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芸頓了頓,看向身旁的墨卿宸,見他對自己點頭,她這才說道:「皇兄,先前母後身體的狀況就有些顯露,而現下還是夏日,最是不容易受涼得風寒的時節,可母後隻是夜裏受了一點涼,就病倒了,可見母後的身體已是虛弱到了一定程度,眼下隻能是讓太醫好生調理,維持現狀,至於……」


    她的話終歸是沒有完全說完,但是大家心裏都是有幾分分寸的。


    葉芸雖說自己醫術了得,可她到底不是神仙,能讓人長生不死,這人的壽數終歸有限,到了一定的年紀,誰都無法避免。


    墨鴻啟看向墨卿宸,「阿宸,你先帶芸兒出宮迴府吧,宮中的事朕會讓貴妃好生照看的。」


    一時間,墨卿宸和葉芸出了皇宮,坐在這宸王府的馬車內。


    葉芸對上墨卿宸的雙目,「夫君,想什麽呢?」


    墨卿宸搖搖頭,道:「沒什麽。」


    「真的?」


    「真的!」


    「行吧,當我沒問。」葉芸靠在墨卿宸懷裏,便不再多言。


    自那日,墨卿宸和葉芸去宮中看望太後迴宸王府之後,葉芸便再沒出過宸王府,如今她這臨盆之期在即,自是格外小心。


    宸王府上下都是做足了準備,尤其是接生的穩婆,更是早早地就安排到位了。


    眨眼間,八月十八,早起,葉芸用過早膳,忽然腹痛,雖然有些突然,可宸王府這兒都是早早地就準備妥當,葉芸自己也不是頭次生產,心中也是有底。


    墨卿宸抱著葉芸到床上躺下,早先安排好接生的穩婆早已到位,墨卿宸陪守在葉芸身邊,聽著那撕裂的陣陣聲音不絕於耳,明明不是第一次陪在她身邊經歷這樣的事,可既是如此,感受那撕心裂肺的叫喚聲,還是緊張難安。


    時間仿佛是放慢了一般,一點一滴都變得格外清晰,上午的朝陽,到正午的艷陽,直至那漸漸落下的斜陽,房間內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墨卿宸看著躺在床榻上的葉芸直接累到昏睡過去,汗水早已將頭髮浸濕。此時,伺候的侍女,正在服侍清理。


    接生的穩婆抱著孩子,「恭喜王爺,王妃誕下一對龍鳳胎。」


    墨卿宸聽著這消息,隻是轉頭看了一眼,而後目光緊緊落在床榻上躺著的人身上。


    在宸王府的人,誰都知道,宸王待王妃的心思,那是最要緊不過的,旁的事情,與王妃這兒都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府醫示意那穩婆先將孩子抱出來好生照料,而府醫在旁,說道:「王爺安心,王妃順利產子,現下隻是太累了而已,好好睡一覺,想來明日便會醒來。」


    「嗯。」墨卿宸輕應一聲。


    待到在這房中服侍的眾人,將一應之事都辦妥,終是各自退了出去,在這屋內,就隻剩下墨卿宸在這兒守著葉芸。


    他伸手,輕輕撫摸著葉芸的臉頰,安靜的守候、等待她醒來。


    翌日,當早起的那一縷晨陽,順著窗戶滲透進來,床榻之上還帶著幾分倦意的人,慢慢睜開雙眸,略有些迷濛的視線,漸漸清晰的看到坐在床邊的人。


    墨卿宸看到醒來的人,「芸兒,醒了,有哪兒不舒服嗎?」


    葉芸喉間有些幹澀,一時說話也沒發出聲音,本能的隻搖搖頭,緩了緩,才道:「夫君,我口渴。」


    墨卿宸立馬就起身,去倒了水過來,過去摟著葉芸,讓她靠在自己懷裏,餵她喝著水。


    這溫水潤了潤嗓子,葉芸也清醒了幾分,當下就問道:「夫君,孩子呢?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墨卿宸將茶盞擱在一邊,溫柔說道:「是一對龍鳳胎,孩子由乳母照料,芸兒不必擔心,我這就叫人把孩子抱過來。」隨即,墨卿宸對著外頭喚了一聲,「來人!」


    菱脂走了進來,「王爺。」


    「去把孩子抱過來。」


    「是。」


    不一會兒,乳母便抱著倆孩子過來,葉芸看著繈褓內的嬰孩,淺淺一笑,「真好。」


    墨卿宸輕撫著葉芸的臉頰,「芸兒辛苦了。」


    葉芸搖頭,說道:「不辛苦,看到孩子,再辛苦都值得。」


    「芸兒,你餓了吧,不如先吃些東西?」


    「嗯。」葉芸輕輕點點頭,抬手間,手掌貼在墨卿宸臉頰,「看夫君這樣子,昨夜守在這兒定是一宿未眠。」


    「我都好,隻要芸兒安然無恙,我怎樣都行,等下吃些東西,芸兒再好生休息,昨日嶽父嶽母他們來過,也看了孩子,說,這段時間芸兒仔細養好身體,他們也就不來打攪你休養。」


    這時,下人早已將準備好的早膳送了過來,墨卿宸自是沒讓葉芸下床,直接就讓她靠在床上,親自餵她吃著。


    早膳過後。


    外頭有侍女引著一人進來,墨卿宸和葉芸看著來人,儼然正是太後身邊的於嬤嬤。


    於嬤嬤上前,行了禮,「恭喜王爺、王妃,喜獲龍鳳雙子,奴婢前來,是太後娘娘想看看小孫子、小孫女,特遣奴婢前來,如此喜事,太後看到,想來病也會好起來的。」


    葉芸對著墨卿宸說道:「我這邊都好,夫君,你親自去安排吧。」


    墨卿宸道:「於嬤嬤最是穩重,這事兒,由於嬤嬤親自前來,就不必我再去了,我要在這兒陪著芸兒。」


    於嬤嬤福了福身,「王爺、王妃放心,奴婢會格外小心的,斷不會有任何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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