整齊劃一的動作,連長相都是那麽整齊劃一。


    瞧見這些水墨侍女,心性在淡定的人也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更多的,是抬手揉眼,以為自己眼花了?


    當水墨侍女將茶放在身邊時,這些人的視線還追逐著他們離開,都忍不住思考:剛剛過去的,那是人嗎?


    而另一個角落裏,靈霄宗、琉璃闕的兩個長老還在左摸摸,右看看。


    “我是不是出幻覺了?誰來你打我一下?!我怎麽發現這些桌椅板凳似乎全是極品琅琊木的,這茶盞是寶光鎮限購特質的,還有殿宇裏鋪著的地毯像是六品獵風狼的狼皮?香爐裏散發出來的是堪比佛榴的饢粭果香。”


    “我好像也看見了,不是、難道我也出幻覺了?”


    範悠星就坐在他們身邊,冷笑著打斷了正在說話的兩人。


    “你們也覺得自己是出幻覺了?極品琅琊木、寶光鎮的限購瓷器,饢粭果的香薰,別的就先不說了……嗬,還有六品獵風狼的狼皮,你當六品靈獸是大白菜?我禦靈宗得到這種東西都恨不得藏起來,哪裏會這樣做成地毯?”


    她伸出一根手指,將水墨侍女上送上的茶盞一點一點的推到桌沿,到了桌沿後加大了力道。


    “所以,這些東西肯定都是假的!”


    茶盞被推掉、滾落在地。


    淅瀝瀝……


    淅瀝瀝……


    那茶盞倒地的一刻,細密綿綿的雨水頓時在大殿上空下了起來,


    地麵冒出一顆嫩芽似的青角,


    青角茁壯成長,


    隨後飛升上空直接化龍,在雨幕裏翱翔,昂首龍吟時,有‘劈啪’的一下散開,化作雨幕消失。


    沒多久,


    地麵再次冒出一顆嫩芽似的青角……


    不管是淅瀝瀝的雨水、破土而出的嫩芽似青角、以及那青角化龍,這些全是異象顯化。


    在場的勢力們集體震驚。


    “異象!”


    “這這這……這茶居然是雨地龍芽!!”


    雨地龍芽這種靈茶,範悠星還是聽過的。隻是她沒想到上清宗居然會將這麽珍貴的茶葉拿出來招待眾人,一時間竟有些傻眼兒了。


    這、這麽貴的茶,她為什麽沒有先喝一口再摔了?


    上清宗的真是可惡。


    上茶時也不提前說清楚,要是說清楚,她怎麽可能會摔,要摔也喝完了茶再摔杯子。


    抬腳將落在腳邊的茶盞朝遠處一踢,想要出出氣。


    突地,她瞥見踹開的茶盞前出現一襲孔雀藍長裙,抬起頭,童鹿笑眯眯的看著她。


    “這位道友,可要續杯?”


    範悠星想說她才不稀罕,可心底卻是有些期待,畢竟禦靈宗已經形成了一個風俗,那就是所有的好東西都必須先孝敬師父,核心弟子都不例外,更何況她這樣的外門弟子。


    她看著眼前這個風華無雙,笑容甜美的女人,心裏的妒忌從見到她的一刻就沒消停過。


    ……這樣的破落宗門,這樣卑微的身份,居然是和鄔聞師兄一起長大 ,能畫出鄔狗蛋兒,啊不,鄔師兄的裸體畫冊,想必是暗中偷窺不知道多少次了,真是下賤的女人!


    範悠星越想越火大的很。


    “當然要續杯!給我直接續十杯,再打包一份雨地龍芽!”


    這種好東西,上清宗既然敢拿出來招待人,那我就多喝點,虧死你。


    童鹿挑了一下眉,做出擔憂的姿態:“真的要續杯這麽多嗎?道友能喝的完嗎?”


    “喝不喝得完是我的事,你隻管給我上。”範悠星看見童鹿就火大,恨不得起身把她臉刮花,“還是,你就隻有這麽多充麵子,多一點都拿不出來了?”


    “當然拿的出來,我上清宗的底蘊豈止表麵上看到這些。道友,我再問一遍,你確定要續10杯,再打包一份雨地龍芽?!”


    “煩死了,都說了確定了。”


    “真的,真的真的確定嗎?”


    “確定!!”


    童鹿再次綻放出甜甜的笑,神色鬆弛,姿態明媚:“我看道友站在上清宗的山門前時,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說話陰陽怪氣的,還以為道友對上清宗懷有敵意,


    再加上,道友進來之後又接著摔了茶盞。


    沒想到一切都是誤會,


    是我想多了!”


    童鹿語速很快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她繼續道:


    “原來道友是來和我上清宗達成交易的,像雨地龍芽這等稀罕的靈茶,道友一開口就續10杯,還要打包一份走,真是豪爽大氣,出手闊綽!”


    “上清宗喜歡闊綽大氣的朋友!”


    “用錢可通神樓的俗語來說,錢貨兩訖,麻煩道友先結賬,——共計300萬中品靈石。”


    這時,侍女端著托盤走來,站在跟前。


    她走路像是不會起伏搖晃,很平穩,整整10個茶盞,五杯為一層,摞成兩層,一滴茶水都沒晃出來。


    托盤裏,還看到一個包裹精致的包裝,想必是雨地龍芽的茶葉了。


    範悠星猛地吸了一口氣,瞪大眼。


    “你說什麽?!”


    “喝你一點茶,還需要付靈石?!還要300萬的中品靈石?!你怎麽不去搶啊!!!”


    童鹿朝著在場那些宗門一臉無奈的聳了聳肩,盈澈的剔透的眸子裏帶著一點點委屈:“道友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啊,我明明問過你好幾次的,是你自己說確定要的啊,怎麽現在還怪我了?”


    闞梓硯見不得童鹿這種委屈的神色,演個戲被他當了真,霎時,像個被點燃的炮仗!


    若不是康儒和翁榆兩人聯合起來把人拽入邊上的帷幔後,用藤蔓捆住,說不定已經衝上去把範悠星錘死了。


    也是因為闞梓硯沒有插手,童鹿才能繼續演戲。


    “道友這樣可就不講理了。”


    範悠星氣的啪啪的拍起了桌子。


    “到底是誰不講理啊!你是問我了,我也是確定要續杯了,可你沒說續杯要靈石啊!就好像先前上茶的時候一樣,也不講清楚這是什麽茶,我要是知道是雨地龍芽我哪裏會摔……”


    範悠星突然收住話。


    不管範悠星多暴躁多猙獰,童鹿都不受影響。


    所有人都覺得這個風華無雙的少女帶著一種盡在掌握的雲淡風輕。


    她接著問道:“那道友現在是什麽意思了呢?是不打算續茶10杯,也不打算打包雨地龍芽?總之,就是想要表達沒打算和我上清宗交易、嗯,確切的說是合作意向?”


    “合作?”範悠星冷笑,像是找迴了幾分自信。


    突然就驕傲的抬起下巴。


    “我可是禦靈宗的弟子,你一個排名墊底的宗門,不管進步了多少,在宗門排名大比沒有升級名次之前,依舊是墊底,哪裏有資格和禦靈宗合作。”


    童鹿白嫩的手捏成拳頭,找另外一隻手的掌心處一砸。


    “啊,我總算是懂了。”


    “我重複一下啊,


    道友不是想要購買雨地龍芽,也覺得我上清宗不配和你們合作,所以,你說要須茶10杯,和打包雨地龍芽,證實了你是在戲耍我!”


    “原來我之前不是想多了呀!”


    “道友不是為了交易,也不是為了交好上清宗。那在宗門前狂放厥詞,貶低我的宗門,進來之後還摔茶盞的行為,其實證明道友就如表麵呈現的:——是在挑釁上清宗?!”


    她臉上笑意全無。


    像是北域的冬季,湖麵上那種結的嚴嚴實實的冰層,凍僵人的神魂。


    “記得我在總門口說的話吧:帶著敵意而來的人,——後果自負!”


    範悠星心神狂跳,剛覺得不對,想要召喚出自己靈獸,結果下一刻,童鹿雙眼爆發璀璨出亮光,刺入她的雙眼!


    “咦,剛剛的是什麽東西?”周圍的人都覺得什麽亮了一下又消失了。


    【一目了然】!


    範悠星睜不開眼,捂著眼睛大叫,得體秘書·陸京,剛走上前準備聽小姐下令。


    就聽童鹿開口:


    “衛潭,將她四肢打斷,廢掉魂器!”


    陸京平靜的朝後退了一步,看向坐在琉璃闕和靈霄府後麵一排的男人,心道:……能不能擺脫【三寸金蓮】監視,從圈外人員轉成嫡係,就看你敢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破釜沉舟,對禦靈宗弟子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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