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除夕。


    周一民跟薑雪信迴家後迴了自己院子,換了薑雪信給買的衣服,拿了兩瓶酒、兩盒茶葉迴了周家。


    周家住在某部隊大院,周一民呢,從小跟爺爺住幹休所,這邊很少過來,被當做親戚請示了一番才放進來。


    這也就算了,周一民習慣了。


    進門就是一頓狂風暴雨。


    “你現在翅膀硬,我跟你媽都管不住你,一年就進這個門一次不說,供銷社大庭廣眾還敢懟你媽,你的家教去哪裏了?”


    周一民的父親周誌乾,一句沒問過周一民今天在供銷社怎麽迴事,進來就開噴。


    往年周一民都是忍著的。


    想著畢竟是父親,咬牙忍著吃完年夜飯走人。


    今年他有人撐腰,不想忍了。


    周一民麵無表情的坐到沙發上,“家教,我從小父母不教哪來的家教,或者你覺得被狗吞了也行。”


    “你……”


    周誌乾習慣周一民忍著,罵完上一句他準備喝口茶再繼續,畢竟是訓兒子,不是潑婦罵街,必要的停頓還是必須的。


    沒想到他剛停下周一民就這麽一句,被氣的臉色鐵青。


    “你王八蛋。”頓了一下,周誌乾手裏的茶杯砸了出去。


    軍人的判斷力告訴周一民這個茶杯砸不到他身上,周一民躲都沒躲,迴以一眼繼續坐在沙發上。


    周母,葉蘭,剛剛在周一民挨罵的時候她就站在旁邊,周誌乾罵周一民的時候一句都沒勸。


    這會見周一民不吃周誌乾這套,眼淚倒是嘩的下來了。


    “我知道你怨我們你小時候沒有好好照顧你,可我們有什麽辦法,當時條件就是這樣啊,我們也想好好彌補你的,你不是長大了嗎?”


    周一民揉著額頭,“我沒怨你們。”


    是真的沒有,隻是失望而已,也煩。


    要不是他爺爺走之前交代過,隻要在京市一定要迴家裏過年,不能讓外人看笑話,他根本不會迴來。


    “那你怎麽能說你沒有家教呢,我們多傷心?”葉蘭流著眼淚質問。


    看吧,還是質問。


    周一民無比煩躁,或許是有人護著了,他今晚一點不想維護表麵的平衡,“不是爸說我沒有家教嗎,我跟他探討一下沒有的原因而已。”


    “誌乾。”葉蘭眼淚流的嘩嘩的,“你管管兒子啊。”


    周誌乾從書桌後麵出來,“我知道了,你去看看一方,他一個人我不放心。”


    葉蘭似乎也不放心,看著周誌乾果斷的出去。


    周誌乾站在周一民對麵,他好像忽然發現,這個兒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氣勢這麽足了,坐在他麵前他都壓製不住。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跟你媽都是為你好,我們隻是想讓你娶門當戶對的女孩子,這樣你以後的路會走的平順很多。”


    周一民扯起嘴角笑了笑。


    “這你倒不必太擔心,我的路走的還挺平順的,年後總結會議一開應該就是連長了。”


    “連長!我怎麽不知道?”周誌乾驚呆了,連長起碼都是中尉,他現在才不過是上尉。


    “任務是保密任務,晉升原因得等解密後才公布。”


    周一民有點口渴,他看看沙發前麵空空如也的茶幾,他在這個家裏連個水杯都沒有吧。


    周誌乾可沒功夫管他口渴,正為周一民的軍銜即將趕上自己心酸呢。


    一定是老爺子把自己的人脈跟錢全部交給周一民了,要不周一民怎麽可能升的那麽快,別人早點都是三十歲以後才升連長的,他還不到二十七歲。


    也幸虧他不知道周一民軍銜跨級晉升,已經是上尉跟他平級了。


    周一民決定忍忍。


    一口水而已,執行任務的時候最長三十幾個小時不喝水都是有的,最多兩個小時而已。


    周誌乾看周一民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就算你的前途自己可以靠自己,那你也不能為個小女孩懟你媽吧,那可是你媽,就衝這個,她也不能進周家的門。”


    周一民終於給了周誌乾對視的眼神,他看著周誌乾的眼睛,“周家的門?很高貴嗎?別人很稀罕嗎?”


    薑雪信絕對不會稀罕。


    周一民站起來,“我希望爸你搞清楚一點,是我求著娶她,不是她求著嫁我,周家的門沒有那麽稀奇。”


    “去吃飯嗎?”


    周誌乾即將發火的瞬間,周一民又平生平氣的問出這麽一句。


    這招他還是跟薑雪信學的,一旦不願意吵,說完自己的意見就轉移話題,雖然這會說生硬了些,聊勝於無吧。


    “你……,你就非跟家裏對著幹?”


    認真不想吵架的周一民迴過頭去,“爸,是我非跟家裏對著幹還是家裏非跟我對著幹?我的學習、我的工作,家裏從來都沒有上過心,現在我的對象,家裏真的不必上心,我自己做主就好。”


    “你……真是油鹽不進,你張爺爺家的孫女有什麽不好?……”


    “哧……,原來是還是張爺爺家啊,怎麽,張爺爺迴單位了?”周一民冷笑,他倒是不想惡意揣測父母,奈何父母不爭氣。


    周誌乾察覺到周一民對他的看不起,但他一點不認為自己有問題,反而認為是周一民沒有遠見。


    “就是你張爺爺能迴崗才重提婚事,你想想以後,你張爺爺肯定比你爺爺更上幾層樓,對你有升遷好處不說,對我們整個周家都是有好處的,甚至你弟弟,都能借上你的光。”


    “嗬……


    周一民已經不知道怎麽說了,果然像他爺爺說的,他父親整個已經歪了。


    堂堂男兒不想著自己建功立業,處處想著依靠裙帶關係。


    “爸,我今天是迴來過年,你要是想說這些,恕我不能奉陪。”周一民扯腿就走,話不投機半句多。


    “你……,你王八蛋……”


    周一民一邊心裏評價他父親語言匱乏一邊自己下樓,樓下葉蘭跟兩個保姆準備年夜飯呢,周一民看著又是一陣膩歪。


    之前家裏還是一個保姆的,也不知道家裏多少工資,這政策剛放開就膨脹了。


    不過這不關他的事。


    “媽,我有事先迴單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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