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變成如今這樣?”


    慶德帝的厭惡毫不掩飾,“過去朕隻是以為你驕縱了些,那些害人的心思你是沒有的,可如今看來,你既惡毒又無恥!”


    “你明知鑫嬪性子執拗,還故意暗示讓母後為難於她,是想借此挑撥朕與太後的母子關係嗎?!”


    這一句,便將問題的嚴重性再次拔高了一個度。


    沈柔即便再傻,也清楚的感受到了事情已經發酵到了巔峰。


    她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沈柔閉上了眼睛,知道自己這一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在劫難逃的……連一句“嬪妾冤枉”都說不出口……


    慶德帝看著她的眼淚,隻覺得反胃。


    “你想利用太後找到這丹藥祝你懷孕複位,卻不知鑫嬪藏的很好。


    這藥她根本沒放在宮中,也沒有放在身上,而是交給了她最信任的心腹!也正是因為這心腹,朕才有機會看透你的嘴臉!”


    “沈柔,你真是太叫朕失望了。”慶德帝搖著頭,盡顯冷漠,“過去那個天真又可愛的柔兒,朕就當她已經死了。”


    沈柔驀地抬頭,眼瞼顫動。


    “陛下,徐太醫到了!”外頭的太監進來通稟。


    “讓他進來。”慶德帝迴頭看向沈柔,唇齒輕啟,“你最好祈禱鑫嬪沒事,她要是有事,朕保不了你,沈家也別想保你!”


    這一次,沈柔真的耗盡了力氣,咚得一下倒在了地上。


    世家貴女又如何?在宮裏,被聖上厭棄的女人沒有一點地位,人人都能欺辱,在她們眼中,她隻有忍氣吞聲,搖尾乞憐一條路可走……


    沈柔眼底劃過一抹絕望的恨。


    這一切為何會變成這樣?


    她的人生本該是順利生下皇子,與陛下同心協力鏟除魏氏,榮登後位。


    她的人生本該如此!


    “主子!”


    “姐姐!”


    沈柔倒了下去,采蓮和沈括忙跑過去扶人,見沈柔一副失了魂的樣子,心驚不已。


    采蓮是個宮女,人微言輕自是連個屁都不敢放的。


    但沈括不一樣。


    他是國公府嫡子,又有太後這層關係在,平日更是以?皇帝表弟自居,時間長了,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連皇帝的話都覺得是在放屁。


    死個商戶女,死了就死了嘛!哪裏有她姐姐高門嫡女的身份尊貴!


    再說了,皇帝表哥是她姑母的親兒子,跟他們沈家人是血親,怎麽能為一個低賤下作的女人,跟兄弟手足?反目成仇?


    這不就是話本子裏那不知好歹的白眼狼兒嗎?!


    不行!他一定要罵醒表哥!


    “皇帝表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你給朕閉嘴!”


    “再多說一個字,朕就叫人割了你的舌頭——!”


    表弟自信滿滿、慷慨激昂的話被慶德帝的陰沉打斷,驚得他長大了嘴巴。


    難以置信地?問:“表哥?你說什麽?”


    “君臣有別,連你父親都不敢這麽跟朕說話,你憑什麽?憑你身上流著的血嗎?


    人,要有自知之明!


    你身上留著的那點血並不能成為你的免死金牌,朕要是願意,你的人頭即刻就能落地!”


    “還有——”他冷冷望去,“朕最討厭別人攀親帶故的叫朕表哥!這麽說,你聽得懂嗎?”


    慶德帝殺氣四溢的話,縱然是沈括這樣一個神經大條的小蠢貨,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此刻翻滾的,濃濃?的殺意。


    “陛,陛下恕罪,草民知錯……”?


    話已至此,?他還怎麽敢在雷區蹦躂。


    別說蹦噠了,他甚至連直麵君王的勇氣都沒有了。


    相較過去,他時常想跟皇帝勾肩搭背,來向他的那群狐朋狗友證明他跟表哥關係很鐵的行為來看,慶德帝的脾氣是真的很好了。


    而沈括,也真該燒香拜佛好好謝謝人家菩薩能讓他完好無損的活到現在。


    由此可見,慶德帝是真的很能忍。


    “陛,陛下!”


    此時此刻,站在太後寢床邊的徐太醫突地慘叫一聲?,麵容大駭。


    “鑫嬪娘娘,斷,斷,斷氣了!”


    “你說什麽?”


    慶德帝大驚,雙眸驟凜:“你再說一遍!”


    劇烈的威壓擊潰了徐太醫的心理防線,他一下子猛跪倒在地,顫顫巍巍地迴:“迴,迴陛下的話,鑫嬪娘娘體質本就孱弱,這種天氣讓她長跪不起,傷了肺經,這情形可比蘭貴人那時嚴重多了……微臣實在是迴天乏術啊……”


    慶德帝眉心狠狠一擰,聲音沉冷:“朕記得蘭貴人當初是鑫嬪給其刮痧才撿迴了一條命,如今,鑫嬪就不能效仿?”


    “能是能,但鑫嬪娘娘體質弱,又拖上了那麽長時間,再加上先前的紅花傷身,刮痧估計不行,得銀針放血,至於是否有效,微臣,微臣……”


    “就目前娘娘近乎斷氣的情況來說,此法恐怕也是……”


    “給朕試!有一絲法子都給朕試——!”


    “是!微臣遵旨!”徐太醫臉色蒼白的轉身,顫抖的擦了把額頭上的細汗。


    這還試什麽試?


    人都已經氣絕身亡,再試還能試出什麽花來?


    前朝剛傳來郝家豐盈國庫的消息,後腳她女兒就慘死宮中。


    先是被人灌紅花,現在又體罰致死,郝家要是知道會怎麽想?又會冒出什麽事?


    唉……這天,怕是變了?


    徐太醫按部就班地下針,?一舉一動都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完成的。


    因為鑫嬪是宮妃,太醫來之前特意帶了一名醫女,由太醫口述,醫女放血,一盞茶工夫下來,血也放了,人也治了,但鑫嬪臉上縈繞的死氣非但沒消,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徐太醫瞧著,幽幽地歎出一口氣,“請陛下節哀,鑫嬪娘娘薨了……”


    慶德帝驀然閉上了眼睛,慈寧宮頓時爆發出一陣混亂。


    “不可能……這不可能!”


    小蝶上前猛拽徐太醫的衣袖,“徐太醫您在說謊對不對?我家主子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的氣絕身亡?您在胡說八道是嗎?”


    “這……”徐太醫一臉說不出話的樣子,看著太後有些尷尬,“節哀,節哀吧……”


    慶德帝耳邊迴蕩著吵鬧聲,閉著的眸慢慢睜開。


    “李德全。”


    “傳朕旨意,貴人沈氏心腸歹毒,妖言蠱惑太後,致使鑫嬪被殘害致死,即今日起,廢除位分,降為庶人,打入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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