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時候,方珍珠是真的氣得渾身發抖,握著陸霜降的手一直顫抖,眼眶都是發紅的。


    她是實在沒想到,她掏心掏肺的為她們好的親戚,都是這麽些惡心人的玩意兒。


    走到半路的時候,方珍珠忍不住往地上一蹲,就捂著臉,默默地哭了起來。


    陸霜降愣了愣,“娘,您這是幹什麽呢?這外頭天黑又冷的,咱們趕緊地迴去。”


    頓了頓,她也曉得是方才劉梅她們的話,對她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她娘嫁人前被家裏寵著,嫁人後丈夫寵著,結果愣是被寵出了一副缺心眼。


    要不是這迴,劉梅和陸奶奶都在利益的牽扯下,露出這副可怖的麵容,她恐怕都會一直視而不見的。


    因為這是她深愛的丈夫和孩子的親人,她總是願意把人往好處想,愛屋及烏地覺得她們都是好人!


    陸霜降是想叫她娘看清家裏人的麵容,但看到她這副備受打擊的模樣,她又很是心疼。


    “娘,你別理會奶奶和大伯娘,她們說歸她們說,咱們又不是提線木偶,難道還真會理會她們?”


    想起之前劉梅那理所當然的語氣,陸霜降心裏就膈應得慌。


    當時,方珍珠睜大了眼,顯然是沒想到自家妯娌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你想給阿霜說個帶孩子的鰥夫?阿霜才不過十九歲,你就讓她去當後娘?劉梅,你到底存得哪門子的好心腸?她放著好好兒的軍官太太不做,小小年紀去當個帶孩子的保姆?這婚事要真那樣兒好,你怎麽不留給你家阿娟,偏得讓她搶阿霜的婚事。”


    這年頭,後娘是那麽好當的?當得好自己吃虧,當得不好那是別人戳著脊梁骨,一個不好,到時候夫妻感情不好,繼子離心的,後半輩子怎麽過?


    方珍珠想著,就隻覺得冷氣直往頭頂冒,“晏家看中的是阿霜,你當人家結親是挑白菜嗎?哪個壯實挑哪個嗎?你家阿娟還要不要臉,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放著旁的大好前程的青年不要,偏要跟自家的姐姐搶男人,是犯賤了嗎?阿霜是比她大半歲,可沒說這年頭當姐姐洗衣做飯照顧完妹妹後,還得讓婚事讓男人的,你且出去馬路上問問,哪個人家這麽做的?劉梅,你做人做事也摸摸你的良心,你也不怕半夜三更,祖宗摸上來掐死你這個黑心肝的!”


    “今天我就把話擱在這了,這婚事,不可能退!分田地是村裏說得算的,可不是我們退了親就能多分的。..再說,我們都已經是分家的人了,我們分得多分得少都跟你們沒關係。哪怕因為這婚事,我們分少個半畝一畝的,看到我閨女日子過得幸福紅火,我就是餓死了,我也願意!”


    方珍珠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堆,態度是難得的強硬。


    劉梅和陸奶奶也沒想到,往日裏軟綿綿的方珍珠,這發起怒來,竟是這般的模樣,說話做事都沒得商量了。


    當下,陸奶奶氣得跳起來,倒是想打人,可心裏還惦記著剛才陸霜降報警的話,加上陸霜降在一旁虎視眈眈地模樣,她氣不過,也隻能撿起地上的鞋子丟過來,以發泄心中的怒火。


    “反了反了,好啊,老三媳婦,你這是要逼死我們一家啊!你逼死老三和他老子還不算,現在是要把他老娘也一道兒逼死啊!你個喪門星,我們家倒了八輩子血黴,娶了你這麽個東西!你,你且看著,看半夜老三來不來找你索命!”


    陸博正的死就是方珍珠心中深處最難釋懷的疼痛,那就像是一道已經被割裂的傷口,反反複複地被撕裂出血,已經完痊愈不了,整個傷口都潰爛化膿,除非連原本的膿血腐肉一道兒割掉,不然這輩子都是好不了的。


    可這感情的事兒,哪兒是能輕易割舍的?就是想割,那把“刀子”也已經不在了。


    陸霜降看到她娘臉色慘白如紙,剛才難得因為女兒而鼓起對抗的勇氣,都消失得一幹二淨了,隻餘下眼底的愧疚和傷痛。


    不得不說,這也是陸奶奶她們一直以來抓住的痛腳,她們反反複複地把那場意外都安了個理直氣壯的名頭在她娘頭上,一來心裏的痛苦有個發泄口,二來則是能以此來拿捏方珍珠,可謂是一舉兩得的。


    陸霜降卻是看不下去,雖然能見到她娘奮起,可偏生這話卻是叫方珍珠沒法接。


    “都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爹的事就是意外,當時咱們村沒了的,可不是我爹一個人。你們心裏也一清二楚,我爺爺會去,也是因為他長年吸煙,得了肺癆,好不了,這是醫生確診過的。你們也不必看我娘好欺負,什麽屎盤子都往她頭上扣。至於,到底是誰過了分,別賊喊捉賊了!剛才要說的,我娘已經說過了。如果你們惹急了,大不了就是斷親,迴頭我往村委處申請就是!”


    說完,陸霜降也不想跟她們多牽扯,說來說去她們也不過是拿著長輩的身份壓人。


    陸霜降也不想反反複複地重複那些話,對於自私的她們而言,她們隻看得到對她們有利的一麵。


    講道理?


    她們不懂!


    那就何必浪費唇舌!


    烏壓壓的黑夜裏,方珍珠捂著臉,哭了好一會兒,滾燙的淚在臉上化成冰冷的水,卻也把她以往心中熱辣辣的感情化成了一腔冷氣。


    “阿霜,對不住,是娘對不起你們。”方珍珠哽咽聲音,沙啞著嗓子,“你爹以前總說,家以和為貴。而我也一直貫徹這個理念,想一家人都要和和樂樂的,她們不願意做的事,我都能做的。畢竟那都是你爹的兄弟和親娘,你爹沒了,我總是要幫著他盡孝的。所以,以往有些不和諧的聲音,我都給忽略了。我本來以為,這樣對大家都好,退一步也是海闊天空。”


    “可我沒想到,她們得寸進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你。我這半輩子都過得差不多了,苦也的苦完了,可你才剛剛開始你的人生,怎麽能叫她們給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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