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薑雪信指著錢大丫鼻子罵的時候。


    薑奶奶是一聲不吭,她甚至希望薑雪信動手,自從分家,她也受了錢大丫不少氣,覺得錢大丫應該長長教訓。


    可她是讓薑雪信打錢大丫不是打她大孫子啊。


    “紅升……”


    “紅升,你沒事吧。”


    薑奶奶跟錢大丫齊齊撲到薑紅升麵前,把薑紅升拉起來。


    薑紅升半張臉,又是地上的擦傷又是嵌進去的小石子,估計還有哪裏破了,血是絲毫不客氣的往下流。


    絕對不比她媽傷的輕。


    薑雪信站在一旁冷笑。


    “老天爺啊,這日子是沒法過了……”薑奶奶坐在地上,兩手拍著地,扭頭正要對薑大年哭訴又看到冷笑的薑雪信,“你個賠錢貨,敢打你大哥,我打死你。”


    薑紅升衝薑雪信衝過去的時候,薑雪川站的遠沒反應過來,但是在薑雪信踹倒薑紅升的時候,他已經撲到薑雪信麵前了。


    此時見薑奶奶撲過來,更是伸開胳膊,把薑雪信攔了個嚴嚴實實。


    “薑大娘。”反應過來的婦女主任,站到薑雪川前麵,一把將薑奶奶推開,“行了,大隊管不了你們家了是不?”


    這可是很嚴重的指控。


    就是新社會,要是舊社會,誰家被村子的管理者說了這話,是要被趕出村的,田地也會被沒收。


    薑奶奶看看婦女主任這邊,又看看薑紅升那邊,“夭壽,我老婆子教訓自己的孫女大隊也要管,你看看這個掃把星把我大孫子害成什麽樣了?”


    “就是,媽,打死這個賠錢貨。”錢大丫沒眼色,掙紮著甚至要上前拉住婦女主任。


    “夠了,薑鐵鎖,薑叔,你還當得了家不,我小輩管不了你不然我把三叔他們叫來?”


    薑大年衝著縮在一旁的薑鐵鎖喊道。


    “一年一年,薑老四真是越來越出息了。”旁邊有輩分大些的,看不下去的開口。


    眾人目光紛紛集中到薑鐵鎖身上,薑鐵鎖本著已經丟臉想讓薑奶奶跟錢大丫教訓一下薑雪信的計劃落空。


    他站出來,狠狠的瞪了薑雪信一眼,他不明白,薑雪信一個女娃子怎麽就這麽厲害,讓家裏男人的臉往哪擱。


    “閉嘴。”


    瞪完薑雪川身後的薑雪信,薑鐵鎖才臉色鐵青著,開口讓讓一旁哭嚎的薑奶奶倆人閉嘴。


    倆人看薑鐵鎖眼色慣了,看薑鐵鎖鐵青著臉就知道薑鐵鎖是真的生氣了,薑奶奶率先閉嘴。


    隨後,錢大丫看看薑奶奶,也不情不願的閉嘴。


    憑什麽不管薑雪信。


    錢大丫心底默默不滿,完全忽略薑雪信根本沒有說話的事實。


    “都安靜了?”薑大年幾乎快要煩死,他也看出來了,薑家這都不是省油的燈,還是得罰。


    薑大年環視一周,見沒人吭聲了,指著薑鐵鎖,“鐵鎖叔,這是你家的事,你先說說想怎麽辦?”


    “我……”薑鐵鎖想說讓薑紅升狠狠把薑雪信打一頓,可現在這種情勢,說出來也隻會被人唾棄,“我把他們都帶迴去處理。”


    這個他們,明顯包括薑雪信。


    薑雪信毫不在乎,薑路不在,薑鐵鎖拿捏不了她。


    “薑叔家的,你的意見呢?”薑大年沒繼續搭理薑鐵鎖,轉了個頭再問。


    他得到完全在意料之內的答案,薑奶奶說她聽薑鐵鎖的。


    錢大丫跟張鳳清的意見完全不具備任何參考意義,一個是攪屎棍,一個完全沒主見,薑大年看了看,還是選擇問薑雪川。


    薑雪川仍然站在薑雪信麵前,聽到薑大年問話,先看一眼薑雪信又看一眼張鳳清。


    “呃,要不算了。”薑雪川沒從張鳳清與薑雪信處得到任何提示,隻能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說。


    當然,薑雪川一向比較厚道。


    既然開口了,就按照自己的想法繼續說下去,“本來應該讓大伯母賠我們醫藥費的,現在雪信也把紅升哥打了,兩邊抵消了吧。”


    “你放屁,你媽那個不值錢的,怎麽配跟我們紅升比,賠錢,你們家必須賠錢。”錢大丫叫囂著。


    至今她還是對薑雪信逼著要走她的分家錢耿耿於懷。


    “來,你來說。”對薑鐵鎖兩口子因為是長輩薑大年還留點情麵,對錢大丫,那就完全不必。


    薑大年往錢大丫前麵走了兩步,“我再把大隊長讓給你來當”


    “錢大丫你給我閉嘴。”薑鐵鎖憤怒出聲。


    被大隊長擠兌還被公爹吼,錢大丫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但終於,還是識相的不吭聲了。


    “薑叔,那錢你不要的吧?”薑大年確認。


    當然不要。


    薑鐵鎖連連搖頭,雖然已經鬧的全大隊都知道了,他還是想保住薑家最後一點體麵。


    他打著自己迴去好好管教的算盤。


    甚至剛才在人群裏,薑鐵鎖已經聽到薑雪信可能被大學開除的消息了,那就把她嫁出去,少給薑家丟臉。


    薑大年看著薑鐵鎖連連搖頭後還不忘瞪著薑雪信的樣子,心裏也搖頭,這老頭,真是心偏的沒邊了。


    偏心的長輩每家都有,真讓薑大年管薑大年也管不過來,隻能搖搖頭,不太過分就行了。


    “行了,既然你們兩邊都同意迴去說,不追究,大隊不能不追究。”薑大年拉著臉,麵無表情的看了周圍一圈,“惡意打架本該送你們去公社上思想教育課,但鑒於你們是家事,今天的拖拉機,你們兩家就不要用了,有力氣多往交糧上使。”


    “大年。”薑鐵鎖首先驚叫出聲。


    雖然他已經在盡力保持穩定了,但薑雪信還是聽的出他聲音裏的不滿與擔憂。


    那薑雪信就高興了。


    拖拉機是大隊出麵,能借到的最好的運輸工具,沒有拖拉機,一年兩次往公社交的糧食就得自己用板車拉著去。


    這樣的話,距離不近板車又重,加上還要上車卸車,這些事忙上整整一天才能忙完。


    不讓用拖拉機,算不上一個非常嚴厲的處罰,但絕對算得上是一個非常磨人的處罰。


    旁邊的張鳳清、薑奶奶、錢大丫三人,這會臉色倒是出奇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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