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駛到了一個地段,黃藥師又奏起了洞簫。


    幾人也是聽得如癡如醉,不得不說,音律這方麵,黃藥師已經折服了眾人。


    待到簫聲漸低,王純一便看見不遠處有一小島聳立海中,船將近島,海風中已經夾著著撲鼻而來的花香。


    遠遠望去,島上鬱鬱蔥蔥,紅綠黃紫夾雜有序,繁花似錦,令人矚目。


    這裏的景色比起終南山更別有一番風味,王純一不由得有些入迷。


    渡口上已經站了好幾個人,估計是島上的弟子或仆人,聽聞蕭聲,知道島主將至,故提前等候。


    “到了,若華,以後這就是你的家!”


    黃藥師溫和的笑了起來,梅超風有些癡癡的看著黃藥師,最終呢喃道,“家~”


    王純一見狀撇了撇嘴,不說梅若華,就是他,看見這個笑容也得迷糊一下,長得好看了不起啊?以後自己比他還好看。


    “我有家了!”梅若華眼睛有些濕潤,自從幼年父母被害,她隻能賣身做了丫鬟,寄人籬下,沒想到自己也有家了。


    陳玄風看著她,心生憐愛。


    “是呀,你有家了,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黃藥師率先下了船。


    “師傅,太湖陸家陸乘風,和餘家餘川風上島拜師!”


    剛登上島就有一個胡子拉碴的青年上前對著黃藥師行禮,然後說道。


    王純一和梅若華大感驚奇,這人看著比黃藥師還大,居然叫他師傅。


    似乎看出了梅若華的驚訝,陳玄風偷偷的在他耳邊說道,“這是大師兄曲靈風,因為妻子早逝,獨自照顧女兒,所以有些顯老。”


    “啊?哦!”


    梅若華趕緊低下腦袋。


    “走,去看看!這是你的小師妹梅若華,暫時行動不便。”


    曲靈風對著梅若華溫暖的笑了笑,“小師妹,我叫曲靈風,是你的大師兄!以後有事盡管說。”


    梅若華有些羞澀,“好的,大師兄!”


    “行了,以後再慢慢相處!”


    黃藥師說著帶頭走了進去。


    眾人也跟了上去,陳玄風吩咐了了下曲靈風帶來了好幾個啞仆,讓他們趕緊上船收拾行李。


    見啞仆不說話,隻是點頭答應,就去了船上,王純一有些好奇,


    “他們都是啞子嗎?”


    陳玄風也奇怪的看著王純一,“你怎麽知道的?是了,哪有仆人不迴主人話的!”


    說著笑了笑,他覺得在桃花島待久了,思想竟然有些固化。


    梅若華有些好奇,被啞仆抬著的她疑惑的歪著腦袋,“他們是怎麽啞的?”


    這樣子極為可愛,她人又生得漂亮,曲靈風和陳玄風都有些看呆了。


    倒是陳玄風先醒過來,壞笑道:“她們原來都是桃花島的弟子,後來不聽話就給毒啞了!”


    “啊!”梅若華先是一驚,但她可不是韓小瑩那種好忽悠的女孩兒,不由瞪了陳玄風一眼。


    “你不信?我給你說……”


    陳玄風還要再說,腦袋就被一粒石子彈到了腦袋。


    他身邊的王純一大驚失色,他本身除了輕功就是暗器最強,居然不知道石子是何人從何地發出的。


    黃藥師在前頭開口了,“是不是還得聽師兄的話才行?”


    “嘿嘿!”陳玄風捂著腦袋尷尬一笑,“聽師傅的,聽師傅的!”


    眾人跟著黃藥師在桃花林中兜兜轉轉,如同走迷宮一般,不過多久,梅若華和王純一便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王純一見這布局像是故意的一樣,對著陳玄風問道:“這個路怎麽有些複雜,像是故意的一樣,不怕找不著嗎?”


    陳玄風有些驚奇,“你居然看得出來?師傅精於奇門五行之術,近幾年在研究諸葛武侯的八陣圖,


    想把桃花島布置出陣法,這些桃樹可都是按照上麵的方法種植的”


    說著一臉崇拜,他在桃花島待久了,覺得黃藥師簡直無所不能,什麽都會。


    “陣法?那不是演義小說中才有的嗎?”不說王純一好奇,梅若華也不遑多讓。


    陳玄風也不知道怎麽解釋,隻得撓了撓頭,“師傅要做的事兒,就沒有失敗的,你們且看著吧!”


    幾人跟著黃藥師又行了數裏,轉過一個山崗,再往左行,看見一排井然有序的茅屋,旁邊有條蜿蜒曲折的小溪,與茅屋之間空出一條小徑。


    小勁兩旁皆種有花樹,正有仆人在打掃落花,見到黃藥師到來,趕緊扔下掃帚跑了過來行禮。


    臉上隻有恭敬沒有懼怕,王純一心想,這絕不可能是黃藥師弄啞的。


    一島的仆人皆是聾啞,如果真是黃藥師所毒,那哪怕他武功再高,也絕不可能睡得著。


    隻見啞仆比劃一番,黃藥師點了點頭,揮了揮手,他便跑過去接著打掃了。


    “師傅,還去見他們嗎?”


    曲靈風恭敬的問道。


    黃藥師也不說話,點了點頭,露出感興趣的模樣,走了一會兒之後,便變道順著右邊走。


    “他說了什麽?”王純一不懂啞語,有些疑惑,隻能問陳玄風。


    陳玄風本來不欲理他的,但又看見梅若華布靈布靈的大眼睛也看著他,立馬就想都沒想。


    “他說客人跑到積翠亭打架去了!我們跟著就是。”


    不到一刻鍾,幾人就走到了一片大草地,草地兩邊都有種植,一邊是鬱鬱蔥蔥的樹林,一邊是則是俊秀挺拔的竹林。


    走近竹林小路,不多時,林中傳來小年輕狠狠哈哈的打鬧聲。


    待走向前,邊看見了一座竹枝搭成的涼亭,涼亭兩旁有題聯,“桃花落影飛神劍,碧海潮生按玉簫。”


    亭中放置著竹台竹椅,亭子兩側則是有兩棵百年大樹,高聳入雲,蒼翠清幽。


    而樹下正好有兩位少年正在打鬥,一位白衣,一位青衣,你來我往,你一招,我一式,打得十分熱鬧。


    “咳~”


    曲靈風輕輕咳了一聲,聲音雖輕,卻直入心靈,打鬥的兩人停下相往。


    看見了走在前麵的黃藥師,兩人都是有顏色的,趕緊雙雙上前拜了一拜行禮,“拜見島主,還望島主收下弟子!”


    “你們誰是陸乘風,誰是餘川風?”


    白衣少年趕緊上前跪下,“啟稟島主,弟子餘川風。”


    少年十分恭敬,單膝跪下。


    青衣少年見餘川風直接跪下,也跟著跪下,“島主,弟子陸乘風!”


    黃藥師笑了笑,“你們且上前來。”


    兩人皆聽吩咐到了黃藥師跟前,黃藥師對著二人身上摸了摸,從頭到腳。


    完了之後,略微沉吟,但還是說道,“陸乘風留下,餘川風迴去吧!”


    “啊?”


    “什麽?”


    兩人一人大喜,一人大驚。


    “憑什麽,我不服,從小到大,他什麽能勝過我?”


    餘川風大聲問道,其實拜不了師也無甚大不了,但是……他卻不能接受輸給陸乘風 ,一個什麽都不如他的人。


    “大膽……”


    黃藥師輕喝一聲,餘川風臉色頓時慘白起來。


    “念你初犯,小施懲戒,再有下次……”


    黃藥師手青青一彈,手中一粒石子頓飛出去,擊到一塊石頭。


    “甭~”


    手掌大的石頭頓時四分五裂的炸開。


    王純一看見也是脖子一縮,【還好自己夠識時務。】


    餘川風看見,麵露死灰,頹廢道,“弟子知錯,隻是想知道原因……”


    黃藥師倒也沒有再次為難,有些惋惜,“你根骨不行,練武難成高手,看你樣子也算聰明,不如早些尋其他的營生。”


    “根骨?”


    餘川風不禁錯愕,自己根骨找過一些人看過,沒有說過不行的啊……


    “島主……”他想要再次驗證一次自己的根骨。


    “不必再說,我黃藥師的弟子,絕不可能是個庸人~”


    黃藥師說完也不看他,向曲靈風道,“準備茶水,行拜師禮!”


    曲靈風有些惋惜的看著餘川風,他還挺喜歡這個聰明剛強的孩子的。


    餘川風卻十分氣憤,他自幼好強,從不服輸。


    “哈哈哈,都說桃花島島主學究天人,為人灑脫,不喜世俗,卻還是擺脫不了俗人的認知。”


    說完轉身就欲要走。


    “小子,知道你是激將法?你想怎麽樣?”


    黃藥師卻直接問其目的。


    餘川風直接單膝跪地,“我隻想要一個機會,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根骨是天生的我不能改變


    但是……我不認為武學的道路必須根骨,我想和島主賭一把?”


    “你想怎麽賭?”黃藥師來了興趣,少年的話確實有些道理,是自己太固執己見了,那和那些俗人確實沒有區別。


    “弟子想以三月為期,島主說弟子根骨不如他,難有成就,那弟子想和他一起學習三個月,到時候比試一場,


    如果輸了,那的確根骨不可逆,弟子才能走得無怨無悔。”


    說完表情倔強,眼睛裏迸發出無窮的戰意。


    “好,那就讓你心服口服。”


    “不必準備了,三個月後再行拜師。”


    黃藥師對著曲靈風說完轉身離去。


    餘川風不知這一舉動,卻是連梅若華的拜師都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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