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芸直接便對藥老說道:「既如此,藥老,你先帶他倆去藥廬,我等會就來。」


    藥老應道:「是。」便示意淩雪和那男子,「兩位,請隨我走吧。」


    等到他們從這齣去,葉芸看著墨卿宸,問道:「夫君是怎麽斷定他就是那天璿國皇帝的?」


    「剛剛芸兒說淩桓的狀況若不能解決,必死無疑時,淩雪的反應太過外露,若非是自己至親之人,大可不必這般緊張,而先前不是派人去天璿國,當時前往的密探,在天璿國皇城逗留了一段時間,對於那邊的情況也是稍有了解,據天璿國百姓口中所傳,他們三兄妹在一統西域的大戰之中,這淩桓是受傷了。」


    「所以,夫君就確定了他的身份。」


    「嗯,其實,無非就是在這淩雪的兄長和弟弟之間二選一做判斷。」


    葉芸忖度著,說道:「這淩桓不是一國之君嗎?為何他也會參與征戰?」


    「西域三十六國,諸國混雜,要想一統西域,他天璿國必然是要費盡心思,身為皇帝,更不能免卻,禦駕親征也是尋常。」


    墨卿宸凝視身側之人,「隻不過,這樣的人,絕不簡單,芸兒為他治病,總歸是要多留個心眼,往後咱們就算與天璿國邦交結盟,皇兄也不可能毫無保留,留有餘地,才會占據更大的主導地位。」


    「夫君說的我都明白,不過,說實在的,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根治他的病症,以他現在的情況,活不了多久的。


    當然,我會盡力一試。而且,我也說了,這個過程十分難熬,很可能就是原本安安靜靜的等死,最後換成受盡折磨而死。」


    「那,芸兒有幾成的把握?」


    「五成?」葉芸說出這話的時候,還是帶著幾分疑問,「反正事先我都和他們說了,選擇權在他們,是死是活,這事兒現在是概率問題,我所做的隻是選擇一個有可能解決的法子。」


    「芸兒打算怎麽做?」


    「以毒攻毒!」葉芸起身,「夫君,走吧,該過去了。」


    墨卿宸點頭,起身。


    這邊,宸王府,藥廬。


    淩桓、淩雪隨著藥老走了進來,淩雪看著這偌大的藥廬內,琳琅滿目的藥材,還有那邊赫然而立的丹爐,一進來,藥的味道就混雜在鼻息間。


    淩雪開口問著藥老,「宸王妃也常常來這煉藥?還是另有一煉藥之處?」


    「當然是在這兒,但,若不是新的藥方,王妃是不會親自動手的,一般就是叫我們來操作,王妃隻在旁邊指點。」藥老對這兒並沒什麽好要去掩飾的。


    「以你的資歷,想必在東滄國,那也是非常資深的煉藥師,除開身份不算,宸王妃竟然也能讓你這樣的煉藥師心悅誠服,今日能親眼所見宸王妃煉藥,那可真是有眼福了。」


    淩雪順口說著,「你覺得,此次,你家王妃有多少的把握?」


    「淩雪公主問老朽,老朽怎會知道,王妃的把握,自是隻有王妃知道,老朽可不敢胡言亂語。」


    淩桓聽著這話,看了一眼淩雪,清然一語,「不必多問了,耐心等著便是。」


    此刻,在這宸王府,淩桓的身份也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淩雪擔憂的說道:「兄長,我隻是怕,畢竟……」


    「天璿國的事情我早就交代的很清楚了,有三弟在,我也放心的,成不成的,結果總不過就是和從前一樣,死就是了,到時候這邊之事你好生處理,迴到天璿國,再好生幫襯三弟,如今天璿國主宰西域,咱們費了多少心力,你和三弟都清楚,就不用我再多言了。」


    「兄長,我……」


    「無妨,這不是還有一線生機,左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淩桓直截了當的說著。


    正巧,葉芸和墨卿宸走了進來,葉芸也聽到了淩桓說的話,順著往下說道:「這話說的倒是沒錯,就你這情況而言,確實是隻能盡人事聽天命,我還是那句話,嚐試與否,選擇在你們。」


    淩桓凝然一聲,「我沒那麽多扭捏,選擇一次就夠了,何須再做選擇。」


    淩雪走到葉芸麵前,神情緊張,「宸王妃,請恕我多嘴一問,宸王妃意欲所行之法,有幾成把握能夠讓家兄恢復?」


    葉芸自然不會把和墨卿宸說的答案給淩雪,淡淡的聲音迴答著,「沒把握。」


    淩雪:「這……」


    「我想我的話應該很清楚了。」葉芸將淩雪的話打斷,「還繼續嗎?」


    淩桓定聲說道:「當然繼續,不知現在要做什麽?」


    葉芸未說話,而是示意他們跟過來。


    他們跟過去,隻見眼前一方區域內,層次分明的擺了許多的器皿,一靠近,總覺得有些陰冷血腥氣滲透過來,讓人毛骨悚然。


    葉芸對藥老說道:「藥老,取個幹淨的藥碗來。」


    藥老端著那白玉碗站在一旁,「王妃。」


    對此,葉芸絲毫不含糊,伸手抓住淩桓的手腕,拾起在旁邊的一柄匕首,都還未等人反應過來,一道鮮紅的傷口劃開,掌心鮮血不斷的流出。


    淩雪站在她兄長身旁,滿麵詫異,「宸王妃,你這是做什麽?」


    淩桓抬起另一隻手攔住淩雪,眾人的視線都落在那碗中接著的鮮血上,血液根本不似尋常之人的血是鮮紅之色,這碗血,透著暗黑之色。


    葉芸瞧著差不多了,就將淩桓的手腕鬆開,把藥老手中藥碗端過來,「給他包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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