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民迴來了。


    隔著門板,薑雪信很輕易辨別出周一民的聲音,要不是薑雪然聲音太大,她相信自己能更早聽出來。


    “我迴來了。”


    開門聲並不突兀,在一眾在院子裏等她的人眼裏。


    薑雪川跟薑雪信取笑的看著薑雪信與周一民,周一民則上前一步,他也不走的很近,隻溫溫柔柔的站在那裏。


    “我迴來了。”


    薑雪信沒動靜,他就再說一遍,並順手摘下帽子。


    “嗯。”薑雪信咧開嘴笑了,看著他放在院子裏桌上的行李,“剛到?”


    “剛到。”


    ……


    兩人這天聊的,站在一旁的薑雪川都覺得費勁。


    “那個……,你們聊,我出去買點菜,一民一會在家裏吃飯。”


    薑雪川說著就出去了,還順手把一旁傻不愣登看的薑雪然也給提溜出去。


    “啪嗒。”


    還從外麵把大門給拉上。


    薑雪信本來挺好意思的,現在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周一民也不說話,就笑著看薑雪信,跟薑雪信臉上有花似的。


    “笑什麽,吃飯了嗎?”


    薑雪信說著就往廚房走。


    不妨,被周一民一把拽住胳膊,接下來薑雪信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周一民抱在懷裏。


    不等薑雪信說話,他反倒趴在薑雪信肩膀上,聲音裏帶著委屈,“你都不說想我。”


    “你……”


    薑雪信想要拽開他跟他講道理,卻被它緊緊箍在懷裏,“你不想我我想你了,趁大哥不在,我想抱抱你。”


    薑雪信懷疑她被茶了,並且又證據。


    終究是長久的分別,終究是多日來的想念,到底,薑雪信還是沒舍得推開周一民,任由他抱了三四分鍾。


    “好了,你哥快迴來了。”


    最後還是周一民自己放開,放開了人卻沒放開手。


    他拉著薑雪信的手,看著薑雪信的眼睛,努力擠幹自己眼底的薄霧,“瘦了,最近肯定沒有好好吃飯。”


    “瞎說,你才瘦了,臉上都脫皮了。”


    薑雪信說著還真從周一民臉上撕下一塊死皮。


    “疼。”


    周一民笑著躲開。


    薑雪信沒好氣的瞥他一眼,再茶?你一個軍人,被炸彈炸都有過,這會臉上被撕了一塊死皮,你說疼?


    “嗬……嗬……”


    周一民大概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些誇張,尷尬的笑了兩聲,見薑雪信沒搭理他反而甩開他往廚房走,更覺得自己有點過,顛顛地追在薑雪信後麵。


    “生氣了?”


    他邊說還邊湊到薑雪信左側看薑雪信臉色,看到薑雪信臉上滿是笑意才放下心來。


    “我給你帶了禮物。”


    周一民大概對自己的禮物很滿意,又折返迴去拿他的禮物,薑雪信則在廚房收拾飯菜。


    張鳳清不在,薑雪川手藝見仁見智,她隻能自己來。


    好在現在有煤氣灶了。


    薑雪信滿意的看著煤氣灶,用煤氣灶燒上水,重生後很多東西都好,但很難適應的就是科技後退帶來的無力感。


    “你看。”


    感慨著的薑雪信正切菜呢,周一民拿著一個木箱子顯擺的放在她麵前。


    普通的木箱子,大約就現在普通的十四英寸行李箱那麽大,也不知道他怎麽背迴來的,除了鎖看著好一些其他也沒啥,還刷的黑不溜秋的。


    周一民打開鎖,眼神示意薑雪信自己打開箱子。


    神神秘秘的。


    薑雪信一邊吐槽一邊動手打開箱子。


    映入眼簾的一切不能說顛覆薑雪信的認知吧,也讓薑雪信眼前一亮,“玉石。”


    大大小小的玉石以及玉石飾品。


    有的裝在盒子裏,有的裝在袋子裏,有的跟不要錢似的擺在最上麵,因為路上顛簸的緣故,之前擺好做隔檔的草都換了位置,薑雪信才能一眼看到全部。


    “這麽多?”薑雪信菜也不切了,菜刀放到一邊,“哪來的?”


    “你不是說你喜歡,我不執勤的時候在附近集市上、農戶家裏亂七八糟買的。”


    周一民主動接過切菜的任務。


    炒菜他炒的不行,切菜還是可以的。


    “都給我?”


    薑雪信喜笑顏開,她還以為周一民還要送人。


    “都給你。”


    周一民樂於滿足她的小心思,“還有郵票呢,我從那邊也買了記賬,在我包裏,一會拿給你。”


    薑雪信拿起一個盒子裏的玉手鐲欣賞,色澤純正,觸手溫和,是塊相當有質感的白玉,後世叫價應該在二十萬以上。


    比被周一民扔在外麵的幾個簪子、吊墜的可貴重多了。


    薑雪信也不嫌棄在廚房,一個一個把盒子打開來看。


    ……


    周一民菜切完了也不催她就在一旁看著她。


    薑雪川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幅畫麵。


    周一民站在案板旁邊,微笑著若有所思的看著薑雪信,薑雪信跟擺龍門陣一樣,路七八糟一堆盒子擺的廚房沒有下腳的地方。


    “小信,咱們是不是收斂一點?”


    “這,廚房……,要不你們迴房間吧,我做飯。”


    薑雪川終究還是舍不得說薑雪信。


    “我做我做,我馬上就做,大哥你出去吧。”薑雪信沉浸在拆快遞的快樂裏無法自拔。


    還早呢,她還不餓。


    不對。


    “周一民, 你是不是餓了?”薑雪信尷尬的笑笑,她在周一民跟前太放鬆了,貪財的屬性有點過於暴露。


    “要不我們去外麵吃吧。”


    薑雪信說著看向一地盒子,帶著十分不舍開口。


    “雪信,我要走了。”


    “啊?”


    薑雪信懷疑自己幻聽。


    “你要走了?你說什麽呢,你才剛進門。”薑雪信也顧不上看地上的寶貝了,當即站起來,滿是詫異的看著薑雪信。


    “抱歉。”


    周一民苦澀的笑著,誰讓他選了這個行業。


    “隻有五個小時假,我路上得一個小時。”


    來的路上一個小時,迴去的路上一個小時,滿打滿算待在薑雪信家就三個小時,等薑雪信一個多小時,看薑雪信拆禮物起碼一個小時。


    五個小時,很快的。


    薑雪信說不清自己這會什麽感受,心口悶悶的,委屈?不舍?難過?責怪?


    或者都有吧。


    眼淚幾乎要控製不住流出來。


    “起碼在家裏吃頓飯,我給你下碗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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