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家的路上,姚琪蘭幽幽地問:


    “你準備怎麽處理我?”


    王勝文奇怪地看看她:


    “什麽怎麽處理?還是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啊,咱們待會兒找個地方吃飯,我給你留點票據用,迴家以後下午你也別上班了,認真考慮一下今後怎麽發展。


    明天上班以後,我給你把我們那輛卡車派過來,你得給人家機修廠送貨去,第一次送貨你必須去,把路子淌好了,以後就方便了,給你表哥說,讓他認真對待。


    下周一,我把提拔你的建議給你表哥送過去,然後讓他去找蘇局長簽字,你放心,有我的名字他保證簽字。


    還有就是發表文章的事兒不能說,等發表了,找幾個自己人給你在廠裏宣傳。


    以後供貨的事兒你不用管,反正都是我那兒供貨,你找個人過去說一聲就行。


    以後咱們倆在廠裏少見麵,李廠長約你你也不許去,聽到了嗎?”


    姚琪蘭還是乖巧得像個小媳婦:


    “知道了,可是我想你了怎麽辦?”


    “見麵還不容易?我會經常到家裏給孩子們送吃的,他們以後就是我幹兒子了,我得管他們。”


    “那你下午上班嗎?”


    “我得過去一趟,有個挺重要的事兒需要我處理。”


    “要不你把我放到王府井去,我想去逛街!”


    “迴家睡覺吧,誰昨晚累得要死要活的?再說,我還得去認認門呢。”


    “嘻嘻!知道啦。”


    他們倆找了個羊肉館吃了頓羊排,吃的女人肚子鼓鼓的。


    沒辦法,那玩意兒太消耗體力,得補。


    王勝文給了她一大把票,反正她要什麽就給什麽。


    其實女人也不貪心,大部分要的是糧票,說孩子要吃。


    把女人送迴家,還又出來帶了一大包東西迴去,女人的媽媽看女人帶男人迴去,兩人還這麽親昵,所以對他也特別的熱情。


    又見王勝文拿來這麽一大包東西,基本已經確定女人找到靠山了。男人走了以後,對自己的女兒那是一頓教育,反正把怎麽抓住男人心的經驗都傳授了一遍。弄得女人又開始想他了。


    王勝文從她家出來,又往車裏裝了一大包點心和營養品,開車來到丁秋楠的家。


    剛進了院子,丁秋楠就撲了上來抱住:


    “謝謝你,我爸爸的病好了。”


    王勝文挺尷尬,手裏提著東西,隻能由著她摟抱:


    “那可太好了,能幫到你就好。”


    “你怎麽想起來看我了?想我了?”


    “剛從機修廠迴來,知道你還沒上班,所以就來了。”


    “嗯,正好這幾天我爸爸好了,我想去上班呢。”


    “不用去了。”


    “啊?為什麽啊?”


    丁秋楠鬆開摟著的雙臂,驚奇地看著他。


    “我已經把你調過來了。”


    “啊?真的?”丁秋楠又摟了起來。


    “真的,下周我帶你去辦手續。”


    “嗚嗚嗚嗚,你對我真好。”丁秋楠哭了起來。


    王勝文隻能把東西放地下,扒開女人摟著的雙手,順便把一個鐲子給她戴上。


    女人的注意力馬上就轉移了,看來首飾對女人的吸引力從來都是巨大的。


    認真端詳著手鐲:


    “給我的?”


    “廢話,不是給你的戴你手腕上?這是以前宮裏的東西,你要好好珍惜。”


    女人一聽,臉立刻就紅了:


    “嗯!正好我爸媽都在家,我帶你去見他們。”


    說著提起東西就往屋裏走。


    進了屋,王勝文看到她的父親正坐在椅子上,和平常人沒什麽區別。


    “伯父伯母好,聽說伯父病了,我來看看您。”


    丁秋楠父親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她。


    丁秋楠趕緊解釋:


    “爸,媽,這是我們劉廠長給我介紹的那個對象。”


    “伯父,我叫王勝文,在紅星軋鋼廠工作。”


    “奧,軋鋼廠的啊,那廠子不錯。幾級工了啊?我們秋楠可是醫生,人長得也漂亮,介紹的人可是不少啊。”


    丁秋楠的父親並沒有起身。


    王勝文沒迴答,丁秋楠倒是急了:


    “爸,就是他借給我錢給你治病的。”


    “奧?家裏還挺有錢,說說,怎麽個家庭。”


    “爸,人家就自己,家裏人都去廣州了,人家是個科長。”


    “嗯?不可能吧,這麽年輕能當科長?騙人的吧?”仍然是陰陽怪氣的語氣。


    王勝文一看這樣的人性,也不便多說了:


    “伯父,您好了就行,我先迴去了。”


    說完轉身出了屋子。


    丁秋楠都快急哭了,跟著跑了出來拉住他:


    “你別走,他是誤會你了。”


    “沒關係,我走了,在家等著,下周我來接你。”


    丁秋楠一看沒有迴旋餘地,也就鬆了手:


    “嗯,我等你。”


    不知道丁秋楠迴去怎麽給父母解釋的,反正下周王勝文來接她的時候,死活要拉住他在家裏吃飯。


    王勝文以辦手續需要時間為由,堅決地拒絕了。


    丁秋楠這幾天都是親吻著手鐲睡覺的,平時還用了一個漂亮的手絹把手鐲包起來。這時期,少女心心經不住撩,一個手鐲就能讓她死心塌地,況且還有那些錢和吃的東西。


    丁父倒是滿不在乎:早晚是我的女婿,說他幾句怎麽了,這孩子真沒禮貌,要不不讓女兒和他來往?


    老年人裏也不都是慈祥的人,也有人渣。比如那些倚老賣老在公交車上強迫年輕人讓座的,還有在馬路上跳廣場舞的……


    來到廠裏,進了辦公室,尤鳳霞想撲上來又沒敢。


    王勝文把另一隻鐲子套她手腕上:


    “給你的,消災避難,以前宮裏用的,好好保護,你護著它,它就護著你。”


    尤鳳霞撫摸著鐲子,就像撫摸著他:


    “我知道了,我在,鐲子就在。”


    在車間裏轉了一圈,見到靈兒妹妹:


    “缺東西嗎?”


    “不缺。”


    “你們還可以嗎?”


    “嗯,她想起來就哭,我安慰她。”


    “好,你是個好妹妹。”


    靈兒妹妹看了他一眼:


    “你這個哥哥更好!”


    廠裏沒人來打攪自己,繼續寫東西。


    下班的時候是帶著秦淮茹一起走的,給翠花姨和孩子們又帶了很多吃的。


    收獲了一大波秦淮茹的媚眼,順便收走了張秦漢砸好的核桃仁,又吩咐了幾句罵聾老太婆的事兒。


    賈張氏想留下吃飯,被他以有應酬拒絕了。


    迴到家,仍然是給孩子們批改作業、為家人們炒菜做飯、給孕婦洗腳丫、給徐慧珍鬆弛神經。


    這小娘們,該懷孕了。


    周末自然是按照約定帶四個孩子們去打籃球,姚琪蘭的兩個兒子竟然叫王大熊和王二熊,這下連姓都不用改了。


    不過你這家長給孩子取名字經過我這當幹爸的同意了嗎。


    這大毛、二毛、三毛、大熊、二熊,也太直白了吧,和幹爹這文化水平一點都不符合。


    算了,不跟他們計較,睡了人家的媽就對人家好點兒吧。


    打球姚琪蘭也跟著,這娘們最近有點不能釋懷了。


    中午吃了涮羊肉,下午還一起去買了很多學習用品,還給大熊二熊每人買了一套衣服,棉褲棉襖的。王勝文看著姚琪蘭娘倆就是不會認真去做女紅的樣。


    最得意的是徐靜理這個小姑娘,一下又多了兩個保護者,仨男孩兒都快把她捧手心裏寵了,這時候要是有轎子,早就抬起來了。


    當然姚琪蘭家又收獲了一隻烤雞和一隻烤鴨。


    泰安岱廟那個烤鴨店,你們生意是有多火啊,怎麽隔三差五就給泰山老奶奶送烤雞烤鴨吃啊?陳文魁和徐靜理早就吃膩了,幸好現在有了大熊二熊這倆援軍。


    還有那個東更道蛋糕店,你每天供奉的蛋糕點心好吃不說,量大得都吃不完,根本吃不完,泰山老奶奶肯定吃膩了。


    張秦漢(棒梗)那小子都吃膩了,他又發明了就著碎核桃仁吃蛋糕的新吃法,唯一不好的就是會被奶奶和媽媽罵。


    管他呢,我考一百分不就完了?表叔不罵就行。


    新的周一,姚琪蘭給機修廠送去了第一批焊條,不但拿迴了錢,還把訂好的焊條的所有的錢都帶迴來了,高興得邢廠長一個勁誇她是幹業務的好手。收到了表妹第一個白眼: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以後我都不用送貨,人家自己來車拉,還是一拉就一大車的那種。


    對了你報告打上去了嗎?


    邢廠長:局長都簽字了,做成正式文件後天去拿。合著你找了靠山就看不起我了,信不信我走,讓你兩口子幹?我還真不敢。


    這一周,根據機修廠的請求,李廠長安排許大茂去了機修廠放電影。


    許大茂當然高興:又可以去機修廠吃好吃的了。


    找王勝文請求送一趟,王勝文爽快地答應下來,讓自己的徒弟去開車,同時拍著他的肩膀:


    “大茂哥,多放幾天,那邊可是咱的熟人,好吃好喝伺候著,咱得為人家服好務,多玩幾天,你放心,劉廠長那裏我打招唿了,我的關係,他不能不照顧一下。”


    “那是那是,弟弟你放心,我包你滿意。”許大茂心裏那個高興啊,屁顛屁顛地走了。


    焊材廠的醫務室搞好了,王勝文把丁秋楠拉過去,讓邢廠長買了醫務室該用的東西和藥品。


    機修廠那邊王勝文沒去,徒弟直接把調動手續就給辦了迴來,都沒用丁秋楠過去簽字。


    王勝文沒有再去見丁秋楠的父母,不過丁秋楠的父親這下更牛了:我閨女調城裏來了,必須找個更好的對象。


    南邊婁曉娥的來信很正常,經常匯報一下弟弟電扇廠的進展,王勝文叮囑他們:一定要在明年五月份之前投入市場,除了香港的一萬台,廣州市場也要投入一萬台的量。


    這讓弟弟王勝義的壓力很大,幹脆請了一位女同學來幫忙,把媽媽高興得整天好吃好喝的照顧著。


    打著幹事業的名義耍流氓是吧?跟你二哥學的。


    父親的錢給得很及時,把蘇局長樂得不行:


    看看,還是老同事吧,這貨還沒發呢,錢就到了。


    王勝文,你小子趕緊給你爹發貨!


    最近那些老朋友老領導怎麽都對我這麽好?還說孩子們跟著王勝文那小子進步很大,他不就是經常帶著他們出去吃吃喝喝嗎,有什麽好進步的?要不我也帶著局裏的人經常出去吃吃喝喝?對,就經常帶他們去軋鋼廠,那食堂,做的菜真好吃。


    不對!聽說他們那廚師也是王勝文這小子的徒弟。管他呢,好吃還不花錢就行,還能帶迴幾雙皮鞋。


    嗯,小李這孩子也孝順,隻要我去,那是想吃什麽吃什麽,他們軋鋼廠都反過來給我們局裏發福利了,說明他們掙著錢了,你說這些企業都像軋鋼廠這樣多好。好像焊材廠也不錯,最近隻要去了就給發一套衣服,說是勞動保護服,越看越像中山裝。


    不過王勝文這小子不厚道,我們去你給我們發茶葉是什麽意思?現在局裏所有人,上班都抱著個茶杯喝茶,這領導見了是個什麽事兒啊。宋市長倒是說好喝,我給他拿了二斤過去。


    要是市裏其他領導要,王勝文你小子可不能說沒有了啊。


    這喝慣了茶,再喝白開水,嘴裏還真沒味兒。


    小李子,你個倒黴孩子,你給我們發辣醬是怎麽迴事兒?合著辦公樓裏這辣醬味兒就是從你那兒來的吧。你媽愛吃,必須再給我多整兩瓶!


    肯定是他們食堂那廚子搗鼓的,是不是也是王勝文這小子的傑作?


    怎麽哪哪都有你啊。


    領導怎麽想的,王勝文並不知道,他隻知道許大茂又打結婚報告了,和報告一起的還有調動申請,王勝文讓李廠長趕緊給批了。


    都是一個四合院的鄰居,怎麽也得照顧一下,你說對吧。


    元旦結婚,王勝文還是隨了六十塊錢禮,四合院其他人也和傻柱結婚一樣。賈張氏不想隨禮,王勝文讓秦淮茹隨了二十,她都快當車間主任的人了,不能丟了這個麵子。


    王勝文是和秦淮茹一起過去隨禮的,許大茂問他房子怎麽處理,王勝文痛快地掏出六百塊錢:


    “我給我姨租了,一月五塊,十年的。”


    “得嘞,痛快!我讓二大爺去寫租房協議,簽好了字給您!”


    當賈張氏拿到租房協議的時候,激動得都哭了:


    “還是我外甥!還是我外甥!秦淮茹!你得把我外甥伺候好了!”


    “還用你說?他想讓怎麽伺候我就怎麽伺候,給我自己留個房間,我專門伺候他。”


    “可以可以,我們搬後邊和岩臣住去,那是我侄子,我可以給他們做飯吃,這兒裝飾一下留給你!”


    王勝文對賈張氏的改造是比較徹底的,沒辦法,有玉貴姥爺在那兒壓著呢,不老實過來就是一陣大巴掌。


    賈張氏手裏錢多,心裏也主壯,不會隨便鬧騰。


    許大茂的婚宴訂了是每桌四十塊錢,還不算酒。許大茂收了這麽多錢,心裏高興啊,聽說媳婦那邊的領導也要來,不能丟了麵子,巴結好了,在那邊還能當官。


    傻柱拿拿捏捏的還不想給許大茂做飯,氣得王勝文直接踹了一腳:


    “笨蛋,這麽好練手的機會,把你徒弟們都叫過來!”


    傻柱腦筋一轉:操!我真是豬腦子,師傅什麽都替我想到了!


    院兒裏,隻有聾老太沒隨禮,有賈張氏在,她不敢參加。


    婚禮那天,新娘子來了,還帶著一男一女倆孩子,最大的才五歲,小的女孩兒才三歲。娘家人倒是沒來幾個,也就父母加哥哥嫂子兩口子。


    機修廠以曹主任為代表,還有兩位科長,梁拉娣作為媒人也來了。


    軋鋼廠以王勝文為代表,宣傳科正副科長都來了,還有王勝文的四個徒弟,張岩靈和尤鳳霞,其餘兩個男徒弟是來開車送人的。


    婚禮當然是由四合院的一大爺劉海忠主持,他聽說王勝文要參加婚禮,在家偷偷練了好幾天,還專門讓閻埠貴給寫了結婚致辭。


    結婚宴席總共辦了八桌,男的三桌,女的三桌,小孩兒兩桌。


    這時候就顯出紅星四合院的軟實力來了:四合院的孩子們都是不爭不搶,還積極照顧新娘子帶來的孩子,這讓新娘子和她的家人們不得不佩服。


    四合院的人都感到很奇怪,機修廠的人怎麽都和秦淮茹這麽熟悉?那媒人簡直就和秦淮茹親得像姐妹啊。


    新娘子也和王勝文熟悉,王勝文說什麽她聽什麽,難道她也是王勝文的徒弟?


    還真不是,勉強算個“徒孫”,王勝文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王勝文自然是和曹主任及機修廠的人一桌,劉海忠、閻埠貴和娘家人一桌,孫二虎和四合院其他人一桌。


    元旦放假,劉光天和閻解成負責端盤子。


    秦淮茹和梁拉娣一桌,還有賈張氏及院裏的一大媽二大媽。


    孫二虎媳婦、何雨水和其他人一桌。


    孩子們的兩桌自然是劉光福和閻解放領導下的吃貨團體,王勝文早就囑咐了傻柱,給他們多上肉。


    賈張氏表現得特別優秀,給梁拉娣把秦淮茹吹得是天花亂墜,院兒裏的大媽們還隨聲附和。


    鞭炮過後按規矩是劉海忠還算精煉的新婚致辭,然後大家共同舉杯祝福。


    劉海忠看到王勝文朝他暗暗點頭,真是渾身通泰,驕傲地在桌上巡視一周。


    新郎新娘敬酒自然是從王勝文這一桌開始,王勝文端起酒杯:


    “曹主任,許大茂同誌可是我們軋鋼廠的一個人才啊,沒想到被你們機修廠給搶去了,我對你們表示抗議!許大哥搞接待那是一絕,你們得好好培養啊,我會給你們劉廠長建議,把許大茂同誌留在你們辦公室,除了放電影,還要搞接待,能者多勞嘛。”


    許大茂一聽簡直就是欣喜若狂啊:還是王老弟對我好。


    王勝文又轉身對新娘子說:


    “許大哥這人基本都是優點,唯一的缺點就是愛亂花錢,我剛剛給了他六百塊錢房租,你可得替他收好了。”


    新娘子一聽,簡直就是五體投地了:你說王廠長這人怎麽這麽好,一下就把家裏的財政大權交給我了啊,那我以後養孩子還有什麽困難的。


    曹主任這才反應過來:


    “王廠長,你放心,你不用跟劉廠長說,我迴去馬上安排,以後許大茂同誌就是我們辦公室的專職接待員。”


    許大茂這下有酒喝了,據說三天兩頭鑽桌子底下去。


    屢戰屢敗還屢敗屢戰。


    酒喝到一半,劉海忠端著酒杯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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