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個大男人,當著人的麵,被這麽打了兩耳光,不打迴來,自己的麵子也過不去!


    江大山惱羞成怒,挽起袖子,嘴裏罵著:“好你個小丫頭片子,皮癢癢了是不是?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陳德海和王秋菊眼疾手快,一人一個胳膊,連忙把江大山給架了起來,任憑他有再大的力氣,他也抵不住兩個人摁著他。


    陳小蓉早已買了手機,她拿出手機,二話不說就打了110,直接把警察給叫來了。


    “你好警察叔叔,我家裏突然闖進一個男人,在我家裏亂吼亂叫,還要打人,麻煩你們快點出警,地址是……”


    雖然說這是鄉下,但是村子裏也有公安局的,離著陳小蓉家還不遠,步行五分鍾的距離。


    所以,五分鍾沒到,警車就停在了陳小蓉家門口。


    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兩個穿警服的民警,他們一進門,就問道:“大過年的,怎麽個情況?”


    陳小蓉道:“這個人,在未經過我們同意的情況下,私闖民宅,大吵大鬧,我爺爺有病在床,不能聽到這樣的吵鬧聲,請警察叔叔,幫我們把他趕出去!“


    “你,私闖民宅?”


    一民警走過去,問江大山。


    這時候的江大山,還被陳德海和王秋菊給架在那裏。


    其中一民警,上下掃量了一下江大山,道:“撒手,讓他說!”


    陳德海和王秋菊見民警都來了,江大山也不敢怎麽樣,他敢的話,立馬就會被抓走。


    所以,二老撒開了手。


    江大山跳著腳,扯著嗓子喊道:“我私闖什麽民宅?我是他們女婿,我走老丈人家,還不能討口酒喝了?”


    王秋菊上前一步,解釋道:“警察同誌,他要打我二閨女啊,我女兒已經被這個臭小子給打跑了,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他是我女婿不假,我可沒允許他進門啊!”


    “是這樣嗎?”警察轉過頭,用探尋的目光,望著江大山。


    江大山氣不打一處來,反駁道:“開什麽玩笑?我哪裏打你二閨女了?倒是你二閨女,打了我兩巴掌,我還沒說什麽呢!你們真是倒打一耙,不講理!”


    “你才不講理!”


    “你不講理!”


    “你不講理!”


    警察不耐地閉著眼,伸手阻止道:“好好好,別說了,沒意義的話,不說第二遍!你,再怎麽說是晚輩,怎麽能跟老丈人老丈母娘這麽說話呢?這是不懂禮數,你懂嗎?”


    另一位民警也道:“人家老丈人沒讓你進門,你就別進門,小姨子不高興,扇你兩巴掌,你也就忍著就行了,誰讓你把人家姐姐給搞丟了呢?你老婆丟了,你就趕緊出去找啊,你跑人家娘家來鬧做什麽?那麽大個活人,要藏也藏不住吧?”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也就不斷了,你,趕緊該幹啥幹啥去!若是還在這裏瞎鬧,就拉你去警局喝茶!”


    江大山一聽,氣焰明顯低迷了下來。


    “她打我那兩巴掌怎麽算?”


    “你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小丫頭計較什麽?”


    兩個民警一頓推搡,把江大山給推出門去。


    江大山就這麽,被民警給攆走了。


    王秋菊第一次見陳小蓉手上的手機,她忍不住問:“你咋還買手機了呢?誰給你的錢買手機啊?你可不興不學好啊!”


    “媽,這是我打工賺的錢買的,我哪裏不學好了?你別瞎猜!”


    “學校裏讓帶手機啊?”


    “一進學校門我就關機,老師不知道。”


    王秋菊問道:“高中時期,學習第一,你買個手機幹啥啊?”


    陳小蓉說:“出去上班需要用啊,和倉庫管理要貨,和同事換班的時候,調休之類的,都需要保持聯絡的!跟你說你也不懂!”


    “哦。”王秋菊一臉懵懂地點點頭。


    一家人迴到屋裏,繼續看春晚聯歡晚會。


    王秋菊從衣櫃頂上取下小煙花,塞給陳小蓉,讓她拿著出去玩。


    陳小蓉拿著那一把小呲花,笑道:“媽,我都多大了,不玩這些了!”


    小時候,她看見鄰居家小朋友,都拿著鞭炮和呲花在外麵玩,她卻沒有。


    那時候,她問媽媽要,媽媽就說家裏沒有錢,不能買這些沒有用的東西。


    現在她長大了,媽媽買給她這些,其實,她已經不太想要了。


    她還是接過呲花,說:“媽,我去找春妮玩了。”


    “嗯,去吧!”


    每到過年這一天,大家都是沒有時間感念的,大多數人都會守年,過了午夜兩點吃餃子,人也就沒有了睡意,大人們,吃完就出去挨家挨戶的拜年,小孩們,能睡著的就睡覺,睡不著的都整夜在村子裏的小巷裏穿梭,手裏拿著呲花,一邊奔跑,一邊綻放。


    煙花在黑夜裏,格外絢爛奪目。


    就像泥濘中的花朵,格外嬌豔。


    陳小蓉點燃了一根呲花,手裏拿著,就跑去找唐春妮了。


    “春妮,在家嗎?”


    “春妮——”


    陳小蓉又喊了一聲。


    唐春妮的家裏黑咕隆咚的一片,院子裏也沒有開燈。


    唐春妮的母親按開了院子裏的燈,緩緩朝門外走來。


    “嬸子,春妮在嗎?”


    唐母搖搖頭,說:“沒有,她沒迴來!”


    陳小蓉不解地問:“春妮不是在家裏織地毯嗎?怎麽沒迴來?怎麽迴事,嬸子,我沒聽明白?”


    “今年夏天的時候,村子裏的幾個小姑娘,結伴去城裏打工了,聽說一個月幾千塊,春妮就心動了,讓她訂婚也不訂,就跟人家一起去打工了,這一去就杳無音訊,到現在也沒有個信兒,我們也很擔心啊,村裏人說什麽的都有……”


    “說她被人騙了,賣去山區做媳婦了,也有的說,被人殺了,挖器官了,說什麽的都有……”


    說到這裏,唐母哽咽起來:“早知道這樣,我們就不讓她出去打工啊,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麽樣?怎麽也不給家裏打個電話呢?”


    “她在哪個城市?”陳小蓉問。


    “說是……去雲南。”


    “啊?”陳小蓉一臉驚愕,“雲南那麽落後,我們村子裏還有幾個被騙過來的媳婦,被人賣到這裏的,祖籍也是雲南四川,那個地方,有什麽好去打工的?也不是一線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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