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燕夏心如亂麻,他避開魏奎幾拳後,基本沒廢話,猛地用手肘勒住魏奎的脖子,先憋得對方額頭青筋直暴,隨後二話不說,就要先把掙紮的魏奎死拽迴自己公寓。


    「小兩口打架,請勿圍觀。謝謝,謝謝謝謝。」吳燕夏嚴肅對保安和路人撒謊。


    魏奎剛要說話,隨後被吳燕夏一膝蓋頂到胃。他利落地抓起旁邊的鐵椅凳就向後掄吳燕夏的頭,吳燕夏趕緊一躲,那椅子砸在他肩膀上。


    魏奎打人動靜異常可怕,身邊的人都「嘶」了聲,替吳燕夏痛得慌。


    吳燕夏終於收起剛才的輕浮笑容,他像禿鷹般迅速地沉著臉,奪迴椅子往旁邊大力一拉。魏奎直給他拉了個趔趄,同時,吳燕夏豎起岩石般硬的胳膊肘跟打樁似得重重撞了他的眼鼻,這是人體最脆弱的地位,魏奎鮮血橫流,吳燕夏再把他踢倒在地麵。


    吳燕夏蹲下去,直把自己「情人」直卡得麵目紅紫,發出危險的哢嚓聲,昂貴衣服的襯衫褲子被扯到全散開,再粗魯地一把扛在肩膀上,揚長地往家走。


    周圍甚至沒人敢攔著。


    剛進家門,吳燕夏就把魏奎往光滑的地麵上一擲。魏奎的西裝褲布料極好,在擦拭幹幹淨淨的大理石地板上還滑行了會。


    吳燕夏陰沉地瞪著魏奎,嘴裏不幹不淨的罵著幾句髒話,隨後,他居然開始脫衣服,露出精壯的上身。


    魏奎是見過大世麵的,但吳燕夏的氣勢格外驚人。等魏奎剛把臉上的血跡抹了,看到這場景下意識地雙手向後撐住地麵,突然想,自己難道以後要和梁涼當侍寢姐妹花了嗎?


    現在這件事情的進展,不太符合魏奎的心理任何預期:「吳燕夏,你他媽想幹什麽?」


    吳燕夏其實隻是表麵輕鬆。


    鬥毆過程裏,他腹部和腳也被魏奎狠踹幾腳,痛是結結實實的,為了裝酷才忍住。而現在脫衣服,因為上麵沾滿魏奎的鮮血和腳印。


    吳燕夏最近剛被梁涼眉飛色舞的普及了「大姨媽」,厭惡這種鮮血沾衣的感覺。


    魏奎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揉著手腳腕要繼續打架,卻迎麵被扔過來一塊毛巾。


    「先擦擦臉,我得給你講個故事。」吳燕夏沉著臉,他側頭看,肩膀已經被魏奎踹出烏青,反而魏奎隻是鼻子裏毛細血管破了,流了點血。吳燕夏吸著涼氣把家門反鎖上,又拿出了點烈酒,「是這公寓的故事。」


    他自己猛喝了幾口止痛,順便給魏奎倒了一杯。


    魏奎臉居然紅了下,他不耐煩地把酒打落在地,瞬間,吳燕夏家潔淨豪華的大理石地麵,被濃白色的酒液泡得濕漉漉的:「你他媽當遺言講。今晚我出了你家門,新仇舊恨,等著升天吧苗族哥們。」


    吳燕夏言簡意賅,把最近發生在他公寓裏的事情都說了,包括梁涼的遭遇,德勤山人的存在。


    魏奎剛開始沒細聽,正來迴打量這家,想著待會放火哪個角度好。但他天性好奇,從開始聽到坦克和神燈交換身體的不屑,梁涼獨自留在蛇室裏的驚怒,到吳燕夏自己玩「筆仙遊戲」又隱有點約敬佩。


    但身為正常人,魏奎仍然覺得吳燕夏嘴裏說的不是真的,半信半疑,尤其聽到「鬼」這個猜測,哈地笑了:「這就是你的遺言嗎?也許沒錯,我就是取你命的鬼。」


    吳燕夏誠懇地說:「……帥哥你別這樣。」


    正在這時,吳燕夏家的樓下監視器門鈴響了。


    他皺眉從地麵站起來,原來和魏奎打架時把ipad pro 落在咖啡館,剛剛動靜太大,小區的保安也跑過來看熱鬧,吳燕夏最近在保安眼中惡名遠揚,對方卻還是無奈地幫著他撿迴來。


    「還真忘了這茬。」吳燕夏撓了撓下巴,「麻煩幫我送上來吧,我在家。」


    待會有人來,吳燕夏就把門提前開了個縫,隨手拿了件幹淨的t恤換上,他在對魏奎講述的時候,順便也想理清思路。但,還是感覺不得要領。


    腦海中各種疑惑,感覺自己被捲入什麽陰謀,又很不死心地想知道點答案。


    「魏奎,你當時住在我家當沙發客,那天晚上有沒有奇怪的事?」吳燕夏皺眉,「我現在打算把養的那條蛇交給德勤山人,這公寓不大正常,空著就空著吧。我不能再住……」


    在他身後,魏奎卻輕聲說:「夏,夏大仙?」語氣非常詭異。


    「幹什麽?」吳燕夏奇說。


    魏奎說話向來有點趾高氣揚,此刻的聲音卻更輕了:「你家公寓是不大正常……」


    「怎麽?」


    吳燕夏莫名其妙地走過來,他家唯一的家具剛被他女朋友吭哧吭哧地撿走了,兩人剛剛都坐在地麵。魏奎正盯著地麵被他潑灑的酒水痕跡,英俊的麵孔有些扭曲,臉色非常不好。


    吳燕夏看了眼那濕漉漉的酒水跡,他說:「嫌髒啊,我找拖把來拖一下。」


    魏奎薄唇緊緊地抿住,吳燕夏心想,不會吧,這也是個潔癖?魏奎卻指著那水印,說:「你往裏麵看看。」


    吳燕夏很懷疑魏奎是想讓自己低頭,藉機打架,就潦草地看了眼,說:「有事直說。」


    「我剛剛在倒影裏看到一個姑娘。」魏奎咽了口吐沫,他重複地說,「我剛剛在地麵酒水的倒影裏看到一個姑娘,黃、黃色衣服的,她的嘴張得很,很大。」


    吳燕夏這才仔細地看了眼,但,地麵那攤酒漬裏除了模糊的映照他和魏奎慌張的臉,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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