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鋪子的事她也聽了慶德帝的話,讓內務府的李總管著手張羅,再準備個十來天,鋪子也就能順利開張了。


    而後宮娘娘最關心的護心丹一事,也在內務府外張貼了告示。


    一時之間,鍾粹宮的門幾乎快被踏破。


    這鋪子都還沒開,就有人拿著一千兩的定金猴急猴急地跑到了鍾粹宮來堵人。


    為了躲人,禧妃這才跑到了禦花園賞花。


    陽光明媚,微風習習。


    是個賞花的好日子,可惜啊,冤家路窄。


    一踏進禦花園的路,就迎麵撞見了剛解禁的皇後娘娘。


    戰爭一觸即發。


    兩撥人走到了一起。


    禧妃福身:“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跟著一道兒出來透氣的沁嬪在後福身,“臣妾見過皇後娘娘、宜貴嬪。”


    皇後身後的那撥人:“臣妾|嬪妾見過禧妃娘娘、沁嬪娘娘。”


    兩撥人你來我往結束寒暄後,皇後才冷冷出聲。


    不打正眼瞧人的冷笑:“禧妃可真是悠閑,不是說要開鋪子嗎,怎麽不去忙你的事?還有這閑心來這禦花園逛。”


    郝雨迴:“鋪子有內務府的李公公打理,李公公在內廷這麽多年做事穩妥,規矩也比臣妾懂得多,陛下叫李公公來幫臣妾也是怕臣妾魯莽,壞了內廷規矩。”


    皇後聞言冷哼,“你少拿皇上來壓本宮!”


    後又睨她,“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你知道了吧。”


    郝雨裝作聽不懂,“敢問娘娘說得是何事?”


    皇後一怒:“禧妃,這麽裝蒜就沒意思了,你可別告訴本宮,你哥哥上任戶部員外郎的事情你不知道!”


    郝雨與沁嬪對視一眼,皆是驚訝無比,“陛下不是說讓哥哥進翰林院做七品編撰嗎?怎麽,怎麽一不下心就當成了個五品員外郎啊!”


    皇後:……


    皇後看她那樣,恨得牙癢癢。


    還沒說話,就聽見那人沒皮沒臉的自誇自擂,理所應當地說:“想必是陛下覺得,哥哥天資過人,又精通商道,這才讓哥哥進了戶部。”


    “戶部掌錢,哥哥進戶部當官,也算是物盡其用,人盡其才了。”


    “你還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皇後冷嗤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玩味,“你們郝家的浸淫商道,很會做生意的確不假,可朝廷不是集市,戶部也不是菜市場,不是你哥哥一聲叫賣,就能把事情辦好的。”


    “戶部的官可不是那麽好當的!”


    郝雨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指著跟著皇後隊伍最末的白蓮月說:“皇後娘娘真會開玩笑!臣妾記得白選侍的父親也是商賈出身,也進了戶部,做了戶部郎中,這官不是也當的好好的?”


    郝雨笑眯眯地指著慌亂的白蓮月,客客氣氣地說:“白大人珠玉在前,由此可見,商賈出身未必成不了事。”


    皇後:!


    皇後氣得舉起手就想朝郝雨的臉上搧去。


    她早已見識過禧妃的牙尖嘴利,可今日一瞧,竟覺得她比過往更加的毒辣。


    伶牙俐齒的,令人無比生厭——!


    皇後被氣得說不出話,轉頭極為狠戾地瞪了一眼白蓮月。


    莫名其妙被拉出來擋槍的白蓮月夾在皇後狠毒,禧妃和善的目光下,隻覺後背冷汗涔涔。


    平添命不久矣之感……


    對於皇後默不作聲但人人可見的不爽,郝雨則麵容祥和,麵帶微笑地對皇後幾人聊了起來。


    “皇後娘娘,郝家雖然在商道上有些薄名,但說到底還是受恩於朝廷,朝廷若有需要我郝家,郝家自當義不容辭。”


    “皇後娘娘對臣妾的兄長心有不滿,不過也是憂心社稷,這臣妾自然明白。”


    “臣妾的哥哥雖然在商道上有些經驗,但自不敢比肩官場上那些經驗豐富的大人們,戶部員外郎也不是什麽大官,陛下給兄長安排這個身份恐怕也隻是想給臣妾一個交代。”


    郝雨微微一笑,“畢竟,臣妾當初被灌紅花到底是何人所為還尚未查清。臣妾的父親又是那個脾氣,陛下自然也是無可奈何的。”


    “您說是不是啊,皇後娘娘。”


    皇後的眸子一瞬鋒利,看向郝雨的眼神中帶著濃烈的殺意,她沉默了片刻後,突然笑了起來。


    “禧妃你嚴重了,後宮不得幹政,就算本宮擔憂前朝局勢,也是不會越界的。”


    “不過,你也要記住,朝中之事,不是你等在商道上學成的小聰明可以揣度的。”


    “至於紅花一案,陛下有意讓慎刑司重查,不管真相如何,陛下都會還你一個公道,你也不必拿喬,逢人就說。”


    沁嬪聽了心有不忿,想為郝雨說話,卻被人不著邊際地攔了迴去。


    隻聽她說:“皇後娘娘教訓的是,臣妾不過也隻求個罪有因得,報應不爽而已,至於旁的也是不敢有非分之想的。”


    皇後一聽,唇邊冷意蓬勃不止。


    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句,“啊…那,不是沈柔嗎?她從冷宮出來了?!”


    眾人聞言皆是一怔,順著視線望去。


    宮廷園林,綠樹成蔭,溫熱陽光灑在樹葉上,閃爍出金色的光芒。


    不遠處,一著月白色廣袖長袍的女子盈盈走來,身旁還跟著一隊太監。


    為首的太監她們都認識。


    是養心殿總管太監李德全的胞弟——內務府的總管太監李德海。


    “那不是李德海嗎?”蘭溪跟在皇後身邊驚訝地說,“難道是陛下把沈柔給放出來了!”


    蘭溪見狀很是緊張,咬著下唇,心中思緒翻湧。


    放出來也就放出來了,隻是這份位……


    若是貴人還好,若是嬪位以上,那豈不又是穩穩壓了她一頭?


    過去被沈柔那賤人欺壓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打了個翻身仗,她可不想再次屈於人下,備受欺淩!


    她貪圖權勢,她諂媚逢迎,可這麽做,無非也隻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再被人輕易的踩在腳下!


    她發過誓,絕不叫那些曾經傷害過、踐踏過她的人,再有得寸進尺的機會。


    這般想著,心中便湧起了一股無法遏製的狠意。


    眼珠子滴溜一轉,壞主意打在了郝雨身上。


    “沈柔出冷宮的事,禧妃娘娘可知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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