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信眼睜睜看著薑雪川陷入真香定律。


    “可以賣?”


    “可以可以,太可以了。”


    薑雪川一連出了三個肯定詞,十塊錢的手表,為什麽不買?


    事情說定,薑雪信就準備去睡覺了。


    “媽,明早不用叫我吃飯哈,我睡醒自己起來吃,另外手表的事,記得別說出去啊。”


    張鳳清笑著答應,跟薑路一起迴房。


    薑雪川連連點頭,頭都沒抬,在客廳研究了一會電子表才迴去,薑雪然戴出來這隻手表,他理所當然的戴在了自己手上。


    第二天早上,薑雪信真的美美的睡了一個懶覺。


    她是六點準時醒的,隻是又睡了個迴籠覺,出房間門的時候已經十點了。


    “雪信姐,早上好。”


    薑雪信正去廚房接水洗臉呢,柱子的聲音就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柱子,你們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薑雪信也就不洗臉了,先去客廳招唿客人,七個人風塵仆仆走了一路,什麽狼狽的樣子都見過,倒也不用在乎形象。


    王寬也在客廳坐著,薑雪川在裏麵陪著。


    兩人聽到薑雪信跟柱子說著話進來,還站起來迎了一下薑雪信。


    看到王寬坐下,薑雪信就已經猜到他有事了,何況薑雪川還說,他們已經到了快一個小時了,薑雪信就更肯定自己的猜測。


    “哥,你出去買點油條,我想吃後麵機械廠門口那家。”


    “好。”


    薑雪川沒多想,他以為薑雪信真想吃呢,當即就跑出去了。


    “王哥來這麽早,是有什麽事嗎?”家常薑雪川在的時候已經拉過了,薑雪信也就直接開口問。


    王寬不是個臉皮厚的人,薑雪信不想讓他問難。


    “是這樣的雪信。”王寬看一眼柱子,“我想著你買那麽多布,就算要分給別人,自己賣的量也不小,不知道需不需要人幫忙?”


    “確實要的,那王哥的意思是……?”


    薑雪信也看向柱子,意思是她已經猜到王寬的意思了。


    王寬這就好說了,“柱子是主動退伍的,他軍齡又比較短,沒分到工作,你看,能不能……能不能讓他,……在你這裏幫忙?”


    越到最後一句,王寬越不好意思,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薑雪信哈哈大笑,“那我可是求之不得,柱子雖然年紀小,但是腿腳勤快,溫廠長那邊都願意要他呢。”


    這話一出,薑雪信明顯看到王寬放下心來。


    “隻是,賣布的話……,你們也知道我就直說了,有的單位抓人沒輕重,動不動就說投機倒把,這罪名可不是鬧著玩的。”


    薑雪信一向認為難聽話要放在前頭說,越熟的人越應該這樣。


    “雪信姐你放心,我沒問題。”


    “有可能判好幾年的。”


    薑雪信嚇唬他,其實就他們賣幾匹布這樣小打小鬧的,現在都放開了,最多有的有人想出來收點錢故意抓,抓走最多的也就關半年。


    柱子嘿嘿一笑,王寬已經給他說過了,他隻要在周同轄區範圍內活動就不怕。


    “雪信姐,你放心,既然想好了要幹我肯定跟著你好好幹。”


    “那你先告訴我,你怎麽退伍的?”薑雪信對這個問題一直很好奇,她才十八歲,柱子已經退伍了還比她小。


    沒犯什麽事吧?


    要是真犯過事,薑雪信就得給他考慮其他出路。


    這個問題,不但柱子有些尷尬,王寬也有些尷尬。


    “還是我說吧。”王寬瞪柱子一眼,“這小子是十三歲的時候拿著他過世小叔叔的證件來當兵的,還是我招的,當了半年多部隊嚴查發現了就給發配迴鄉了。”


    這……


    薑雪信隻能在心裏默默的給他豎個大拇指。


    “本來前兩年他還想繼續去,但是查資料發現他有前科,就不收他了,才混的這麽沒天收沒地管的,找工作都找不著。”


    “我尋思著,你這本來也要用人……”


    王寬說著,忽然感覺自己說的不太對勁,他本身也不是個會說話的人,幹笑著默默閉嘴了。


    不過薑雪信也聽懂了。


    薑雪信笑著換了個坐姿。


    “柱子是個勤快孩子,他願意來我這我也很高興,但是工資……肯定就不像去羊城那麽高了。”


    “我知道雪信姐,你就當我跟你學本事,不給錢管吃住也行。”


    “噗……”薑雪信都給逗笑了,“不給錢可不行,我心裏都過不去。”


    薑雪信想了想,“這樣吧,一個月底薪三十,賣一百米布抽五塊錢,你們看這樣可以嗎?”


    私心裏,薑雪信還是覺得柱子有點小,再加上一路上習慣了,老把王寬當做柱子的家長對待。


    “我可以的,雪信姐。”


    沒想到,當王寬還看著柱子的時候,柱子已經斬釘截鐵的給了薑雪信迴複。


    這讓薑雪信感很好。


    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柱子住在哪了,經過薑雪信問詢才知道,柱子家距離自己家有相當一段距離。


    “那柱子過兩天再來我這上班,這兩天就在周圍找找房子,最好能租個院子,價格不要超過一個月十塊錢,工資就從明天早上算起。”


    “其他什麽沒關係嗎?”


    柱子還挺謹慎,就怕跟薑雪信沒碰好要求。


    薑雪信當然樂意他問的仔細,“其他要求倒是也沒有,非要說的話就是房子不能漏水,咱們可是要放布料的。”


    這點柱子當然知道,連連點頭,“那到時候我挑上兩三個,雪信姐再過去挑挑。”


    薑雪信無可無不可的同意了。


    既然已經說妥了,王寬跟柱子也就告辭走人,他們還要把車開迴去,還給周同。


    “媽,我哥呢?”


    薑雪信出去繼續自己洗臉的工作,碰到張鳳清在院子裏忙,順便問一下薑雪川在哪裏。


    不等張鳳清迴答,薑雪川已經自動出來了。


    “我在這,什麽事?”


    “你把自行車推出來推到我門口,然後把背簍掛在自行車上,等我洗完臉,我們一起出去。”


    “裝手……”


    薑雪川剛吐出一個字,就被薑雪信狠狠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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