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點,別磕碰到屏幕。”


    卡薩雷擰開宿舍,指揮著兩個獄警將一電視放進維克托的房間。


    現在好歹賺錢了,總得給自己添點東西,要不然賺錢為了什麽?還不是他媽的為了享受。


    甚至都預約好了安裝空調。


    本來想著是去外麵住,但想想,現在仇人太多,出門被打黑槍的可能性提高到了150%,因為前兩天“放風事件”不出所料的,高軍被血盟懸賞2000比索。


    你保不準路上遇到個女人,剛想上去搭訕,人家就給你打成篩子。


    不要小瞧毒梟的報複心理。


    有句話怎麽說的?


    在美國,黑手黨會消滅證人,讓他們無法在法庭上作證,在墨西哥,毒販們會消滅整個法庭。


    高軍深知,隻有敬畏恐懼的人,才會活得更久。


    等獄警幫忙弄好電視後,卡薩雷親自送他們出門,走的時候還掏出兩張50比索,塞進他們的警服口袋裏。


    “夥計,不需要,不需要。”獄警客氣的推脫。


    “提前祝你們禮拜天快樂,拿著吧,晚上可以去喝一杯。”卡薩雷拍了拍他們肩膀。


    兩個獄警也沒推脫,誰見到錢不開心?


    關上門,卡薩雷看到高軍正在按電視頻道,開著玩笑,“嗨,維克托,成年節目需要去電視台開通。”


    “我隻是看在新聞。”高軍下巴微頷。


    卡薩雷就看到電視上有個金發碧眼的女記者,長得挺不錯,體型也很好,“長得不錯,不過好像年紀大了,你看她都乳下垂了。”


    “越老越有味道,夥計。”


    兩人笑了起來。


    “在我身後的特皮托街區昨天晚上發生暴力衝突,一夥不明身份的人手持ak47衝進一處酒吧隨意掃射,造成116人死亡,78人受傷…”女記者麵色很凝重,在電視旁邊的角落上出現個黑白視頻,上麵顯示了昨天晚上11點,兩輛汽車停在酒吧門口。


    然後就看到下來十幾個人,頭上套著黑色頭套,在門口就開槍,一對正互相啃著的男女直接被打倒在地,這幫窮兇極惡的人衝了進去…


    “很明顯,這幫歹徒有非常兇猛的火力,請問桑伯恩警官,警方對此有什麽發現嗎?”


    攝像機拉遠,旁邊出現個男人,胸前還掛著警銜,神情很嚴肅,聽到女記者的詢問,看著鏡頭,“警方正在追蹤兇手,目前已經發現了線索,但不方便對外公布。”


    “那這幫人的武器哪裏來的?是否說明墨西哥城內有十分嚴重的軍火交易市場?”


    麵對記者的追問,桑伯恩隻能黑著臉來一句無可奉告。


    “你覺得是你表弟那幫人嗎?”高軍扭頭問卡薩雷。


    “很像,需要我打電話問他嗎?”


    “當然不,顧客拿著我們的武器幹什麽跟我們完全沒有任何關係,我們隻是提供商,難道你賣避孕套的話,還問顧客進了哪個眼嗎?”


    高軍拿起茶杯,看裏麵水有點冷了,打開窗往外一倒,接下去說,“你不覺得這是很好的廣告嗎?”


    毒梟們可比警察的消息靈通多了。


    你海關運什麽東西過來,警方是第三個知道的,第一個是當事人,第二個就是毒梟。


    這簡直就是活廣告,毒梟們肯定要詢問這批貨從哪裏來的,從美國黑市買風險性太大,出的量無法滿足整個墨西哥。


    高軍雙眼已經“$”“$”。


    至於被打死的酒吧受害者?


    媽媽說,晚上十一二點不迴家的不是好孩子,不過,到時候肯定全國要默哀的,畢竟這死亡人數太多了,這在墨西哥也算是十分嚴重的惡性事件了。


    我大不了晚上多給你禱告兩句。


    你要我送花?不要錢的嗎?


    就在高軍打算繼續利用這次事件牟利一把的時候,桌子上放著的大哥大響了,這東西在賣軍火前就買了,總要有個聯絡電話吧。


    大佬拿座機多low啊。


    卡薩雷接起來,就聽到對麵是貝斯特的聲音。


    對方很激動,“嘿嘿嘿,我聯係上了霍爾德,談好了生意。”


    …


    基瑪華坎貧民窟橫跨墨西哥城。


    裏麵的混亂數不勝數!


    陌生的女人走進來,第二天丟了兩個罩杯,當然,人也死了。


    有接近190萬的人活在貧困線以下,就是吃了一餐餓一餐那種,這治安自然高不到哪裏去。


    轟~轟~


    一陣陣轟鳴聲響徹伊斯拉帕羅拉達(iparda)街區。,周圍的居民抬起頭,就看到一輛老式的勒芒公司生產的motoguzzi850,純銀色車身,真他媽的浪奔。


    雖然是1976年的老古董,距離現在也有13年,但頂不住周圍人窮呐,自行車都沒幾輛,更何況摩托車了,中年男人死死盯著,眼神中說不出的羨慕,年紀小的光著屁股追逐著。


    “那個好像是安德烈亞?”有眼尖的對著旁邊的鄰居說。


    “你沒看錯嗎?他怎麽會買得起摩托車?”


    “我聽說他在販毒…”


    還沒說完,就被鄰居給拉住了手臂,在貧民窟你不能說毒販,他們的耳朵比狗都靈。


    安德烈亞享受著羨慕的目光,將車開到自家門口,裏頭有個婦女聽到動靜,走了出來,牽著個半大的小女孩,背上還背著個嬰兒,一臉的疲憊,當瞧見他時一怔。


    “嗨,媽媽!”


    他張開手一把抱住對方,婦女看樣子有點抵觸,皺著眉頭看著那輛摩托車,“這又是你從哪裏偷過來的?”


    “這是我買的,我賺錢了。”安德烈亞笑著說,甚至毫不諱忌的說,“我找了個新老大,他很大方,一個月有600比索,我想送凱瑟琳去讀書。”


    他一直有個信念要讀書,因為他見識過,一個夾著公文包的律師比一千個拿著ak47的男人還要賺錢。


    “你又去混幫派了?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要參加這些犯罪活動,你難道想讓我明天就給你收屍嗎?”婦女看著安德烈亞,生氣的很,氣的眼淚都出來了。


    貧民窟的家長也許不少混過幫派,但他們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去,因為那裏麵有多醜陋和陰暗他們比誰都清楚。


    安德烈亞老爹就為一家黑幫工作,結果死了。


    “可是,替他們能賺錢。”


    安德烈亞擠著笑容,看著麵前日益消瘦的親人,“我沒讀過書,工廠也不要我,我不去殺人放火我難道去死嗎?”


    “老大給我錢,我幫他做事,我想賺錢,我想帶著你們離開這個貧民窟,趁著年輕多賺點,媽媽,這個世界最難走的路是正路,我有錯嗎?”


    在汙濁的世界裏堅定本心的人不是偉人就是死人。


    他扛不住,那隻能同流合汙了。


    西莉亞聽著兒子的話她不知道如何反駁,她沒讀過書,18歲就被毒販強奸,19歲就嫁了人,她隻知道拉扯一個孩子長大真的好累。


    但沒有避孕措施,醫院打胎又很貴,有時候生下來是被逼無奈的。


    “凱瑟琳,哥哥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糖果。”安德烈亞從車上拿下個袋子,晃了晃對著小姑娘笑著。


    小女孩眼睛一亮,接了過來,甚至將小腦袋都塞進了袋子裏,迫不及待的打開一顆糖塞進嘴裏,又很大方的拿出來遞給西莉亞和哥哥。


    “你吃吧,乖~”


    西莉亞摸了摸她的腦袋,看著安德烈亞,“進來吧,這個摩托車推進來,放外麵要被偷掉的。”


    安德烈亞點點頭,他也知道這裏多亂,但年輕人嘛,忍不住裝逼炫耀,賺錢的最根本不就是為了炫耀嗎?


    但基瑪華坎這地方,就算是坨屎,都有人搶。


    他們全家正在吃飯,控製他們這個街區的黑幫mexicanbeheadinggang(墨西哥斬首者)四名成員就衝了進來拽著安德烈亞出門。


    安德烈亞想要拔槍反抗,但太近了,被幾個人惡狠狠的按在地上,壓著腦袋。


    “看樣子你找了個不錯的幫派。”四個人中一名鷹鉤鼻的男人把玩著手裏的馬卡洛夫,唿出口氣說道。


    “放開我,馬爾切洛!我已經離開幫派了,我做了你們讓我做的!”


    對方笑的很冷酷,“在墨西哥沒有離開,隻有死亡!”


    當地幫派為了留住人,都不允許轉投,很多人販毒組織為了新鮮血液甚至會綁架對方的家人,逼迫其為自己組織賣命。


    所以,一般忠誠度很低。


    凱瑟琳被突然闖入的人嚇壞了,但捂著嘴巴不敢哭出聲,西莉亞上去就被推倒在地上,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拖走。


    安德烈亞不想死,使勁的喊著,“去埃爾維斯托街找霍爾德救我!”


    他被丟上汽車後備箱,對方走之前還冷冷的看了西莉亞一眼後,揚長而去。


    等人走後,西莉亞瘋了似的趕往埃爾維斯托街,但一條街區問了不少人誰都不認識,最後找到當地一家餐館,剛好霍爾德他們就從這裏打餐,這就傳到了後者的耳朵裏。


    自家小弟被前“公司”綁架,這事情可不小。


    要是不管他,安德烈亞肯定死,也許會被斬首然後丟到街上用來恐嚇那些想要“叛逃”的組織成員。


    但自己的人,霍爾德可不是說鬆手就鬆手的!


    他出來混,要替小弟們出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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