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答應眉心一蹙,板著臉說:“郝常在慎言!皇後娘娘威嚴神聖不可冒犯,不是爾等可以隨便議論的。”


    柔妃嗤鼻一笑,“呦!榮答應好大的威風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後親臨呢!”


    隨即低罵一聲,“皇後沒來,她身邊的奴婢倒是殷勤!榮答應當初在皇後身邊當宮女是不是光學了皇後的派頭,沒學著奴婢的麵臉?”


    “宮女爬床果真上不得台麵!”


    榮答應眼眶一紅,楚楚可憐,心裏卻在想著怎麽惡心柔妃。


    她嬌滴滴地說:“柔妃娘娘,我們都是宮裏一道侍奉陛下的姐妹,您這麽說是不是太過分了?”


    “就算嬪妾宮女出身,讓您不齒,可嬪妾好歹懷著皇嗣,您就算不在意嬪妾的麵子,多少也要顧顧皇嗣的……”


    “你配?”柔妃無情打斷了她的話,嬌媚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肚皮上,“還是他(她)配?”


    不屑之色毫不掩飾,“一個洗腳婢也配和本宮互稱姐妹!”


    “你是宮女出身,便注定這孩子這輩子隻能做個普普通通,不會有什麽大作為的人。”


    柔妃向來不是個拐彎抹角的性子,說起話來,三言兩語的直戳人心窩子。


    她目色平靜,陳述的事實卻極為傷人,最起碼對榮答應來說,殺人誅心。


    “你身份低賤養育不了皇嗣,不論這孩子將來養在誰的膝下,養母身份有多尊貴,但生母始終是個見不得人的爬床宮女,這一點就注定他此生無緣帝王命!”


    “你的身體裏留著最卑賤的血,是最低階的奴婢,你的孩子注定成為不了人上人。”


    柔妃的嗓音如魔鬼般響起,榮答應的雙眸布滿血絲,出身的不甘讓她湧動起對上位者的恨!


    是啊,她是宮女上位,生下的孩子即便擁有皇家血脈也免不了被人戳脊梁骨,可這又怎樣?


    她的兒子,生來就是要繼承大統的,就算沒有母妃,他也一樣可以成為九五之尊!


    而柔妃這個賤人,卻連生個孩子都是奢望。


    魏家如日中天,就連陛下都難以抗衡,又豈會容忍你個寵妾生出皇嗣?


    沒錯,你沈柔是國公嫡女,身份尊崇,可那又怎樣?


    不能入主中宮,你一輩子都是卑賤的妾室!


    妾或者貴妾,本質上又有什麽不同?


    都是一些出賣色相勾搭主上的寵姬而已,誰又比誰高貴。


    榮答應忽地低笑起來。


    “你笑什麽?”柔妃不悅地看她,竟從她的眼中見到了與自己一般無二的嘲諷,麵色驟然大變。


    “沒什麽。”榮答應掩唇笑的不懷好意,“嬪妾隻是好奇,郝常在與柔妃娘娘這般要好,連生子藥都能雙手奉上,想必這後宮很快就能等到柔妃娘娘的喜訊了吧。隻是可惜啊。”


    “就算您得幸生下了皇子,跟嬪妾眼下的情況又有何不同?左右不過是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庶出罷了。”


    “你說什麽——”對嫡庶觀念十分敏感的柔妃克製不住地大吼起來,榮答應卻自顧自的繼續。


    “娘娘說得很對,嬪妾宮女出身,生出來的皇嗣也是血脈低賤,這帝王位嬪妾何敢肖想!在嬪妾心中北厲皇儲永遠屬於中宮嫡出!”


    ……


    夜晚的風在空中穿梭,帶著一種幾乎可以觸摸的寒意。


    啪嗒一聲!


    鍾粹宮右偏殿內,忽地傳出了一聲碗筷落地的脆響。


    男聲低吟,不輕不重傳進了每個人的耳中,落在耳中的意味也萌生出千百種意思。


    所謂: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萬個人有一萬種人生。


    榮答應千挑萬選,選了條死路。


    內殿的響動傳的突然,大太監李德全哎呦一聲便衝了進去,再也沒有現身。


    整個院子,無人說話,無人動作,隻有死寂在肆意蔓延。


    夏夜的風徐徐吹來,吹得的木窗無聲搖曳,如同一雙雙空洞洞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所有人的言行。


    榮答應的心跳驟然加速,一股從未有過的絕望和恐懼從心底萌生,然後狠狠扼住了喉嚨。


    “嗬嗬——”


    柔妃的視線從黑漆漆的內殿中收了迴來,不緊不慢地掃向榮答應,幸災樂禍地說:“榮答應你很忠心啊,坤寧宮婢子出身,哪怕成了主子,這骨子裏對皇後的搖尾乞憐依舊改不了。”


    她笑著搖頭,改不了言辭中的譏諷,“本宮是忌憚皇後,可不忌憚皇後身邊的狗。”


    榮答應麵色僵滯難看,早已沒了方才的牙尖嘴利。


    “好了好了,柔妃娘娘看在嬪妾的麵上您就少說兩句吧。”郝雨看了這麽久的戲,也是時候上來收尾了。


    看著麵前僵持不下的兩位宮妃,郝雨無奈的一笑,“本也無甚大事的,怎麽就鬧成了這般模樣?”


    郝雨歎了口氣,“榮答應,雖然我們鍾粹宮主位空缺,可我身為常在是鍾粹宮現有娘娘中位份最高的,今日便大膽逾矩一次。


    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麵上向柔妃娘娘道歉,畢竟犯上不敬這種罪名可大可小,若是榮答應你能誠心道歉,柔妃娘娘仁善想必是不會追究的。”


    話音剛落,榮答應便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直直地看向郝雨,“郝常在好手段啊,如果我點頭答應,豈不是坐實了我誣告你謀害皇嗣的罪名?”


    郝雨淺笑眯眼,毫不在意,“誣告而已,我既往不咎,旁人也沒理由幹涉。可妹妹犯上不敬的罪名洗不清,這不敬之人是誰,也是會變的。”


    “你敢威脅我?”


    郝雨沒接她的話,反倒說起,“我也很好奇,今夜自陛下到訪開始,妹妹身旁的宮女就格外聒噪,甚至在我這個主子麵前大擺上位者的譜。她是奴才,我是主子,我實在想不明白,她擺的到底是誰的譜?”


    榮答應冷哼一聲,她是怕柔妃,怕沈家,但一個小小的商戶女,還輪不到她怕。


    她不耐煩地說:“繞這麽大一圈,郝常在到底想說什麽?”


    陳冉的話剛脫口,她就發覺郝雨笑了,笑得清冷瑰麗,冷冽無情,“我說:‘你仗勢托大,把魏家當主子,把陛下當傀儡’這麽說你聽得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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