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明曉中,薑雪川隻能作罷。


    “怎麽了,哪裏不順利?”


    薑雪信隨口問,真的是隨口問,她完全不能想象剛開始的事情會有哪裏不順利。


    “都挺好的,就是,馮廠長沒進來?”


    明曉中看上去,甚至有些膽怯。


    這種膽怯所為何來?薑雪川一邊沉思一邊觀察明曉中,“沒有,他說廠裏有要緊事,先迴去了。”


    “那,他沒說,怎麽處置我?”


    明曉中很快就給薑雪信解釋了這種膽怯所為何來。


    薑雪信卻更困惑了。


    馮晨跟明曉中不是親戚嗎?


    “處置,哪有那麽嚴重?”薑雪信不動聲色的套話,“還是說你以前犯錯他處置過你。”


    “我……”


    明曉中欲言又止,同時看了一眼薑雪川。


    “川,你能不能過去幫我盯一下工人抹藥,我怕我不在他們偷懶。”


    感受到明曉中的緊張,薑雪川忽然一笑,原來在養豬廠當廠長的明曉中也會緊張啊。


    “好。”


    薑雪川帶著些詭異的開心被明曉中支開。


    明曉中隨手從旁邊窗台上拿過一塊紙片,放在旁邊的凳子上,讓薑雪信坐下說話。


    “你跟馮廠長打交道少,你不知道,他這個人……嗯,比較嚴格。”明曉中自認他找了一個好詞,實際上,馮晨哪裏是嚴格,那是嚴苛。


    沒看今天吃飯的時候明曉中都沒敢湊上去。


    曾經有人產量沒有達到他給馮晨的保證,整整一個班組啊,十七個人,除了一個身體有問題的去看大門了,其他的全被馮晨塞到新廠區開拓新廠。


    多少人見到馮晨,得稱一聲閻王。


    這話,馮晨自然不會說給薑雪信聽,平時更是提都不會提。


    隻是情況特殊,他現在極有可能是塞到新廠區做苦力的,隻能給薑雪信透露一點,以期得到薑雪信這邊的準確消息。


    “我覺得還好。”


    薑雪信有空,又想知道明曉中跟馮晨更多事情,自然不會鬆口。


    “真的,我騙你幹嘛。”明曉中還是沒忍住,“反正按我估計,我這次這個錯誤,他要麽讓我去養豬,要麽讓我迴機械廠做臨時工。”


    “不會的。”薑雪信笑著,說的相當篤定。


    她找到明曉中不能管控一個工廠的第二個理由了,管理者,對人隻分有用沒用,不分錯誤大小。


    一個人,創造的價值遠大於他惹的麻煩,即使他惹麻煩,領導也會咬咬牙忍了,除非出現一個能完全代替他創造價值還不惹麻煩的人。


    明顯的,養豬廠現在沒有能代替明曉中做馮晨喉舌的人,越專業的越不行,所以馮晨才會一反平日嚴苛,不但不處罰明曉中,還在薑雪信跟前給他求情。


    這也是薑雪信知道馮晨是個嚴苛的人後,加上馮晨沒進養豬廠門猜到的。


    要是想處罰明曉中早就進來了。


    這是讓明曉中自己反省呢。


    薑雪信一邊篤定的說一邊臉上後麵還露出神秘的神色,明曉中不笨,當然能猜到薑雪信有第一手消息。


    “薑同誌,你就告訴我吧,要不我今晚保證睡不著。”


    明曉中苦笑,說著都站起來了,要是旁邊有個茶杯,他保準給薑雪信倒水。


    那倒也不用。


    “你先坐下。”


    薑雪信自然是不能跟明曉中說實話的,馮晨搞這麽一出,誰知道目的是不是試驗她,為了服裝資源,薑雪信不敢冒險。


    “你們是親戚,你還是主動找他承認個錯誤。”


    薑雪信想了想,還是稍微透露了一點,馮晨能說出他跟明曉中是親戚,起碼大的處罰就不會有了。


    明曉中也明白這一點。


    “那……”


    不等明曉中說出來,薑雪信就搖頭,其他的,她不會再說了。


    “行,懂了,我懂。”


    明曉中連連點頭,他也是混過職場的,大小是個小領導,還素知馮晨為人,能猜到薑雪信為難的地方。


    “已經足夠了,謝謝你啊,雪信。”


    明曉中真心實意的道謝。


    薑雪信不需要他道謝,隻需要他以後好好賣豬肉,遂站起來,“朋友一場,客氣什麽,我們還是先去看看豬。”


    說到豬,明曉中臉色就變的很差。


    “兩個技術員跟工人看著呢,最少死了一半。”


    “那也得過去看看啊,少死一頭就算一頭。”


    已經在倉庫附近了,薑雪信也不等明曉中,自己拔腿就走。


    倉庫,兩個技術員跟七八個工人果然正幹的熱火朝天的。


    八個工人兩兩一組,一組挑還活著的豬出來,抬到倉庫門口,一位技術員在門口給豬上藥,上完藥,然後另外一組把豬抬到已經蓋好的豬舍。


    “兩頭一間,技術員說這樣一來能檢查還有沒有得病以防進大舍感染,二來也能保證豬舍安全性。”


    “嗯。”


    薑雪信點點頭,暗讚技術員果然有兩把刷子。


    “死豬呢,技術員沒說建議怎麽辦?”


    明曉中詫異的看向薑雪信,附近的技術員跟工人也看著她,薑雪信整個人陷入一種茫然,她沒說,什麽吧?


    薑雪信看向明曉中。


    明曉中湊到薑雪信耳邊。


    “這個,除了已經爛了的,這些豬我們偷偷賣掉就行。”


    政策方麵自然是不允許,可市麵上,低價豬,買豬的人都知道是生病的豬,誰讓現在物資那麽緊缺呢,豬肉低價賣,想也知道不可能。


    燒熟一點,吃不死人就行。


    “不行。”


    薑雪信推開明曉中,“這個廠裏,所有病豬、死豬全部按照技術員要求處理,這點我很堅持,如果你跟馮晨不同意咱們就散夥,那八千塊錢當我借你們的。”


    口蹄疫病豬煮熟一點確實未必會死人,可別忘了,現在家家不是燒炭就是燒柴火,不像高壓鍋,能保證絕對煮熟。


    再來,薑雪信後世聽過病豬、病雞吃死人的事情。


    賺錢並不可恥,輕視別人的生命就很可恥了,薑雪信不但不允許自己是這樣的人,也不允許自己的合作者是這樣的人。


    “你說認真的?”


    明曉中臉色也嚴肅起來,據他所知,馮晨可不是這麽會浪費自己成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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