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薑雪信的想法,周一民點頭,“都給你,我迴京市單位還會發的。”


    “吃飯的有。”


    周一民補上一句,迴京市路上在國營飯店吃飯,也是需要糧票的。


    那。


    可太好了。


    城裏糧食票少,工業票多,比如像周一民,每月45斤糧食加上肉也就基本夠吃,部隊基本很少用到的工業票卻是每個月都發七八張。


    當然,也就是周一民未婚不需要。


    已婚的人要買手表、自行車、縫紉機這種大件,也是要攢一攢的。


    比如一輛自行車,需要十五張工業票。


    如果要買輛自行車,工業票正好是薑雪信需要的。


    薑雪信給了人參,這會拿票完全沒有心理壓力,徑自將三十來張票全部放進褲兜,抬頭直視周一民的眼睛,“走了。”


    “路上背不動了記得歇一歇。”


    薑雪信覺得送進去不妥,周一民幫不上什麽忙,隻能不放心的叮囑一句。


    “我知道了。”薑雪信點頭轉身。


    兩個人都沒多說,就此分別。


    周一民站在車旁,在後麵看著薑雪信走,薑雪信背著背簍先迴生產隊。


    她沒有將背簍放進空間,直愣愣背著走。


    很重,薑雪信心情卻很好。


    她能感受到身後周一民的注視。


    你在前麵走,有人在後麵默默注視,實在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以至於往日小四十分鍾的路程,薑雪信半個小時就走到了,走到門口,薑家院子整個一片靜悄悄。


    往常這個時候,張鳳清跟薑雪川出去上工,薑雪然會在院子裏玩的啊,還有薑秀也會在。


    帶著不解,薑雪信推開大門進去。


    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


    薑雪信沒叫人,迴他們那兩間小土房房。


    “爸,雪然呢,他怎麽不在家?”房門也沒關,薑雪信很順利的推開了,邊進門邊問。


    迴答她的是一片靜默。


    竟然薑路也不在家。


    這是……


    發生什麽事了?


    薑雪信心裏如同擂鼓,咚咚作響,七上八下。


    懷疑薑路可能出了什麽事的薑雪信,也來不及收拾背簍跟自己,隨手將背簍放在小房間角落,用灶台的草在上麵簡單鋪了一層,趕緊出門找人。


    先去生產隊的任務田。


    隻要不是天塌了,張鳳清跟薑雪川都會在任務田上工。


    薑雪信急匆匆的跑過去,田裏十來個人在割稻穀,一眼望去,根本不見張鳳清跟薑雪川。


    不過他們生產隊小隊長在地頭站著。


    兇人呢。


    “說話說話說話,哪那麽多閑話要說?任務田要是幹不完就都別迴去睡覺了。”小隊長薑大年聲音跟喇叭似的,口沫橫飛。


    本來薑雪信想問問其他人的,薑大年已經看到她了。


    薑雪信的假是大隊長批的,薑大年沒有權限,要是薑大年批才不會批十天呢。


    “薑雪信,信丫頭是你吧?高考完了就請假,今天可是開始雙搶呢,迴來了明天就下地幹活。”薑大年維持剛才的高聲調。


    嗓子都不會累的嗎?


    被抓了,薑雪信尷尬的笑了笑,“好嘞叔,我假期也馬上到了。”


    她想提醒薑大年,她的假期後天才到,她是特意給自己留了一天休息時間。


    薑大年安全沒領悟到,一點沒有讓薑雪信明天再休息一天的意思,“那你現在過來幹什麽,現在幹一個公分都分不到。”


    不是來騙公分的吧?


    看著不像。


    薑大年邊問邊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薑雪信。


    “我來找我媽跟我大哥,問問他們知不知道我爸跟雪然去哪了。”薑雪信乖乖迴答。


    薑大年並不是個壞人。


    生產隊公分製,一小半人可能老實一點,另外的一大半一點都不,屬於能敷衍磨嘰就敷衍磨嘰。


    生產隊長不厲害一點、兇一點,生產隊出不了活,年底給大隊交不夠糧食,大家都得餓肚子。


    薑雪信聲調平和,薑大年就不好意思繼續吼著說話。


    “你爸去大隊看大夫了,你媽跟雪川雪然都在那邊做工,你別過去打擾他們。”


    沒事就行。


    “那我去接我爸,叔你見到我媽他們幫忙告訴一聲。”看著薑大年不悅的臉色,薑雪信順口補上一句,“我明天就來上工。”


    薑雪信這麽有眼色,薑大年當然立刻答應。


    上工跟上工也是有區別的,她可以選擇公分少一點的打豬草之類的夥活計。


    雙搶呢,能出工就出工。


    反正她掙公分也就今年一次了。


    薑雪信無所謂的往大隊部走,他們整個公社,十六個大隊就一個衛生所,所幸公社就坐落在隔壁大隊,好找得很。


    薑路也好找得很。


    雙搶呢嘛,公分高,一般這個時候大家都不會請假,所以衛生所的休息室就四個人。


    薑雪信一眼就看到薑路。


    “爸,看病就要好好休息,怎麽還編這個?”薑雪信說著就從薑路手裏把正在進行的背簍接過來。


    薑路其實是高血壓性心髒病,簡稱心髒病,這種病薑路是不能從事強力勞動的,身體不能負荷。


    因為治療不當的原因,薑路多年休養多幹活少,一犯病就要臥床休息,導致腰椎也有問題。


    腰椎一耍毛病,那可不就更動不了了。


    “這兩天爸好多了。”


    薑路眼睜睜看著薑雪信從他手裏把編了一半的背簍拿走,不死心的辯解。


    薑雪信當然不相信,她轉移話題,“今天的治療完了嗎?完了我們迴家。”


    家裏還有一堆吃食呢,鎖門了薑雪信也不放心。


    衛生所的大夫就在這時候進來。


    是年輕些的那一位。


    大夫是下鄉的知青,年輕,對心髒病也一知半解的,主要治療腰椎,聽到薑雪信問話,笑著說,“完了,我正過來說呢,你爸明天就不用來了,不過你爸心上好像有點問題,咱們衛生所設備有限,有條件還是去大醫院查查。”


    心髒病?


    是了。


    薑雪信茅塞頓開。


    什麽病能讓人一生大氣就氣死呢?


    心髒病絕對算其中一種。


    “我知道了,雙搶完可以請假我們就去。謝謝大夫。”大夫的話是大恩,薑雪信深深向大夫鞠了一躬。


    前世薑路一直被說是身體弱,也沒人指出是哪方麵的問題,他們一直沒好好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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