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三個人直接就去了上海電子研究所,它就在上海科技局的院子裏,隻有四個辦公室,而且所長辦公室是空著的。


    “姐,你們這所長辦公室空了多久了,怎麽感覺好像從來都沒有用過的樣子?”進了辦公室王勝文就這樣問。


    “就是沒用過啊,因為我們沒有所長,所以一直就空著。這不本來打算請一個專家過來當所長,沒想到,各地都缺這方麵的人才,現在這個所裏的人,都是些原來學校畢業的學生,本來人家就不想來,國家給分到這裏,沒辦法,他們分來就在這兒混日子,反正也沒有研究方向,也沒有研究課題。


    現在這裏的人,都去各單位參加勞動去了,電器廠、電子廠、發電廠、電機廠,我們都派了幾個人過去,他們邊參加勞動,邊找研究課題。


    國家現在缺乏資金,對這方麵投入也不多,大項目我們也搞不了。”


    蔡秀珍邊擦桌子邊迴答。


    “都是上海市裏的大學畢業的學生吧?”


    “對,雖然幾個大學都設立了電子學這個專業,但是現在沒有相對應的課題給他們做。你像是上海同濟大學,雖然畢業的學生有,可是光靠幾個水利發電廠項目,也用不了這麽多人。


    複旦大學純理論研究的就更別說了,基本就是用不上呢,都派到各個學校去做老師了。”


    王勝文想了想才又問到:


    “同濟大學有這個專業?怎麽和建築業扯上關係了?”


    “當時是我們柯市長提出來的,說要實現建築業和電子工業共同發展,創造智能化的建築業,我覺得他說的沒錯……”


    王勝文揮揮手打斷了她:


    “目前看來很難做到這一點,既然他們設立了這個專業,那就讓他們搞高壓輸電項目吧,解決電力係統輸電的問題。


    目前我們國家主要依靠兩千伏特的電壓傳輸電力,這很明顯線路損耗太大,如果可以實現高壓、超高壓電路的傳輸,我們國家的電力傳輸係統就可以上一個檔次,在產煤的地方建發電廠更方便,至少是在城市的市區,見不到火力發電廠了。


    你們那邊也一樣,石油化工可是需要大量的電力供給的。”


    蔡秀珍驕橫地迴了一句:


    “你幫我們搞設計!”


    王勝文把屋子裏的椅子擦了一遍,安排兩個女人坐下才迴答她:


    “你這樣幹,先把他們在電廠的工作人員收攏過來,我給他們開個會,把高壓輸電線路的問題給他們講一下,像高壓線、高壓開關、變壓器、接觸器這些東西,是一個係統工程,必須一個一個解決。


    至於和電廠、供電部門的聯係,我建議你們成立一個專門的部門,專門搞開發和試驗,讓他們也參加。”


    這時候師姐黃令儀很及時地問了一句:


    “師弟,你這是想搞根服務器吧?”


    王勝文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師姐,你真聰明,連互聯網都意識到了,看來你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


    既然你意識到,那我也不跟你隱瞞什麽了,我就是想拿這個電力係統,給根服務器提供能源的,你肯定知道這裏邊的意義。


    我想把根服務器建在北京,讓我晉師哥去搞,然後咱們國家自成一格,不采用西方的c語言,而是采用咱們自己語言,那樣以後咱們的程序員就不用再為編程序去學英語了。”


    “計算機專業你也懂?”


    “我這段時間沒研究別的東西,就研究這個了。


    所以我目前需要你的集成塊。”


    蔡秀珍一下就明白了:


    “弟弟,你是說你要做個超級大的項目吧?我們肯定堅決支持,我這次跟你迴北京,就把這個項目給我姑姑、姑父他們提出來,讓他們給咱們資金上的支持。”


    “起步階段不需要大量資金,我在北京延慶縣那裏建了個一百萬千瓦時的電廠,可以先用他們的電力供應這個係統。


    一般根服務器需要兩到三個固定電源,在互聯網還沒建起來以前,可以用一個先支撐著,以後全國電力聯網了,就可以實現電網和互聯網共同應用了。


    一會兒我迴去,給你畫個圖你就明白了。


    現在,你先給黃師姐安排住的地方,然後聯係一下搞電力的人員,讓他們都迴研究所,過幾天我給他們開會,你看這樣做可以嗎?”


    “弟,你怎麽這麽著急?”


    “不是著急,我也沒多少時間在上海待下去,把概念給他們講清楚了,讓他們自己先研究著,我怕北京那邊的人等不及了,會來催的。


    咱們最多在上海待到七月底,迴北京以後還有一大堆事兒需要處理,既然找到了黃師姐,那就不能耽誤了,需要把大量問題跟師哥和師姐講明白,讓他們盡快幫我們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


    我還要去廣州那邊一趟,在那邊待到八月底然後迴來就該去沈陽那邊了。”


    “沈陽那邊的事情真的很重要?你非去不可?”


    “對,領導非常重視,我需要把發動機給他們組裝起來,然後完成試飛工作。”


    “除了你那些徒弟,沒人能幫上忙,對吧?”


    王勝文看著麵前的兩個女人:


    “你們不用幫忙,那個飛機的問題,我是想讓我那幫徒弟們掙功勞的,你們去了反而顯不出他們的本事了。”


    黃師姐說了一句:


    “電子係統還不是需要我們?”


    “沒錯,我會盡快給你一套圖紙,你按照圖紙把它做出來,但是你做出來,需要我晉師哥給送過去,讓他掙些功勞。”


    “你就是想著他,你都多久沒見過他了?”


    “自打畢了業就沒見過,我希望他沒變壞。”


    黃令儀很忐忑地迴了一句:


    “他倒是沒變壞,就是這幾年沒搞研究,不知道能不能跟上趟。”


    “有什麽跟不上趟的?根服務器不就是個大型數據存儲器嗎?很簡單的原理,它隻負責存儲數據,又不進行數據分析,一個一個疊加就可以了。


    至於數據分析,還需要有其他數據處理中心進行處理。


    黃師姐你放心,我在北京那邊也準備好了人,可以幫他一起做這項工作。”


    蔡秀珍插上一句:


    “宋美淑,對吧?”


    “什麽事情也瞞不過我這個媳婦,對,就是她,這幾年我一直在教她這些問題,她目前為止,已經知道該怎麽建各地的通訊中心數據處理器了。”


    黃師姐繼續撒氣:


    “那還要你那個破師哥幹什麽?”


    這次是蔡秀珍迴答她:


    “我覺得他考慮的沒錯,讓晉師哥在北京主持大局,讓孩子出來跑各種具體業務。”


    “啊?她是你們的孩子?”


    蔡秀珍指指王勝文:


    “她收的幹女兒,不過人家小姑娘不認,說是非要給他當媳婦呢,在電話裏都跟我說了多次,我也是沒辦法說服她了,隻能是這次去了北京再試試。”


    王勝文趕緊拿話掩飾過去:


    “行了姐,辦公室已經收拾好了,你們先在這邊待著,安排好住處和工作,我迴家去畫一張圖紙拿給師姐看。”


    說完就跑了出去。


    ……


    出了門,擦了把頭上冒出的冷汗,心裏在想:


    什麽破媳婦,這種事情怎麽能跟師姐說呢,萬一她透露出去,那自己整個人都沒臉見人了,這可不是見光彩的事情,給她找個對象又不要,就賴著自己,真把自己當好人了。


    我其實就是個渣男,收了這麽一幫女人呢,有什麽好的?你都二十多歲了,應該知道好壞了。


    還有那倆妹妹,也已經二十三歲了,這次就讓蔡秀珍帶著她們去山東工作,在那邊找兩個合適的人嫁了吧,省得老媽又催自己。


    王勝文迷迷糊糊地開車迴到家裏,還算不錯,除了蔡媽媽沒有別人,肯定是又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跟蔡媽媽打了個招唿,一頭紮進書房就開始畫圖,他還是感覺自己畫圖的時候最輕鬆,至少是沒太多煩心事。


    畫完圖,又做數據分析,一直忙到天快黑下來,秦淮茹才敲門進來:


    “弟弟,我們都迴來了,看你忙,也就沒打攪你,已經快八點了,你該吃晚飯了,我剛給你熱好。”


    王勝文這才從桌子上抬起頭來:


    “哦,這麽晚了,我都忙得忘記時間了。”


    秦淮茹走過來幫他合上筆記本,溫柔地把他扯起來:


    “吃飯去吧,都已經涼了,反正也沒人打攪你,吃完飯再寫也來得及。”


    王勝文整理了一下畫好的圖紙:


    “蔡大姐迴來了嗎?說好畫完了給她送過去的,沒想到畫到這麽晚。”


    秦淮茹拉著他坐到飯桌前,給他盛好飯,坐在對麵的椅子上才迴答:


    “沒有,剛才打電話迴來了,說是幫著你的一個什麽師姐搬家呢,估計今晚不能迴來了,怕你師姐一個人害怕,和你師姐睡原來那個房子裏。”


    “家裏其他人呢?”


    “吃完飯早就遛彎去了,幾個小的,也都帶出去玩了,我們都怕打攪到你,所以都躲得遠遠的。”


    王勝文邊吃邊聊:


    “你們都懂我,謝謝了


    跟你說啊,我找到了我一位師姐,在技術上,他們兩口子都能幫到咱們,所以我這次決定,開啟一個非常巨大的項目。”


    “有需要我們做的工作嗎?”


    “當然有,不過不是現在,等到設備需要組裝的時候,還需要你這雙巧手。


    這次你也跟我迴北京,幾年沒迴去,想家了吧?”


    秦淮茹笑了:


    “沒想家,就是想你了,在富春江那邊的時候,天天晚上都夢到你呢。”


    “我也是常常夢到你,不過打電話知道你們平安我就放心了。


    咱們倆在一起時間最長,一下沒了你,還真不適應。”


    “我來還不是為了給咱生兒子?我也沒想到,一下就生了倆兒子。生了孩子這邊還有人給看,所以就沒動迴去的心思,你不會埋怨我吧?”


    “我怎麽可能埋怨你,高興還來不及呢,沒想到你有這麽大的決心。


    對了,倆兒子呢?一天我都沒見他們了。”


    “被秦漢帶到魯迅公園那邊去住了,秦絲跟著應該沒問題。


    秦漢說想在上海留下來,你答應他了?”


    “我怎麽可能讓他留下?他們誰也不能留下,還得迴去繼續完成學業,現在秦弦去廣州迴不來了,得讓他們給咱看孩子,梁姐的仨孩子可以留下,估計大毛也不想留,就讓二毛留下來照顧梁姐吧。”


    “是讓蘇姐家的蘇健去那個學校學習嗎?你不怕李局長聽說了過去找他?”


    “我又不怕李局長,他去找又能如何?難道孩子會跟他去?孩子會認他嗎?我估計蘇姐一打官司,李局長都不敢再露麵了,他做了什麽他自己清楚。


    再說了,他去找孩子,蘇局長知道了,也不會放過他的。”


    秦淮茹緊緊地盯著自己的男人,歎了口氣:


    “唉,就知道你對孩子們好,沒想到你能對孩子這麽好,連他們以後怎麽學東西,都替他們想好了,怪不得蘇健也想改成姓王呢。”


    王勝文擺擺手:


    “不對,名字並不重要,關鍵還要看他們各自的特點,這次宋美淑,我就給她找到適合的崗位了,大熊也差不多了,等後年畢了業,就讓他跟著徐勇幹,兵工廠那裏需要他。”


    秦淮茹又給他盛了一碗飯:


    “秦漢也給他想好了?到時候給他找個合適的位置。”


    “那倒是不急,等他學習完了,可以讓他跟著秦川幹,他也是那種手巧的人,和秦川他們幾個人配合起來,可以為國家造飛機。


    到時候你見不到他,可不能哭鼻子奧。”


    秦淮茹笑著迴答:


    “我哭什麽鼻子?把他培養好了,你也算對得起你表哥了。咱們不是還有王樹晉和王樹隋嗎? 咱倆再好好培養他們。”


    “說的是,這倆兒子我看能成才,算是吸收了咱倆的優點了,讓李小然好好培養他們,肯定沒問題。”


    “嘻嘻,你累,多吃點!


    你是仗著家裏有老師才敢說大話的吧?她們生的孩子怎麽樣?”


    “都在一起養著呢,家裏亂得不行了,幸虧有姚媽媽給看著她現在快成了孩子王了,跟我翠花姨一個水平。


    我之所以要辦那個學校,和他們都有關係。


    現在孔校長在城裏的紅星小學,冉秋葉在新區的那個學校,等孩子們長大點,都去新區紅星學校上學就完了。


    新區那邊家裏人挺多,冉秋葉、李小然在那邊教書,還有吳穎的一個弟妹在那裏,咱們家裏的孩子肯定能照顧好了……”


    王勝文吃完了飯,兩人剛要去洗碗,蔡媽媽就帶著幾位女人進來了:


    “小王,你怎麽剛吃完飯啊?你這孩子,以後不許這麽累!”


    梁拉娣趕緊給他解圍:


    “弟弟肯定是遇上大事兒了,平時他不這樣的。


    弟弟,趕緊給我們泡杯茶算是賠罪,我們逛的都口渴了。”


    秦淮茹抓過茶杯就要去泡水,被蔡媽媽製止了:


    “大熱天的,喝什麽茶啊,給我們倒白開水就可以。


    我說小王你和那個死妮子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怎麽我一來了她就躲出去了?”


    王勝文馬上解釋:


    “那怎麽可能?您可是我們的福星,我們今天一出去就碰到好事兒了,碰到我一位師姐,她們兩口子對我們特別重要。


    她搬到你住的那兒去了,怕她自己一個人害怕,她是在那裏陪著她呢,您要是不信明天早上跟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翠卿這時候拿來了涼開水遞過去:


    “蔡媽媽,勝文他們真的忙,我來伺候你。弟弟,你快去忙吧,我給蔡媽媽扇著扇子聊天。”


    “好嘞,那我去了,其實就是要拿給我師姐他們看的東西,我抓緊寫完也就沒事兒了。”


    好不容易從女人堆裏掙脫出來,王勝文馬上又開始寫東西。


    這次寫的挺多,一直寫到晚上十二點多,當然他有時候也銷死門用打印機打印一部分圖紙。


    等到第二天早上,王勝文拿出來的,是一大堆圖紙和說明。


    沒辦法,沈飛那邊等著應用呢,王勝文可不想讓自己做的產品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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