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我知道這是一件非常荒謬而且可笑的事情。」他的眼神左右漂移。


    「嗬。」鹿彌感興趣地看著他。


    安蘭德學著城邦裏的人,拉起了他的手,然後低頭,親吻了一下他的手背。「不知道你是否相信預言?」


    「是剛剛法官向城主說的預言嗎?死神將會收割這座城市。」


    死神就站在你的麵前,咧開了嘴巴,黑色的眼睛比落日後的夜晚還要寒冷。


    「這聽起來真是很不可思議。」鹿彌裝蒜。


    安蘭德搖頭,「這固然是一個預言,不過我要說的預言可能會讓你稍微驚訝。」


    鹿彌覺得,這個世界上已經有很少東西能讓自己驚訝了。


    他這麽想著,然後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安蘭德深吸一口氣,然後一鼓作氣說道:「我曾經做過一個預知夢,我夢到我與客人你手牽著手,漫步在雪中。」


    鹿彌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這個人泡仔的能力實在是太差勁了!


    這種垃圾話也說得出來?


    安蘭德活在死板的世界,生來成為管理城市的秩序守護者,之後成為破壞世界的攻略者,他的心從來都是冷硬如鐵,頭腦隻有執行任務一件事情。


    而他現在,拿著小愛人的手,對著一個心思百轉千迴的小妖精,要訴說愛的語言。


    說什麽都是不高明的。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要說。


    否則的話,僅靠幾天的時間,他要怎麽讓他關注自己、愛上自己。


    客人微微一笑,好像有點受用這一套。「謝謝。」他禮貌地迴道。


    安蘭德放開他的手。


    鹿彌提前一步發現他的動作,立刻反抓住他的手。「餵。」他囂張地出聲。


    「嗯?」安蘭德望向他的眼睛。


    「你不就是想睡我嗎?」鹿彌的聲音清脆嘹亮。


    安蘭德:「……」


    鹿彌走前一步,睜大眼睛,「不是嗎?」


    安蘭德被他嚇到,忍不住退後。


    鹿彌步步逼近,安蘭德下意識繼續往後退,一直退到腰撞上了圍欄為止。鹿彌怕他摔了下去,伸出一隻手,抱住了他的腰。


    兩人之間,終於得到了一個合適的距離。


    鹿彌笑了笑,繼續逼問:「不是嗎?」


    「話這麽說……」也不能說是錯的。安蘭德的表情幾乎歸於虛無。


    鹿彌的手在他的腰間動了動,然後左右打量他的臉。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麽樣改變自己的臉的。


    「我聽說你專門為城市裏低下的人們服務,疏解他們的欲望。」


    「你看不起嗎?」


    「唔唔。」鹿彌搖了搖頭,「我很佩服哦,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不管是多老的人,也不管是多麽醜陋以及低下的人,被別人所愛,可以感受到快感,這幾乎是他們與生俱來的公平追求。而你身為實現他們欲望的人,跟天使是沒有什麽兩樣的。」


    安蘭德瞠目結舌。


    他不說他都不知道,原來米勒是在做那麽高尚的工作嗎?


    「那麽,你會些什麽好的技巧嗎?」鹿彌迴到正題。


    「哈?」安蘭德繼續傻眼。


    鹿彌明說了,「你既然服侍過那麽多人,那你有什麽特技嗎?」


    從小就被教育要壓抑欲望的安蘭德:「……」


    鹿彌:「嗯?」


    安蘭德:「我會得可多了,保證你……流連忘返。」


    鹿彌在算時間,「法官要和城主談話多久。」


    「不知道。」


    「來我的房間?」他問。


    安蘭德的雙手抵在鹿彌的胸前,還沒有反應過來現在這個狀況是怎麽一迴事?


    鹿彌覺得他按得還讓自己挺舒服的,「還是就在這裏?」他也不介意。


    「不要在這裏。」


    「那麽就去房間。」


    鹿彌拉著安蘭德的手,迅速往樓下跑。


    安蘭德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鹿彌帶著他來到了城主給他暫住的房間,關上門以後,他立刻拉下鬥篷。


    房間有一張鋪滿了絲綢的大床。


    鹿彌帶著他上床,然後眼睛神采奕奕地看著他,「怎麽開始?」


    安蘭德看向他的眼睛,覺得有點荒唐。「我在想。」


    「想什麽?」他不滿地繼續除下為了遮擋太陽的外套,「你是沒有接過四肢健全、風華正茂的客人嗎?」


    安蘭德竭盡全力在想。


    鹿彌用手指點了一下他的嘴巴。


    安蘭德的想法一瞬間灰飛煙滅。


    鹿彌黑色的眼睛稍稍彎起,被壓迫的黑色眼珠子,圓溜溜,他再用點,說不定就會流下黑色的眼淚。「發膿了的嘴唇親過你嗎?」


    安蘭德搖頭。


    鹿彌牽起他的手,「皺皮了的手與你十指相扣過嗎?」


    安蘭德的全部注意力都隨著他的動作而跟著遷移。


    鹿彌靠了過去,笑吟吟道:「你低賤的客人是否請求過你去親吻他瞎掉了的眼球。」


    「為什麽……你會覺得我的客人會有那麽奇怪的要求?」


    「奇怪嗎?不奇怪啊。」鹿彌說得理所應當,「如果我是一個全身都是傷痕的人,我就要你用舌頭舔舐遍我的傷痕。如果我的眼珠子失去了光明,我就想要你含住它。如果我的嘴唇得到了疾病,我就想要你親吻它。越是骯髒的部分,才越有被治癒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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